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子柏風剛剛站起來想要去迎接,就聽到了身后傳來了一聲錚鳴。
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氣在他的脖上繚繞著,宛若情人溫柔的撫摸,又好像是清冷月輝映映照在子柏風的背脊上。
子柏風頓時后背一涼,脖子一僵,慢慢回過頭去,頓時看到束月站在窗邊,正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他。
美目如月,溫柔似水,雙眉如劍,斜飛入鬢。輕紗飄揚,宛若完全不受重力約束,束月站在那里,能讓任何女人自慚形穢。
和束月在一個房間里,很是亞歷山大的,好在子柏風早就已經習慣,而大部分時間,束月都在角落里練琴,以劍氣彈動琴弦,琴弦震動,卻不損半分。
束月的劍術已經超脫想象。
“我也去。”子柏風還打算解釋一下自己和千秋云其實是非常正常的男女關系,束月不待他解釋,就已經票飛過來,投入到他的手腕上,化成一個手鏈掛在那里。
子柏風心中就只能苦笑了,他還必須慶幸,慶幸在他身邊的不是小狐貍而是束月。
現在的束月不像是之前那般高冷,有人氣多了,甚至還有了朋友,譬如說子柏風就曾經見到過魔醫拎著酒菜滿臉笑容地來看束月,還曾經聽到過只言片語:“女兒啊,男人這種生物,不能輕易…”
“女兒你現在這樣子可不行…”
子柏風便是無語,什么時候魔醫成了束月的干爹了?不過這涉及到了束月的,子柏風也沒多問。
此時束月突然開始吃醋了,子柏風胸中覺得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不行,他必須要去找魔醫算賬!
背后下絆子,這算是什么英雄好漢!
再說了,我和千秋姐是清白的!
所以,當千秋云看到子柏風的時候,子柏風神情有些萎靡。
千秋云心中就有些難受,這段日子譜心魔肆虐,他定然日子也不好過,只是現在的千秋云,除了來找子柏風碰碰運氣,她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解決方案。
實在是因為上次在道盡寒潭里,子柏風和小盤做了許多超出人想象極限的事,讓千秋云對子柏風抱有太多的幻想。
在見到子柏風之前,她一門心思想著:“去找子柏風,去找子柏風,如果找到子柏風,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可以救哥哥的!”
但此時看到子柏風,就像是一盆涼水猛然潑下來,千秋云醒了。
就像是從一個不斷自我催眠的迷夢中醒了過來,她突然意識到,她所期盼的事情,是那么可笑。
找到子柏風,就能夠救哥哥?
怎么可能,就連老祖都束手無策啊。
如果譜心魔那么好對付,就不會有那么多的人受到譜心魔的侵害,也不會有那么多的家族忍痛親手殺死自己的家人、兒女、父母了。
這可是譜心魔啊,傳說中就連金仙都能夠控制的譜心魔啊!
千秋云深吸一口氣,強行忍住自己的頹喪,她突然發現,或許她并不是想要找子柏風幫忙,她只是想要尋找一個希望,尋找一個靠山,能夠讓她有些微的安全感。
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和子柏風的相識相見似乎和其他人沒什么不同,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卻是有些難言的情愫在發酵。
“你…瘦了…”千秋云伸出手,摸了摸子柏風的臉頰。
子柏風確實是瘦了,不論是奔赴南國救援百姓,還是苦心孤詣發展妖仙之國,又或者嘔心瀝血建造妖典,都是極為耗費心力的事。縱然子柏風這些年來修為漸深,但他的體質和別人有所不同,也不曾違背自然規律,強行鎖住自己的新陳代謝,所以他瘦了。
兩頰有些凹陷下去,兩眼也不如之前那么有神,難怪千秋云看到他,就覺得頹喪。
“沒…沒有吧…”子柏風有些臉紅,不太好意思,聲音也有些顫抖,這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手腕猛然一緊,那是束月不爽了。
