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柏風頓時就軟了。這是自己不出手,就要死的節奏啊!
你妹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子柏風剛剛的骨氣,頓時飛到了九霄云外。
拿著那把刀,子柏風突然心中一動,如果自己能夠把這把血刀煉成很厲害的妖怪…說不定能夠斬殺刀癡,就此逃出去!
子柏風抹了抹臉上的那道血痕,看看刀癡的背影,在桌前坐了下來。
子柏風所處的這座房子,其實很奇怪。當初子柏風被刀癡帶到這個島上來時,還以為這是一座紅色的小山,而這房子是直接從小山上挖出來的,誰想到進來之后,才發現這并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個樹根。
這樹根,毫無疑問是屬于遠遠看到的那一棵巨大的樹木的。而房中的一切,不論是窗戶,還是床榻、桌椅,都是直接從樹根上挖出來的。
雖然已經是寒冬,但住樹根的四壁都傳來了一股股的熱力,就像是住在擁有地暖的房屋里一樣。
坐在桌子前,子柏風手捧血刀,皺眉沉思。
其實想要讓血刀擁有靈性非常簡單。當初子柏風的養妖訣升級到了第二階時,他就煉化了束月劍。而血刀雖然是霸刀前輩的佩刀,本身卻除了鋒利,并無其他靈異之處,甚至并不需要用到第二階的養妖訣,只需要第一階,就可以讓它暫時擁有靈性。
不能一開始就盡全力,先試探一下,為自己爭取一些機會。
但是子柏風覺得自己勢必不能讓刀癡那般順心,他既然說三天時間,那就用三天的時間好了。
但是剩下的時間…子柏風苦思冥想,到底有什么可以脫身的辦法。
束月劍也碎了,自己的鞋子也跑丟了一個,身上能當武器的東西都沒有了,就只剩下一本薄薄的巡查簿還在懷里。
閑著無聊,子柏風翻開巡查簿看了起來,不多時就變得津津有味,忘了時間。
進入書癡狀態的子柏風,一邊看還一邊用手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的,非常陶醉。
刀癡一直在外面練刀,也不管子柏風在里面做什么,直到天色漸暗時,子柏風才被肚子餓醒了,這薄薄的一冊巡查簿,竟然翻之不盡,不論怎么看都看不完,即便是以子柏風那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領,看到天都快黑了,薄薄的一本書冊,竟然都沒有看完。
子柏風摸摸肚子,站起來道:“我肚子餓了。”
正在練刀的刀癡回過頭來,一眼瞪向子柏風,子柏風無奈道:“你總不能讓我餓著肚子,我會餓死的。”
他又不是仙人,不會辟谷,不食人間煙火。
刀癡抬起頭,一只歸林的大鳥突然慘叫一聲,從天空跌落在地,恰好落在子柏風的面前。
“不是吧…就讓我吃這個…”子柏風無語,不過他對刀癡這一招,可是分外羨慕,如果自己也會這一招,干什么都不用動手了,只要一眼瞪過去,就全部搞定了。
刀癡顯然不在乎他吃還是不吃,子柏風只得自己去把那大鳥處理了,填飽肚子。
三日三夜很快就過去了,子柏風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運起養妖訣,在血刀之上,書畫了一番。
此時的子柏風并沒有盡全力,他想要知道,這刀癡到底是打算做什么。
養妖訣之下,血刀擁有了靈性,頓時掙扎起來,子柏風竟然抓不住他,自動自發地向外飛射出去,目標正是刀癡!
刀在空中劃過了一道玄奧的弧線,直射刀癡的后背,刀癡猛然回身,手中的鋼刀一抬,把那一刀格擋開來。
兩刀相交,鐺得一聲響,血刀被蕩了開去,刀癡不退反進,手中長刀橫向劈出,和血刀戰在一處。
子柏風不懂刀道,看到一人一刀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頓時也顧不得許多,悄悄繞著圈子,收起了束月劍的碎片,轉身又抱起了鐵胎,就想要逃跑。
小島不大,他很快就奔到了湖邊,一只腳剛剛踏入水中,就聽到背后突然傳來一聲爆鳴,然后是刀癡張狂而又歡愉的笑聲。
子柏風大吃一驚,回過頭去,就看到兩刀相交,血刀竟然在空中凌空爆掉,如同碎裂的束月劍一般,化作了漫天的血紅色碎片,四下飛散,刀癡站在那飛劍的碎片之中,仰天大笑“霸刀啊霸刀,你的刀道,我已經完全掌握了,你的刀道也不過如此!”
笑聲未收,他猛然轉過頭來,看向了子柏風的方向,冷冷道:“你到哪里去?”
