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場 最大的利益
一個好好的聯歡會式的提名午宴，氣氛一下子就驟然變得緊張起來，李小樂的這一番話，引發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記者們都開始打電話詢問自己上司是否可以發這個天大的新聞，而現在提名者們則都是互相竊竊私語著，憤怒的情緒在逐漸蔓延著。
特別是索尼公司的《貧民窟的百萬富翁》，以及派拉蒙的《老無所依》劇組的入圍者，不少人都當場罵出聲來，大聯盟怎么能拿他們的榮譽作為停止編劇工會罷工的籌碼呢！？這簡直太不公平了！？
要知道他們都是大聯盟的一員，他們的公司高層都跟他們確保要全力支持爭奪奧斯卡獎項，可現在他們發覺自己被騙了！這幫混蛋商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死活，榮譽，只在乎自己的那些利益！？
李小樂望著臺下的所有人，繼續拿著話筒，望著真摯地說道：
“各位現在你們應該了解發生了什么吧，是的，老實說，當這個人跟我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我也猶豫過，因為奧斯卡獎是我的夢想，而《復仇者聯盟》則是我們黑珍珠公司的命脈…我清楚，如果我答應這個條件，我就會獲得我想要的一切”
現場聽著這句，突然都鴉雀無聲了，科恩兄弟，克里斯多弗·諾蘭，大衛·芬奇等這些競爭對手都疑惑地望著李小樂，大家心里都有這個疑問，是啊，為什么李小樂不答應呢？
“眾位中很可能有些人會誤會我是高風亮節，所以拒絕了這個提議。”李小樂突然提高聲音道：
“但是我想說的是，不我并不是一個理想主意者！我絕對不是什么紳士，或者面對不動心的謙謙君子！我拒絕他，并在這里揭露這個事實，是因為我想獲得更大的利益！！”
杰夫·羅賓諾夫，哈維·韋恩斯坦等六大的高層都陰沉著臉看著臺上李小樂，心里痛罵道，什么更大的利益？還有什么最大的利益。
哈維·韋恩斯坦招呼著胖手，拼命對旁邊的奧斯卡主席湯姆·謝拉克嚷道：“快！快關掉這個混蛋的麥克風！別讓他再胡鬧了。”
湯姆·謝拉克卻只是冷眼看了他一眼，并沒有任何反應，顯然六大企圖操作獎項的企圖深深刺激這位提倡公平競爭的奧斯卡主席，哈維·韋恩斯坦沒辦法只得推著保安示意他們去把李小樂拉下來，可保安還沒上去，就被湯姆·克魯斯與喬治克魯斯攔住了。
“嘿，哥們，你們最好別動，這不是你們能管的事情，老實呆在那里，我等下跟你們拍照留戀。”
兩個年輕的白人保安露出欣喜的表情，猶豫了一下，就不動了，任由哈維·韋恩斯坦怎么怒吼他們都不為所動，開玩笑，“鋼鐵俠”與“綠巨人”愿意跟他們拍攝，誰聽你個死胖子的話，畢竟奧斯卡主席湯姆·謝拉克都沒有任何指示呢。
這時候已經沒有人能阻止李小樂在臺上盡情的表演了，就看李小樂拿著麥克風，與眾多的同行袒露心扉：
“自從我進入好萊塢的那一天起，我就認為我來到這世界上電影藝術最自由，最具光華的圣殿，但是結果卻是讓我很失望，因為在這里，作為制片人，導演的我，感受到了無比大的束縛 我發現，我想要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拍攝電影，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因為在這個大聯盟里，導演與制片人都沒有絕對的話語權，在這里，發行公司，電視臺，雜志，甚至華爾街的商人，所有這些電影之外的東西在操控著電影本身！！資本的力量左右著我們這里每一個人！！我們每個人像是前線一樣，被人操控…無論你是多小龍套演員，或者是票房冠軍的導演，都不另外…”
李小樂的話，讓現場一片安靜，無論是提名的電影人們，還是那些來參加宣傳的其他電影人，都陷入沉默中，他們心情已經跟隨著李小樂的話暗流涌動著，但是表情上卻不得不壓抑著，因為他們清楚，李小樂說的再有理，大聯盟現在依舊是那些資本力量控制的，如果他們站在李小樂這邊，他們隨時會派拉蒙拋棄湯姆·克魯斯一樣被當垃圾一樣掃地出門，他們可沒那么好運氣，能遇到下一個李小樂…
“我的最大利益是什么？”李小樂望著杰夫·羅賓諾夫方向質問道：
“是答應那些人條件，得到所謂的獎項。成為一個最漂亮最大那只的抄線木偶？當然不是！？我的最大利益是我要成為我自己電影的主人，不再受那些混蛋的擺布！
李小樂說著指著下面拼命壓抑著情緒的每個人：“我要讓你讓你還有你我們這里的每一個人成為大聯盟的真正主人！讓我們自己主宰我們自己的命運！！
我不是要獲得那些混蛋頒發給我所謂獎杯不是那個虛偽自欺自人的狗屎玩意！！我要的是導演公會的你們，演員工會的你們，制片人，攝影師，燈光師，化妝師，音效師的你們你們這里每一個人親自給我頒發小金人獎杯！！！
