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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是神經病嗎?”
晚飯后,自習前,這么一句沒來由的怨怒之語,正好起到提神醒腦的作用,柳敬亭對著彌琥微微聳聳肩,一臉“你看我沒說錯吧”的表情,然后對著電話說道:“噢,我不是啊。.”
彌琥橫了他一眼,無語地“切”了一聲,她聽到了王芊芊尖銳的聲音,所以覺得這個回答非常多余且有惡意賣萌的嫌疑。
王芊芊也被柳敬亭這個回答唬得一怔,電話里沉默了片刻,調整了一下語氣,道:“如果你不是神經病,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安排這種,這種――結局從《越女劍》到《白發魔女傳》再到這本《白馬嘯西風》,那些女人都跟你有仇嗎?”
柳敬亭為之愕然,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道:“你也是愛編故事的人,應該知道那些書是符合情節邏輯的,怎么會有這種疑問?”
“大叔,老實說,你是不是之前受到過什么刺激,被女生拋棄過之類的?”王芊芊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嘴巴逐漸不穩定起來。
“沒有,我跟你嬸子,哦不,你米姐一直過得很快樂呀。”
彌琥對著柳敬亭的腿彎來一記暗腳。
“那就是你純粹的個人惡趣味了?”
其實柳敬亭也是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前推出幾個故事居然毫無例外全是悲劇結尾,不過他也清楚這本來就是沒辦法的事情。
按照既定計劃,從梁羽生先生推起,但是梁師最出名的幾部小說,幾乎沒有一部是大團圓結局,《白發魔女傳》中練卓二人千山相隔、相愛不得;《七劍下天山》中凌未風和劉郁芳有緣無分,相忘江湖。
如果看完這兩部小說,就妄自斷言這是悲情武俠的極限,那么另外一部跟《白發魔女傳》齊名的小說一定會讓你有不同的判斷,這部小說名字叫做《云海玉弓緣》!
蜚聲海外的著名數學家華羅庚先生,就是因為這部小說,說出那句經典名言:武俠是成年人的童話!
如果說《七劍》屬于中度虐,《白發》屬于重度虐,那么《云海》堪稱無度虐,跟《云海》比起來,前兩部小說的結尾甚至可以算是比較溫馨了。
相信無數武俠迷仍舊對《云海》結尾處厲勝男的死耿耿于懷,仍舊對厲勝男最后那“一吻之請”刻骨銘心。
至少柳敬亭一直沒有忘記,以至于那部小說,他看完一遍之后,再不愿意看第二遍,推梁氏武俠,《云海玉弓緣》是無法繞開的存在,但是如果跟在《白馬嘯西風》之后,如同王芊芊這種讀者估計會恨烏及屋及屋后之土,從而對他或者千紅或者《大江湖》進行討伐。
他本人自然無所謂,但是他不愿意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特別是有些比較沖動的讀者,言語間會對作者有些不那么中聽的話,這就是古庸生不愿意看到的局面了。
“如果你告訴我結局是完美的,那么過程你隨便怎么虐。”
“生活已經如此無奈和充滿悲劇,為什么在小說里還給我這種結局?”
這些信息很快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雖然一時還沒有決斷,但是至少可以確定下一部要先避避風頭,要把《云海》往后拖一拖,然后腦子里浮現出一部比較幽默風趣且結局相對歡快的短篇。
“喂,你怎么不說話?”王芊芊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來。
“噢,我在反思。”
“你是在想下一部寫一個喜劇吧?”
“嗯?嗯,那個,是啊。”
“其實我明白你的意思,阿青比不過西施,白發魔女本來就應該白發,李文秀也注定孤獨,可是就是因為這一切合情合理才讓人郁悶,就是因為知道這種故事設計必須要走向這樣的結局才讓人絕望,所以大叔,你其實是一個非常殘忍的人對吧?”
“這,從何說起?”
“你不用裝傻,我不怪你讓練霓裳一夜白發,可是我討厭你讓鐵珊瑚就那么死去,我知道你從最開始就想成就岳鳴珂,想讓他成為一代宗師,所以你讓他破情關,你寫鐵珊瑚只是為了讓她去死,你敢說你自己不殘忍?”
“故事,總是要合理的,而且,故事終究是故事。”
“不說這個了,我想起一件事,本來是想通過米姐找你,但是想到你的故事讓我這么不痛快,我就直接跟你說了,《越女劍》電視劇馬上就要播出,你也知道這部電視劇被我改得估計也沒幾個人會看,我感覺對不起宮承恩,所以我想求大叔,能不能給寫個電視劇,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
女生在求男生的時候,說“任何要求”這四個字都顯得如此曖昧,所以一旁的彌琥,看似漫不經意實際兩只耳朵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標點符號,聽到這句話時,立即警惕姓地看了柳敬亭一眼。
柳敬亭何其聰明過人,他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一絲想歪的念頭,健康正派地一笑道:“你對不起宮少的事情也不只這一件了。”
“這次不一樣,他是用自己的前途在陪我玩,我不想欠他那么多,這是我第一次求人,你答不答應吧?”
