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林瀾街后,月驚華和沙爾曼并沒有立刻返回公爵府,按照早前離開楓丹郡時的約定,月驚華還需去拜會云蘿。
在路上隨便拉住一名行人,三言兩語間就問清楚了云湖商會的所在。
與公爵府的沒落和蕭瑟不同,云湖商會乃帝國兩大御用皇商之一,光是占地就足有十余畝地。
一路祥松瑞柏,氣派的石碑門前,匐臥著兩頭金石雕琢而成的貔貅獸。
說明了來意后,那兩名守衛只說云蘿并不在商會內,月驚華等人剛要離開,哪知卻被告知,云湖商會的會長云尚君請了月驚華進屋相談 被帶入了屋內時,只見一名面如重棗,氣勢非凡的長者端坐在廳堂內,正是云尚君本人。
“你就是蘿兒口中說起的楓丹郡新任領主,公爵府的月驚華?聽說你才一到帝都,就把嵇家的小子給修理了一通,”云尚君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年紀不大,戴著副古怪的面具,但是光看一身氣勢,倒不是個俗人。不外乎自己孫女,月驚華長,月驚華短的,整日說個不停。
月驚華一聽,也知所謂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云湖商會在帝都的耳目也不少。
一時之間,月驚華也聽不出云尚君話里就是褒還是貶,她淡然一笑:“云老爺子此言差矣,是嵇云血口噴人在先,以下犯上在后,驚擾了我娘,我這才出手教訓。為人子女,若是不能護娘親周全,又怎配稱之為人。”
“你做的沒錯,只是手段略顯唐突了些,在帝都這樣的地方,鋒芒太盛,則易夭,當年你爹就是如此,云蘿雖是有心助你在帝都立足,老夫卻不愿意與你這樣的后生合作,”云尚君不無感概著。
云蘿的心思,他這做爺爺的又怎么會不知道,只是如今血櫻公爵府崛起與否,形勢未明,云湖商會絕不會貿然站在了月驚華這一邊。
月驚華心下了然,原來云尚君誤會了自己和云蘿的關系,誤以為云蘿心儀自己,自己想趁著這層關系,求助于云湖商會。
無端端被人誤會成了小白臉的滋味可不好受,月驚華非但沒有生氣,反倒笑了起來:“云老前輩誤會了,我今日前來,并不是為了找云湖商會幫忙,相反我是來幫云湖商會的。”
云尚君嘴角搐搐,覺得月驚華的話很是失禮:“小子,你太狂妄了,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可不敢再長輩面前如此說話。以你今時今日之力,有何底氣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就憑我可以幫助云湖商會擊潰偃月商會,讓云湖成為帝國獨一無二的超級商會,”月驚華雙眼灼灼,“這一點不正是云老前輩多年來一直想要追求的嘛。”
偃月和云湖,表面上和平相處著,可背地里卻是明爭暗斗。
云湖手握圣紋雕刻的獨門法子,偃月卻掌握著帝國玄獸經營的主要渠道。
云湖上一次押送那批玄獸古蛋,本意就是想涉足玄獸的經營,哪知道卻半路出了差錯。
在云蘿丟失了那一批半休眠蛋時,曝出了其中有一枚古龍蛋的正是居心妥測的偃月商會。
而事發后,云鯤四處尋找可以頂替的龍蛋時,偃月商會卻四處阻撓,硬是讓云湖連一個龍蛋都沒找到。
兩家人表面上沒說什么,可仇怨算是結下了。
好在這一次,云蘿出人意料地帶回了黑龍,替云湖商會挽回了些面子。
只是這些私底下的隱秘,云尚君從未對旁人說起過,就是連云蘿也是一知半解,哪知道今日上門的這少年,三言兩語就將整件事都說破了。
“你好大的口氣,偃月商會百年根基,數代人的心血凝聚于一身,憑你一黃口小兒,又能幫助我們什么?再說了,我們兩家雖說不算友好,可也不至于為了一次龍蛋的事,就翻臉鬧翻,”云尚君目光清明,似乎并沒有將月驚華的話放在心上。
“云老前輩又錯了,云湖商會興許沒有害人之心,可是偃月商會卻是早有行動。你可知就在幾個月前,偃月商會開始出重金向外招收紋師,兩天前,離開云湖商會告老還鄉的兩名資深紋師就是被偃月商會聘走的。”月驚華笑著,將鷹部收集來的幾個最新的消息,恰到好處地拋了出來。
云尚君的面色果然變了變。
“作為楓丹郡的領主,我已命人在玄獸山脊通往渥華帝都的途中,建立了一條隱蔽的傳送通道,能源源不斷的將優質的玄獸幼崽送往帝都,”月驚華已經命了淺濼,利用泰坦號,穿梭來回,在道路上設置不同的傳送陣,想來再過幾個月,一條全新的傳送通道就會建成。
屆時,楓丹郡、五圣小鎮、馬扎羅高山農場、格林蘭黑森林和渥華帝都,會建立更密切的聯系。
云尚君的面色凝重無比,似陷入了深思。
月驚華明白,云尚君這頭老狐貍,已經開始動搖了。
“此外,云蘿應該也同云老前輩提起過,我與瑞松聯邦的赫連家族關系頗好,楓丹郡和空艇上都配備了玄晶炮,”月驚華又下了一味猛藥。
在聽到了月驚華連玄晶炮都能搞到手后,云尚君再也坐不住了,“你說得可是瑞松第一煉器家族,赫連家。玄晶炮?難怪上一次帝國稅務軍損失慘重都無法攻入楓丹郡,原來是楓丹郡擁有了玄晶炮那樣的利器。”
感嘆之后,云尚君還有幾分擔心,“這些事,也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詞。即便楓丹郡在你的經營下,風生水起。可在帝都,公爵府卻是一窮二白,我憑什么相信你?除非你能證明你在商業經營方面,確實有讓人不容小覷的實力。”
“此事不難,只要前輩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能向你證明公爵府有這個實力,也值得你們去合作。我們就以林瀾街的幾家店鋪為賭注,若是我能將林瀾街的店鋪整頓好,云老前輩就以半價價格,租賃幾間屬于云湖商會的旺鋪給公爵府?”見云尚君已經動搖,月驚華毫不猶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云尚君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答應了月驚華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