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川留下,你們可以走了。”子柏風揮揮手,笑嘻嘻看著非間子和落千山倆人拌嘴,這倆人能夠互相損,就說明雙方的仇怨化解的差不多了。
“你們…你們…你們這些變態…”海納川真當自己要被劫色了,他面色蒼白,全身無力,就要奮力反抗。
“納川大哥,小妹一直把你當做哥哥看待的,做出這種決定,也是情非得已,您既然愿意以身代之,小妹我永遠不會忘記您的恩德。”海納川目光所到之處,眾人都下意識地轉頭回避,不敢去看他,只有絕仙子似笑非笑,將他剛才所說的話,依樣畫葫蘆說了一遍,那表情那神態,說不出的諷刺。w.zhuzhudao”豬豬島小說“小說章節 她恨極了海納川的絕情決意,更是對自己的兄長失望透頂,卻是對子柏風深深一鞠躬:“小妹多謝子兄的恩情,日后定有所報。”
子柏風微微搖頭,揮揮手,示意這些人別磨蹭,趕快走。
這些人彼此對望一眼,轉身就跑,海納川也想渾水摸魚跟著逃跑,被落千山伸手攔下。
“你這變態!”海納川悲憤大叫,于是被落千山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被子柏風以“法則之網”網下。
一張“受盡委屈的海納川”與“海納百川匯萬峰”(1/3)被子柏風收入掌中,他搖搖頭,若是能夠湊更多點就好了。
不過子柏風卻不能任由自己隨著性子,想要就把人抓成自己的卡牌。
把人捕捉到自己的卡牌里,不論是對什么人來說,都是非常可怕的事,之前子柏風也只是隨口說上一句,誰想到海納川竟然將自己的同伴向火坑里推,心中暗恨這種人,才將其收入了卡牌。
子柏風在北國,主要是和展眉仙國有著沖突,他所捕捉的大多都是展眉仙國的人,其他仙國還真沒怎么出手。
而子柏風Zhīdào,自己和展眉仙國的仇怨可是非常大了,日后怕是早晚會有一戰,其他的仙國,能不得罪對方,還是不得罪比較好。
子柏風想了想,將“受盡委屈的海納川”使用,丟了出去。
海納川茫然不Zhīdào發生了什么事,看著子柏風。
子柏風伸手一指,道:“將你身上的道數交出來,然后自己滾吧!”
海納川一句屁話不敢說,連滾帶爬地走了。
“他Zhīdào呢,還是不Zhīdào呢?”落千山很是疑惑,他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只能感慨道:“你從很久之前,就總是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招式,唉,不喜歡的人殺了就是,何必那么麻煩。”
子柏風笑了笑,沒說話。
現在不是和北冰仙國結仇的時候,現在把海納川放回去,一方面是對北冰仙國釋放善意,另外一方面,海納川自己不Zhīdào,但他畢竟已經是子柏風的卡牌,就像是龍爪長老他們,被子柏風留在應龍宗,早晚會派上用場。
在北冰仙國,有一個有用的內應,也是Hǎode。
打發走了海納川等人,子柏風轉頭看看眾人,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道:“謝天謝地,各位都沒事。”
“能有什么事。”落千山大大咧咧道,但是他身上傷痕累累,血跡猶存,說能有什么事時,他還伸手環住了木頭的肩膀,使勁按了按。
正如當初小盤拼死護住了子柏風,若不是木頭拼死保護他,他現在說不定在什么地方呢。
木頭樂呵呵的,還有些不明白,左右看看,問道:“怎么放走了?我們不劫色了?”
“笨蛋!”落千山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別亂說話!”