束月啊束月,你之前是一個多么好的姑娘啊,為什么離開這段時間,回來之后就變得刁蠻任性不講道理了呢?子柏風心中苦笑,以前束月在他的手腕上,給他的是安全感。
現在束月在他的手腕上,給他的是束縛感,總感覺自由再也不在…
好在束月從來不會強烈地表達自己的思想,這么緊了一下提醒子柏風自己的存在后,就安心當自己的手環去了。
“千秋姐,你也瘦了。”束月不再惹事,子柏風就恢復了鎮定,感謝之前白狐長時間的騷擾與調戲,讓子柏風有了韌性。
千秋云苦笑,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誰想到子柏風卻直接開門見山:“千秋兄現在怎么樣了?我先去看看千秋兄。”
被譜心魔附身,絕對不是小事,拖一分鐘,就多一點兇險。
走到云艦之前,子柏風卻被一名中年男子攔住了,那中年男子看看子柏風,再看看千秋云道:“小姐,你真的要讓他幫忙?這小子實力不過等閑,就連老祖都束手無策,他能有什么辦法?出來之前老爺曾經吩咐過,不要輕易打開金鐘,否則…”
“三叔,我既然帶哥哥來這里,自然是有信心的。”千秋云咬牙道,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這樣對自己打氣了。
“千秋小姐,這就是你不辭萬里,跑來求助的人?”又是一個聲音響起,一名青年從船艙中走出來,他面容俊美,只是兩只眉毛糾結在眉心處,卻是個一字眉。
他看著子柏風,嗤笑了一聲,道:“若是他能夠治好千秋兄,我就把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雷聚生,你放尊重一點!”聽到他這樣說,千秋云就不樂意了。
“千秋小姐何來此言,我和千秋兄感情如同親兄弟,我只是擔心千秋兄。”雷聚生道,千秋云的眉頭皺起,這人好生討厭,借著他和哥哥有幾分交情,說什么都要一塊跟過來,這一路上不停找機會和自己說話,真是煩也煩死了。
偏偏他們和三叔簡姨還有血緣關系,千秋云也不好強硬把他趕下去。
“這位兄臺,除非你能夠證明自己可以驅除譜心魔,否則我絕對不會把千秋兄交給你的!”雷聚生對子柏風道。
看到這突然跳出來的攔路者,子柏風有些茫然,這是什么情況?這橋段怎么覺得那么熟悉,莫非是小說中經常出現的情敵流?
子柏風無語,這未免也太低端了吧,你突然跳出來一個阿貓阿狗,就要讓我證明自己給你看,你當你是誰啊,這世界上,敢說這種話的,不至少應該是金仙地仙級別的嗎?就算是來幾個真仙,我也老大耳刮子打過去了,還用證明給你?
子柏風懶得理他,直接對千秋云道:“千秋姐,你直接把千秋兄放出來吧,驅除譜心魔對我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妖仙之國感染譜心魔的人極少,只有一個被完全感染的個體,小盤把他當試驗品研究了一番,然后就順手把譜心魔驅除了出來,現在這譜心魔正被小盤關在自己的領域里,做各種研究使用。
對子柏風來說,驅除譜心魔真的是小菜一碟,這世界上一物降一物,他的桂墨正好克制譜心魔,月桂靈氣至少是三級的靈氣,譜心魔本身頂多是二級,彼此差了一個檔次,直接被克制的死死的。
“小事一樁?小子,你可知道譜心魔到底是什么東西?”雷聚生聽到子柏風如此大大咧咧,頓時得理不饒人,“譜心魔可是傳說中的魔域的先頭兵,甚至連金仙都能…”
子柏風連看都不看他,只是對千秋云道:“千秋姐,既然你來找我,我也不想讓你失望而回,如果你信我,現在打開這金鐘,將千秋兄放出來就是,我雖然不敢說立刻驅除,但暫時壓制,然后再在日后完全驅除,也并不是難事。”
子柏風心中不耐煩了,也懶得大包大攬,他的時間何其寶貴?為了千秋云而在這里耗著,卻不是為了滿足別人的好奇心和應對別人的質疑的。
反正被譜心魔附身了又不會死,而他和千秋青其實也沒什么交情,只是看在千秋云的面子上而已。
“千秋小姐,我們還是走吧,這種胡吹大氣的人怎么能信?”雷聚生道,“我聽說最近出現了一個神奇的妖典鎮,那里有驅除譜心魔的方法,我有一個朋友有妖典鎮的vip銀卡,可以帶著別人一起進入妖典鎮,到時候我們一起想辦法為千秋兄解除譜心魔,豈不美哉?”