我要得到你們的承認！！這才是我心底想要的榮譽，這才是我的夢想，這才是我作為一位導演最大的利益！！！！”
現場一片的安靜，既沒有喝彩鼓掌的聲音，也沒有任何謾罵李小樂，只有一陣陣復雜的情緒蔓延著，在場的人都不是那種隨便被人挑撥就會怒發沖冠的年輕小伙子，每個人都在這個圈子里混了多年的人精，他們當然不會被李小樂煽動的做什么傻事，但是每個人的心里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李小樂說完，也并沒有等待什么掌聲的響起，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傻到鼓掌去明著支持他，而他已經明白取得了他想要營造的效果。
他只是默默照完了大合照之后，大步流星的離開酒店大廳。
“放心吧，羅賓諾夫先生，這里沒有人會把那個混小子的話當真的。”哈維·韋恩斯坦走過來對杰夫·羅賓諾夫冷哼道：
“我敢保證這里發生的事情，不會有一個媒體會報導，要知道錄音可不會當作法庭的證據，那個中國小子只能過過嘴癮罷了。”
說著哈維·韋恩斯坦還瞪了瞪那兩個剛剛與湯姆·克魯斯與喬治·克魯尼合影完的保安，那意思是：“你們等著吧，有你們好瞧的！”
杰夫·羅賓諾夫沒有作聲，只是望了望眾多合影完畢的導演演員們，感受到那時不時飄來的敵意的目光，一股莫名巨大的壓力突然襲來，哈維·韋恩斯坦根本不懂…雖然看起來李小樂的演講并沒有改變什么具體事實，但是實際上情況卻完全不一樣了…
就算媒體不會報導，也不會有什么法律問題，但是事實上他杰夫·羅賓諾夫已經完蛋了…這里的所有人都對他失去了信任，不單單是如此，那些他“游說”好的票數，也會發生動搖，因為他保證過的一切現在都成為了狗屁，已經沒有人再愿意和他做什么交易了，杰夫·羅賓諾夫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倒下去…
而酒店大廳二樓的一張桌子上，毫不起眼的托德·哈迪正在喝著咖啡，望著下面的一切，他面前的是正在冷笑著的華爾街老狐貍科克，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我就說吧，你苦心栽培這個杰夫·羅賓諾夫沒什么用，這次他被李小樂徹底玩弄了。我其實一點都不意外。”科克譏笑著說著風涼話。
“我覺得杰夫起碼比你的女婿要強一些。”像是一位西部普通農夫的托德·哈迪，神態依然是那么波瀾不驚，只是微微皺眉嘆氣道：
“不是杰夫無能，實在是這個李小樂手腕太高明了，唉…可惜了杰夫…這個人不能再用了。”這種情況下大聯盟只能丟棄杰夫·羅賓諾夫，保全自己的名譽。
托德·哈迪若有所思地發著呆，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怎么了，你現在還想拉攏李小樂嗎？就算你真的拉他進來，恐怕你鎮不住這小子。”科克望著這位心計深沉的大聯盟掌舵人冷哼道。
“不，我在想…或許我們剛開始就錯了。”滿頭白發的托德·哈迪突然恍然大悟地搖了搖頭：
“李小樂這個人從本質上跟我們不一樣，不管他有多大的野心，想把黑珍珠發展到了什么地步…他追求核心似乎并不是金錢或者個人事業上的成就…而是在電影作品本身…他做的一切都只是要毫無顧慮的拍自己想拍的電影罷了。”
“哈！你開什么玩笑？”科克不由憤怒地冷哼道：“你是說，這世界上有人為了拍無聊的電影，就花了這么多精力，投入了所有身家時間與我們整個大聯盟做斗爭！？他難道是瘋子嗎！？是蠢貨嗎！？先別說這些了，李小樂這么一鬧，你還覺得他這次能得到那兩項大獎嗎？編劇工會那些蝴蝶男能扛到3月份嗎？”
“唔…”托德·哈迪沉吟了一下，他知道科克這種是熱衷于資本游戲的人根本理解不了那些藝術家，思緒回到了這次雙方斗爭的關鍵道：
“我看他這么一鬧，原本我們微弱的優勢可能就沒有了，任何多余的‘游說’都會照成反面效果，我們現在什么都不做反而是做佳的反應，不過就算這樣，情況也不會發生根本性的改變，只是說六大與黑珍珠公司都回到了同一個起跑線，大家會在相對公平的情況下競爭奧斯卡…這就要看誰家公司的電影更加出色了…
如果李小樂能拿到那兩座大獎其中的一座，那么他在好萊塢的聲望就會大漲，恐怕我們要準備的是不單單是面對編劇工會這一家的罷工了…”
科克聽著消瘦的臉上露出極度憤怒地表情，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罵道：
“這次真是我們華爾街的最大恥辱，好好一個奧斯卡獎，竟然真的純粹讓這群呆子來決定最終獲獎者！他們根本不懂怎么運作這些獎項帶來的利潤！這幫呆子最終會毀了好萊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