“哦…”木頭被打了,還是樂呵呵的,應了一聲,把嘴巴閉上了。
落千山卻是又心疼自己打得很了,幫他揉了揉,木頭雖然個子大,卻完全是個孩子性格,落千山對他喜歡得緊,不知不覺,就想起了當初為了自己而死的小親兵。
若是那些老伙計小兄弟們還活著,我也能讓他們修道,大家兄弟們一起仗劍天涯,一起長生不老,一起打架斗毆,多愜意啊…
他看了一眼非間子,非間子靜靜站在那里,微笑不語,這一路上的許多遭遇,讓兩個人彼此了解了許多,再不像是當初那般,因為子柏風的緣故才勉強站在一起。
過去了…就過去吧。
幾番生死,對一切都看得淡了。
自此,落千山才真正放下了對非間子的仇恨。
“時間到了,我們回家。”子柏風左右看看,道。
“嗯,回家。”落千山道,他突然有些懷念蒙城的那處軍營,懷念當初那戎馬生涯,甚至就連西京的勾心斗角都值得懷念,和現在相比,那時候的戰斗與斗智,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溫柔可笑。
在道盡寒潭這樣一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地方,Rénmen實在是沒有絲毫的安全感,下意識地無法放下心來。
真懷念腳踏實地的生活啊。
“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應該就有一個出口,不過現在怕是已經被人霸占了。”小盤道,他的實力也在漸漸恢復,可以控制更多的棋子去探路,不過云舟還在恢復之中,眾人就只能自己飛了。
“被人占了?正好,回去之前,我們再打上一場!”落千山磨拳搽掌。
這個好戰分子,什么時候都不忘記打架。
“嗷嗷!”木頭把自己的手臂變成了加特林機關槍,揮舞著嗷嗷叫了兩聲,然后被子柏風打了。
老爹把木頭交給自己,來道盡寒潭歷練,有沒有什么收獲不說,可是絕對不能被教導成一個好戰分子的。
子柏風真擔心回去之后,老爹一看自己的寶貝木頭變成了好戰木頭,把自己的皮都給拆了。
到時候落千山可救不了自己。
落千山興致勃勃地在前面飛行。
這次道盡寒潭之行,他收獲頗多,他開始有計劃地凝練道心,找到一條適合自己的道,然后堅定地向前走。大量的道數,給了他不斷試驗與修改的機會,一個道數不合適,直接將其從道心中排除出去,任其逸散,也完全不心疼。
但事實上,他真正的收獲,在魚群暴動之后,子柏風遇到了維修者,他也有自己的機緣與收獲。
現在落千山的道心已經有了一個雛形,落千山不會起名字,但是卻給這道心起了一個名字:“以殺止殺護蒼生”。
一直以來,落千山都是子柏風最堅定的盟友和最損的基友,從第一天認識子柏風開始,他就被迫或自愿地被綁在了子柏風的戰車上。
他自問自己沒有子柏風的那般偉大理想,也沒有許多的煩惱,他心思單純許多,卻Zhīdào自己要什么。
從最初開始,他最幸福、最充實的時候,就是為了保護什么而戰斗。
保護蒙城,保護府君,保護子柏風,保護一切朋友。
哪怕是Xīshēng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任何想要對我的朋友不利的人,我先殺了你們。
他的道,是殺道,也是仁道。
以殺止殺,舍我其誰。
而他甘愿當一個開路先鋒,當一把有了自己的意愿的刀。
殺人,戰斗,直到最后一刻。
其實他對長生,對成仙,并不是那么感興趣。
他只是想要做些什么,無愧曾經為自己Xīshēng的朋友,無愧已經走過的那些路。
非間子飛在落千山的身后,沉默不語。
和落千山相比,他深沉內斂許多,曾經的他,也是意氣風發,神采飛揚,頂著千年難見的天才的頭銜,在山中潛心修道。
可天地靈力枯竭,逼得他們鳥鼠觀不得不作惡,而他和他最敬愛的師兄,就是那最壞的壞人。
后來師兄舍棄自己的性命,求得他茍且偷生,更是立下道心之誓,他的一顆道心,至此遍布裂紋,成了破碎道心。
可這道心,在南國也不過只是道心而已,并不曾給他帶來什么真正的戰斗力。
而現在,他的道心,也發生了一些奇特的變化,那籠罩在道心之上的道心之誓限制了他的道心發展,卻也讓他的道心在某些方面更加精純。
此時的他,道心通透,心中清明。
“清明通透破碎心”。
這是他給自己的道心起的名字。
昨日一切,都隨昨日去,他已經做好了打算,什么巡查仙人也不做了,等他回去了之后,就全心全意去將鳥鼠觀發揚光大,擔負起自己應當擔負的重擔,把師兄的夢想當做自己的夢想,用全部的精力去完成。
現在的自己,終于有這種實力,這種Zìxìn,可以將鳥鼠觀發揚光大了。
師兄,您在天之靈,可曾看著我?