美哉你娘個頭啊。
“千秋姐,每次見你的時候,怎么你身邊都有討厭的蒼蠅嗡嗡叫啊。”子柏風翻了翻白眼,對千秋云道,“上次是豆芽菜他們,這次又是這個一字眉,你們千秋仙國這都什么人啊。”
這句話可是連千秋仙國都一起罵進去了,那三叔面色一變,就待翻臉,誰想到他嘴巴剛剛一張,就突然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壓在他的身上,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子柏風懶得浪費時間,這里是他的妖仙之國,也是他的領域之內,在這里他所能調集和使用的力量,豈是一個三叔可以抗衡的?
“三叔,我們還是把哥哥放出來吧。”千秋云最終還是決定相信子柏風,三叔沉默不語,他全部的力量都用去對抗那突然而來的壓力了,壓根就沒有一絲一毫力量控制自己的軀體,更不要說輸入力量去維持手中的金鐘。
他手中的金鐘猛然炸裂開來,千秋青從中飛撲出來,怒喝道:“你們這些混蛋,竟然把我關起來,都給我去死!”
當胸一掌,就向千秋云擊了過來。
子柏風微微搖頭,他猶記得當初千秋青為了保護千秋云,甚至愿意永遠困在道盡寒潭里,此時的千秋青竟然出手就要取千秋云的性命,這譜心魔真的是可怕。
不過到此為止了。
“桂寶,去把那東西趕出來。”子柏風道。
一個小腦袋從子柏風的衣領后面探出來,化作了一道白色的流光,飛撲到了千秋青的面上。
桂寶及身,月桂靈氣彌散開來,籠罩了千秋青,千秋青的體內有什么東西慘叫著,掙扎著,卻死活不肯出來。
這畢竟是寄生在了北國最優秀的年輕修士體內的譜心魔,死活不肯輕易放棄。
“嘖,真麻煩。”子柏風一抬手,就是一張卡牌飛射而出,那卡牌眨眼又化成了一個譜心魔,撲向了千秋青。
“把它給我趕出來!”子柏風命令道。
子柏風卡牌所化的譜心魔,就向千秋青的體內滲透進去。
譜心魔無形無質,在和別人的身體結合在一起時,甚至沒任何辦法可以傷到它,但是這并不包括另外一個譜心魔。
兩個譜心魔彼此爭奪起軀體來,子柏風又丟了一張“如夢如露亦如電”上去,加強了自己的譜心魔的攻擊力,不多時就把千秋青體內的譜心魔打得奄奄一息,它終于知道了厲害,脫離了千秋青的身體,想要逃跑,子柏風一揮手,“法則之網”飛了過去,直接將其捕捉,化成了一張黑漆漆的卡牌,落入了子柏風的手中。
“好一個萬物化卡無界域!”千秋青突然贊道,千秋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千秋青張開手臂道:“小妹,怎么了?對不起,剛才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攻擊你,我回來了…”
千秋云飛撲上去,投入了千秋青的懷抱里,一臉驚喜。
“多謝子兄,今日之恩,來日當涌泉相報。”千秋青拍拍千秋云的肩膀,走到了子柏風的身前,對子柏風一躬到地。
“謝謝你,小弟!”千秋云突然沖上來,在子柏風的臉上啪嗒親了一口,又面紅耳赤地跑到了一旁。
子柏風傻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突然覺得手腕上突然一陣痛,這才清醒過來,心中道,唉,千秋姐,你高興就高興吧,干嗎這么沖動啊,這下子卻是又惹惱了束月了。
不論是三叔簡姨,還是那雷聚生,都沒想到在子柏風手中,譜心魔竟然這么簡單就搞定了,雷聚生傻傻走到了千秋青的身邊,在他面前晃晃手,道:“千秋兄,你真的沒事了?”
