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螺 子柏風永遠不會忘記,當初在道盡寒潭里,所見過的行星螺的威勢。
它們就像是一顆巨大的行星,是道盡寒潭生態鏈里最頂層的存在。
而行星螺這種恐怖的生物,子柏風是不可能用卡牌收服的。
這張卡牌是他的戰利品,和維修者的一場卡牌戰斗,從維修者那里贏來的。
子柏風當初不知道維修者到底有多強,但現在看來,就算是真正的御界行者,也比不上維修者的強大。
“紫龍王,讓開”子柏風一聲大喝,然后手一抬,金光射出。
紫龍王猛然甩尾,拼著讓紫光靈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猛然退開。
而那巨大無匹的行星螺,已經飛射而出。
宛若蝸牛,卻有行星一般巨大的甲殼在空中飛旋轉,撞向了紫光靈。
“不可能”空有一聲慘叫,紫光靈瞬間潰散 行星螺在原地滴溜溜轉了一圈,探出了黑色、粗糲宛若巖石的軀體,輕輕擺動著數十對奇特的觸角,就像是在炫耀一般。
但事實上,那些潰散的紫色光芒,還來不及逃跑,就被它吞噬了大半,連帶著整個甲殼,也變成了紫色的。
“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回來的”空有的身軀轟然潰散。
那紫光靈,從根本上來說,還是他的法則之力,失去了法則之力,他再難從這個世界容身,被這個世界直接丟了出去。
“下一次,就是你們的死期”空中,還幽幽飄來他的聲音。
“灰太狼啊你…”子柏風無語,撇嘴。
還一定會回來的?
不過,如果這家伙陰魂不散,下次說不定還會帶來更多的御界行者。
妖主呆呆站在那里。
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做夢。
轉頭看去,曾經的妖兵妖將,幾乎都被剛才的戰斗波及,死傷無數,僅剩的也都離得遠遠的。
她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好孤獨。
而她之前所堅持的,想要的一切,現在都變成了一片虛無。
真妖界已經破碎到近乎無法修復,整個妖界,也幾乎盡數被毀。
“怎么處理她?”落千山湊到了子柏風的身邊,低聲問道。
子柏風也有些頭痛,真妖界攻下來了,可妖界也岌岌可危了,該怎么辦?
片刻之后,子柏風頭痛地搖搖頭:“先幫她把妖界穩固下來吧…千山,你不是想要閃木嗎?現在閃木歸你了。
在落千山帶著真龍一族的人,從破碎的真妖界里,向外拔閃木的根系時,子柏風已經閉上眼睛。
此時的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世界,在他的眉心之間,有一道金銀交織的光芒,在緩緩旋轉,最終成型,化成了一個宛若菱形的碎片。
這就是御界行者的證明,有了這碎片,他就已經有了控制著一個世界,在無盡的空域行走的能力。
子柏風下意識地伸出一根手指,想要點在那碎片上,但他卻還是忍住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
雖然不曾經歷過,但他本能地知道,一旦點在那碎片上,他體內的世界,就會和凡間界完全脫離。
就像是細胞分裂,由一個世界,變成兩個世界。
但現在,這個世界,還沒有穩固,妖界分離承受不住,更何況子柏風的世界分離?
那么,他能做什么?
子柏風再次閉上眼,張開雙手,一道道金銀交織的光芒,從他體內涌出。
雖然對妖主沒有絲毫好感,但他也必須這么做。
他現在,反哺的不只是妖界,更是凡間界,因為妖界是凡間界的一部分。
世界創生,一切自洽,自給自足,能量源源不斷地涌出,永不枯竭。
紫龍王、落千山和真龍一族,乃至其他的各種各樣的真妖、妖怪、人類、邪魔,一起動手,把一根粗大的閃木枝條拉了起來。
但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將整個閃木直接抽離,落千山抬起頭,對天空中巨大的行星螺招招手:“來,搭把手。”
子柏風覺得自己像是在看童謠“拔蘿卜”。
從大到小依次是行星螺、紫龍王、燭龍領、真龍一族、各種大小妖怪,以及落千山。有了行星螺這個堪比一界的級大個子幫忙,轟然一聲巨響,閃木被完全從真妖界里拔出來。
真妖界受此震蕩,直接崩潰,子柏風雙手向前一揮,金銀混雜的光芒,將真妖界強行聚攏在一起。
妖主也飛到了子柏風的身邊,無盡的羽毛從她身上涌出。
在閃木被完全分離的剎那,她感覺到了一陣陣空虛,但同時,也感覺到了一陣陣的清爽,就像是在炎炎夏日,終于卸下了身上厚厚的冬裝。
足足半個時辰之后,子柏風才停手。
看著和凡間界一樣支離破碎的妖界,子柏風苦笑,想要修復這個世界,怕是有時間了。
希望空有不要在這段時間內回來,否則恐怕真的抵擋不住了。
子柏風只能這般祈禱。
修復凡間界,必須爭分奪秒 說是爭分奪秒,可一個世界的修復,又豈是等閑?
一年后,鳥鼠山下,下燕村里。
子家老宅喜氣洋洋,從早上開始,整個村子里都沒斷過吹打聲。
其實何止是下燕村,蒙城乃至整個凡間界,此時都喜氣洋洋。
今天,是子柏風大喜的日子。
從早上開始,子柏風就被幾個人推來推去,擺來擺去,特別是柱子叔,對他簡直是虐待,好你個子柏風,終于落到我手里了。
但是子柏風沒辦法啊,再亂再忙再累也得笑。
因為今天是個好日子。
子氏族人幾乎全到了,燕氏族人也沒落下,再加上子柏風的親朋好友,一個小小的下燕村如何擠的下?
天空中密密麻麻全是云舟云艦,若不是有人不停維持秩序,怕是能把這天給遮沒了。
所有的妖怪都不準現出原形,不論是真龍還是什么,就只有立錐之地,個子大的,你給我縮小咯 怎么也要給新郎官一個拜天地的地方不是?
上坐著的是先生、燕老五、老爹和老娘,身邊一左一右站著的是束月和小狐貍。
身邊不遠處,是青石叔等人。
丑丑的蠃魚帶著一個齙牙小姑娘,那是小蠃魚,一邊看一邊抹眼淚。
黑子和木頭、小石頭站在一邊,木頭正在哭,小石頭和秋兒在安慰他。
不知道木頭在哭個啥,我結婚是給你娶來倆嫂子,又不是去當上門女婿。
怎么解釋都不行。
落千山早就不見蹤影了,可能又去打野戰了,這混蛋,矜持點行不?
郭大力身邊站著一個頭花白的男子,那是他父親。
旁邊站著的是柱子娘。
大力到底要怎么稱呼柱子叔呢?這是個問題。
子柏風抬起頭,無數云舟圍成的圈子里,日頭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