哦,對了,這里是道盡寒潭,不在原來的世界,師兄怕是看不到。
子柏風背著小盤和云舟,緊跟在非間子的身后,一邊飛,還一邊數量交代著木頭,叮囑他回去之后,什么可以說,什么不可以說,若是說錯了,下次再不帶他出來云云,木頭耷拉著腦袋,連連應是,很是委屈。
一邊聽,一邊拿著一大堆不Zhīdào從哪里弄來的零件,吞進了肚子里去。
子柏風沒注意,那些零件其實并不是用各種材料鍛造而成,而是維修者那種用空間折疊鍛造而成的零件。
一邊吃,一邊替換體內的零件,木頭在悄然之間,也在發生著變化。
而更大的變化,其實早就已經在木頭的體內發生了。
他和小盤一起發明的那“道心吸塵器”在他的體內留有一個類似“塵袋”的儲存裝置,此時那里,正有一大團道數糾纏在一起,隱約成為了一種奇特的動力核心,正不斷地向外激發出能量來。
“聽好了,我怎么說的?”子柏風看木頭有些心不在焉,頓時無奈,板起臉問道。
“聽到了。”木頭憨聲憨氣道。
子柏風大為頭痛,只覺得似乎又多了一個小石頭。
其他的妖怪,也都各有收獲,不過他們最大的收獲,其實都在小盤的腦袋里,小盤已經對“妖心”有了一個初步的方案,如何將“內丹”轉變成“妖心”,使其可以如同道心一般修煉發展,這個課題還需要小盤和許多妖怪的共同研究才能完成。
此時就要離開道盡寒潭了,眾人回憶一下自己的收獲,竟然沒有一個人后悔來到道盡寒潭。
“咦,是他們!”落千山已經看到了前方的一處出口。
那出口,就像是天空中的一團光,無差別地向四面八方散發著光芒,只要進入這團光芒,就離開了道盡寒潭,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而在那團光之前,有一隊人正在接受檢查,他們灰頭土臉,全身帶傷,不是剛剛被子柏風他們放回去的海納川等人又是誰?
但子柏風更為驚訝的是,他Zhīdào了對方到底是誰。
“九黎南潯國,巫家。”
就在半天之前,子柏風還曾經假冒九黎南潯國巫家人,忽悠了極赤練和極赤河倆人。
現在看來,巫家的人似乎都沒有受傷,真不Zhīdào他們怎么躲過了魚群暴動,竟然暴動一結束,又回來這里打劫了。
這世界上果然英雄輩出,不能小看天下人啊!
其實子柏風高估了巫家人,他們之所以躲過一劫,是因為他們眼看不妙就立刻通過道盡寒潭的出口,回到了外界,等到這邊有人逃出來,他們才重新進入,打算趁火打劫,干脆又鉆進了道盡寒潭,繼續守株待兔黑吃黑。
現在還留在道盡寒潭里的人,大多身上帶傷,自然打不過他們,一個個乖乖交上了部分收獲,算是回家的買路錢。
為了防止對方狗急跳墻,巫家人也是看人下菜,遇到弱的,就把對方扒得一絲不掛,若是遇到強者,就向對方收個過路費,即便是如此,他們也賺的盆滿缽滿。
像海納川等人,雖然在子柏風這里吃了癟,但若是真拼命,巫家人也會有麻煩,所以只是截留了他們部分的收獲。
事實上,絕大多數的修士,在遇到合用的道數之后,早就已經融入道心,即便是交出去一些道數,也只能算是財產上的損失,不會斷人后路,也自然不用彼此拼命。
你好我好大家好。
落千山卻不管這些,興匆匆就沖上去,眉頭一揚,大聲道:“呔,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想從此處過,留下買路財!”