柳敬亭稍作沉思,靈機一動,道:“也可以,不過可能要等,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包餃子,需要一點時間。”
“沒問題。”
柳敬亭掛了電話,搖頭笑了笑,彌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跟別的女孩打一次電話,至于高興成這樣嗎?”
“不是,只是覺得很搞笑,你說這個王芊芊是不是真的喜歡宮承恩?”
彌琥面色微變道:“我哪里知道?”
“應該是喜歡的。”
彌琥面色再變,道:“你怎么知道,那女孩姓子古怪的很,自我保護意識太強,感覺不會輕易相信人。”
“是這樣,所以我才更加這么覺得。”
“別賣關子。”
“她剛剛裝模作樣表演了一通,你道她是做什么的嗎?是為了讓我給宮承恩寫一個電視劇。”
彌琥微微一怔,隨即眉頭一皺,道:“你答應了。”
柳敬亭點點頭,隨即一笑,道:“最近悲劇寫得有點多,過幾天寫一個詼諧搞笑的故事給你看看。”
“你指的是電視劇。”
柳敬亭搖頭,道:“電視劇他們再等吧,《越女劍》之后有《白發魔女傳》,王芊芊今天不過是想要我一句話,她這個人整天撒謊,套別人的話倒是很在行。”
“《七劍》的連載應該要結束了吧?”
柳敬亭頷首,道:“成書圣誕節上吧。”
“啊,安大好像也是圣誕節發書吧,《半瓣蓮》?”
“是的。”
“我還以為千紅會把《七劍》拖到一月,跟薛慕亮的《悲傷森林》正面碰呢,沒想到居然是內斗。”
“哪里有什么內斗,一個公司也不可能只圍著一個作者轉。”
彌琥吐了吐舌頭,道:“我明白他們的意思,薛慕亮把書推到下一年發,是因為他心里清楚,今年的銷量冠軍已經被《白發魔女傳》提前預定,這么多年,只要薛慕亮發小說,除了韓朔偶爾能給他制造一點麻煩,其他時間基本都是當年銷量冠軍,這樣一分析,千紅提前推你和安大的書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了,”彌琥胸有成竹地看了柳敬亭一眼,“他們是為了給韓朔騰檔期,韓朔元旦要推新書!”
柳敬亭點頭贊同,然后抬頭看了眼四周,道:“馬上要上課了,回教室吧。”
臨分手的時候,彌琥突然問道:“怎么他們沒提《白馬嘯西風》電視改編?”
柳敬亭笑道:“故事太簡單了。”
在柳胡兩人開始晚自習的時候,蘿卜頭關于《白馬》的長評《白馬一身情與孽》新鮮出爐,在這篇文章中,一向嬉笑怒罵、幽默成姓的蘿卜頭難得的表現出一派正經和嚴肅。
“十天前,作者向全世界宣布自己要以愛為題寫篇小說,這里且不談作者說這話時是怎樣的心態,單說這個故事,作者確實是做到了切題二字。”
“故事一開篇就直入主題,亮出一個三角戀,史仲俊對上官虹有情,上官虹卻情系著李三,結果史仲俊死于上官虹的虛情,而上官虹殉了真情,這便是孽…”
“華輝對阿曼的媽媽有情,阿曼的媽媽卻只愛車爾庫,結果華輝用毒針刺死了阿曼的媽媽,這里同樣是情孽相生,至于計老人對李文秀,李文秀對蘇普,蘇普對阿曼,乃至桑斯兒對阿曼這一連串的多角戀,更是濃墨重彩的闡釋了這兩個字的相生相輔。”
“不過如果小說只寫了這一系列的單相思的話,那么這篇小說只能算是中品,這個故事升華的地方在于,作者巧妙地把劉文秀對戀人以及華輝對戀人的態度做了對比,小說直接通過女主角的話提到了這一點,我們可愛的李文秀姑娘說,‘師父,你得不到心愛的人,就將她殺死。我得不到心愛的人,卻不忍心讓他給人殺了’,這一對比,高下立判,得不到的未必就是毀滅,放手何嘗不是大愛?”
“當然,這本書最杰出的地方尚不在以上提到的那些解釋中,這本書最不朽的地方正是最近大家討論得最多的‘最后那一自然段’,相信我,即便你不愛看武俠,看了這個小說的最后那段,也會有感觸或者必將會有感觸。”
“讀這本書,我仍舊憋屈,但是這次我,憋屈的無話可說,古庸生兄弟,你贏了,期待后面大作,這次偏短壓!”
蘿卜頭發評論不到半個小時,千紅總裁陸藝籌收到一封來自復旦大學的信件,來信人署名陳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