千秋青淡淡一笑,道:“我無妨了。”
言語之中,卻是多了很多的疏離之意,對千秋青來說,之前他雖然被譜心魔占據了,但是之前發生的一切,他卻都清清楚楚。正所謂患難見人心,他被譜心魔占據,父親想要殺了自己,老祖想要放棄自己,只有妹妹不離不棄,拼命也想要把自己救好,而雷聚生雖然也打著來幫忙的旗號,但事實上只是為了追求千秋云。至于千秋青,已經被他當做了一個死人。
千秋家族年青一代就只有他和千秋云兩人成器,雷聚生在他被譜心魔附身之后,苦心追求千秋云,其用心昭然若揭。
現在千秋青還沒有翻臉,也是因為他并不是天性涼薄之人,對方畢竟也隨著萬里而來。
“原來是客,請進來坐吧。”子柏風側身讓開,邀請千秋云和千秋青一起來坐一坐。
“太好了,我還真想在小弟你這里看看,聽說你建了一個國,不知道和我們千秋仙國相比怎么樣?”
“哼…”雷聚生冷哼一聲,那意思是很明顯,你一個小小的妖國,和我千秋仙國如何能比?
子柏風無語,這人的腦袋到底怎么長得啊,他實在是不愿意和這種人一般見識,沒得掉了自己的價。
看到子柏風延請千秋青和千秋云,雷聚生完全不客氣地抬腳跟上。
誰想到,就在此時,子柏風的袖中突然閃出了一道朦朧的月光,攔在了雷聚生的面前,束月冷冷道:“滾回船上去,這里沒有你的踏足之地!”
雷聚生氣極反笑,道:“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妖國的待客之道?”
子柏風目光掃了過來,冷笑道:“束月讓你滾你就滾,我可從來沒說你是客人!”
“小子你…”雷聚生伸出一只手,指著子柏風,束月突然身形一閃,閃到了他的面前,雷聚生覺得自己手臂一清,整個手臂已經在瞬間化成了無數的血沫飛散。
“滾!”束月冷冷道:“或者死!”
雷聚生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束月,剛才到底怎么回事?他的手臂怎么突然就…
下一秒,他突然覺得自己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子柏風驅動天地靈力,直接將他驅逐了出去,如同一顆逆天而上的流星一般,被丟出了妖仙之國。
“好劍法!”千秋青贊嘆道,剛才他甚至都沒看清束月是怎么出手的。
子柏風在心中嘆息,道:“束月,你這是…”
“我討厭千秋云,她想要搶走你。”束月回答,這是子柏風的養妖蘊靈存一訣和自己的妖怪之間的聯系,除了他和束月之外,誰都聽不到,“我更討厭那個人,他想要搶你的千秋云!”
就算是子柏風聰明絕頂,此時也繞了好幾個圈,才把這中間的邏輯整理清楚。
束月討厭別人和她搶子柏風,但是更討厭別人搶子柏風的東西。
然后未免又好氣又好笑,束月啊束月,你可真是…
到底讓我說什么好?
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當初子柏風曾經受過千秋云的一次大恩,才逃過了一劫,保住了性命。
但子柏風受過的束月的大恩,卻已經數也數不清楚。光掃了過來,冷笑道:“束月讓你滾你就滾,我可從來沒說你是客人!”
“小子你…”雷聚生伸出一只手,指著子柏風,束月突然身形一閃,閃到了他的面前,雷聚生覺得自己手臂一清,整個手臂已經在瞬間化成了無數的血沫飛散。
“滾!”束月冷冷道:“或者死!”
雷聚生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束月,剛才到底怎么回事?他的手臂怎么突然就…
下一秒,他突然覺得自己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子柏風驅動天地靈力,直接將他驅逐了出去,如同一顆逆天而上的流星一般,被丟出了妖仙之國。
“好劍法!”千秋青贊嘆道,剛才他甚至都沒看清束月是怎么出手的。
子柏風在心中嘆息,道:“束月,你這是…”
“我討厭千秋云,她想要搶走你。”束月回答,這是子柏風的養妖蘊靈存一訣和自己的妖怪之間的聯系,除了他和束月之外,誰都聽不到,“我更討厭那個人,他想要搶你的千秋云!”
就算是子柏風聰明絕頂,此時也繞了好幾個圈,才把這中間的邏輯整理清楚。
束月討厭別人和她搶子柏風,但是更討厭別人搶子柏風的東西。
然后未免又好氣又好笑,束月啊束月,你可真是…
到底讓我說什么好?
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當初子柏風曾經受過千秋云的一次大恩,才逃過了一劫,保住了性命。
但子柏風受過的束月的大恩,卻已經數也數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