都說官匪一家,落千山這個曾經的蒙城衛兵頭子,沒少剿匪,也沒少黑吃黑過。
白熊冰裂一聽這口號,頓時按捺不住,又跳出去道:“啊呔!牙齒敢崩半個不,徒呀呀,只管殺來不管埋!”
子柏風不得不豎個大姆子,贊嘆一聲:“專業!”
木頭一看,頓時也來了興趣,跳上去,大叫一聲:“打劫!”
“子兄?”巫賢眉頭一揚,面色變了數變,卻是笑了,道:“幸好子兄安然無恙,那可是太好了,兩位兄長,子兄是我的好友,我還打算邀請子兄到咱們九黎南潯國去做客呢。”
子柏風瞠目結舌,誰跟你好友?我們唯一的交集就是上次你打算搶我的道數…
嗯,這次是我們打算搶你們的道數了。
那兩名和巫賢長的有幾分相似的男子聞言笑了笑,道:“既然是賢弟你的朋友,那當然也是我們的朋友…”
他招招手,眾人呼啦啦一下子分開,直接放行。
而且分得是非常開,似乎生怕子柏風他們動手搶了他們的。
子柏風并不Zhīdào,不只是小盤有遠程監控的能力,巫家的人在這里設卡攔路,自然要Zhīdào自己要打劫的人是誰,子柏風和北天山、海納川等人的沖突,巫家人Zhīdào的非常清楚,更重要的是,巫家的手段神秘莫測,他們也非常擅長問卜之術,也得出了千萬不要和子柏風為敵的結論。他們不想離開這處搖錢樹,卻也不愿意和子柏風等人為敵。
子柏風無語片刻,落千山也站在那里,心中有很大的落差。
說Hǎode打劫呢?說Hǎode打架呢?導演,這劇本不對啊!
看這些家伙還賴著不愿意離開,巫賢咬咬牙,道:“子兄,這是一點盤纏,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說著送上了一個大瓶子,里面裝著滿滿當當的道數。
雖然沒有子柏風他們之前的收獲豐,可也有近千道道數,真不Zhīdào他們打劫了多少人,才拿到了這么多。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子柏風也不Zhīdào該如何是好了,落千山卻是熟稔的接過來,伸手沾了沾吐沫,做了個清點的手勢,然后恍然反應過來,這不是銀票而是道數,頓時有些訕訕的,把那道數向懷中一塞,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嘛!我也邀請你們,日后若是有閑,到我們蒙城去做客!”
“一定,一定!”巫賢和落千山一起哈哈大笑。
子柏風冷眼旁觀,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明悟:落千山這家伙,以前肯定沒少和山賊強盜打交道,更沒少去收強盜山賊的保護費!
這家伙,當年自己讓他幫點忙,竟然還給自己哭窮!
而且他藏道數的動作,真是熟極而流,真不Zhīdào這家伙的黑歷史還有多少!
這么說來,當初府君等人被山賊襲擊,落千山出手相救的橋段,頓時有些蹊蹺啊,這家伙不會自導自演吧。
子柏風斜著眼看著落千山,心中浮想聯翩,一時間已經把落千山有限的人生黑了一個遍。
落千山意氣風發一揮手:“走,我們回去!”
雖然如此,他卻沒進去,而是站在出口處,等著眾人都走進了入口,這才向巫賢等人揮了揮手,鉆進了出口。
雖然雙方達成了共識,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一旦他們背后截留半隊人,下手搶劫怎么辦?
落千山最后一個鉆進了出口,就覺得眼前一亮,發現自己等人站在荒涼的雪原之上。
身邊就是子柏風等人。
“回來了?”他深吸一口氣,冰冷刺鼻。
“回來了!”子柏風哈哈大笑,北國,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