“我就是…看鐵胎有點臟,給它洗洗…”子柏風連忙撩起水來,抹了抹鐵胎,口中嘿嘿直笑。
他雖然在笑,心中卻一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刀癡要找他來了!
他是為了練刀!
當初刀癡找到了霸刀前輩,霸刀前輩只出了四刀,就已經力氣不支倒地。所以刀癡拿走了霸刀前輩的刀,時時領悟霸刀獨有的刀道。雖然在刀之一道上,他毫無疑問比霸刀前輩走的更遠,但是每一個人不同的道,對他來說,就像是一道非常有趣的謎題,只有解開這謎題,才能夠安心。
霸刀前輩的生機斷絕,他自然不可能再和霸刀前輩交手,即便是他這種刀道大宗師,捧著別人的刀領悟別人的刀道,又能夠領悟多少?眼看著霸刀前輩的刀道即將成為一個永遠的謎題,刀癡的心中,其實極為失落和痛苦。
但是,子柏風的出現,卻讓他看到了另外一種希望。
如果他能夠讓霸刀的刀擁有靈性,還有誰能夠比霸刀前輩的刀更懂得他的刀道呢?就算是沒有十分的功力,至少也有七八分。一方面是永世難解的難題,一方面是至少接近的答案,選擇哪個?
一目了然。
刀癡刀癡,果然嗜刀成癡。
而子柏風自己,卻是倒了霉,其實鐵胎只是搭頭,刀癡打算拿鐵胎打造一把絕世名刀,現在也只是積攢材料的階段,子柏風才是他真正的獵物。
“洗完了就回來。”刀癡不知道從哪里又取出了一把刀。
一把狹長的刀!
“三天時間!”
三天后,長刀再碎。
而刀癡又拿出了一把刀,一把普普通通的刀,刀身傷痕累累,就像是身經百戰的將軍。
而今,已經是第七天。
子柏風坐在桌前,面前擺著幾堆碎片。
一堆是屬于束月,一堆是屬于血刀,一堆是屬于狹長的唐刀的。
起初,子柏風只是覺得霸刀前輩的刀也總不能就這么散落起來,所以他把霸刀前輩的刀收了回來。
第二把刀,子柏風糾結了許久。如果費很大的心力來養刀,毫無疑問,刀癡能夠從和刀的對戰中領悟到更多的東西。
但如果努力培養的話,說不定能夠直接壓制住刀癡,到時候自己就可以趁亂逃跑了。
最終,子柏風還是決定,第二把刀還是拖延一下時間。
而這第二刀,到底也沒給他帶來什么逃跑的機會,第三把刀就拍在了眼前。
第七天,也是第三把刀的第一天,被困七天,七天以來,子柏風通過瓷片,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在尋找自己,也看到九燕鎮和燕翼鎮都在平穩運行,但是子柏風的耐性已經漸漸被消磨掉,他開始仔細地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夠從這里逃出去。
就在此時,他覺得自己的心中猛然一陣悸動。
不好,九燕鄉出事了!
落千山和紅羽在野外休息了一陣子,這才緩過氣來。
剛才那一場打斗,實在是太過激烈,現在回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這里正是河邊,落千山走過去,俯下身去喝了幾口水,就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陣沙沙聲。
“什么人?”落千山大吃一驚,轉過頭去,一手按在腰間。
“是我!”一個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草叢中傳來,草叢分開,細腿先從草叢中鉆出來,然后才是一個高大的人影。
不是柱子是誰?
這幾日,柱子幾乎沒有回去,一直在外面尋找子柏風的蹤跡,曉是他年輕力壯,也顯得憔悴了不少。
“柱子,你找到柏風的下落沒有?”落千山看到柱子,連忙問道。
“沒有。”柱子搖頭道,“不過我當時想,如果我們找不到柏風,那不如找別人。”
“別人?”落千山一愣。
“踏雪也不見了。”柱子道。
落千山張大嘴巴,他突然驚覺,自己竟然沒有意識到這點!
子柏風這人身上有懶筋,總要找人代步,水中是錦鯉云舟,陸上就是踏雪了。
“找到了嗎?”落千山連忙追問。
“踏雪一路上留下了很多痕跡。”柱子道,“他應該來這里喝過水,所以我們剛巧追到這里。”
“一起去!”落千山連忙道,此時此刻,子柏風再不回來,他真不知道該怎么收場了。
“走吧。”柱子對細腿點點頭,細腿又俯下身去,嗅了幾下,就認準了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一行兩人兩妖走了十來里地,細腿突然對前方叫了起來,柱子和落千山立刻手按腰間,誰想前方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聲驢叫,只是聲音有些含糊,就像是嘴里塞著什么東西。
“是踏雪!”柱子一喜,連忙加快腳步,踏雪也向這邊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