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楓丹郡此刻一定是遍地尸體,那些賤民就該曝尸荒野,讓餓鷲吞食了他們,這就是忤逆本子爵的下場,”摩爾子爵騎著自己最喜歡的高廬汗血駒,哼著的小調,極其威風地領著白露郡的一只精銳小分隊連夜趕來。
盡管寒風凜冽,盡管沒有軟玉溫香抱滿懷,可留在摩爾子爵骨子里的那股野蠻的狼崽子血,正熱血沸騰著。
“子爵,前方是冰湖地區,注意馬匹,還是讓兵士們下馬行走吧,”老管家貝茨因叫住了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的子爵,精銳小分隊已經進入了楓丹郡的無名冰湖前,上一次,逃回來的那幾名兵士據說就是在這一帶受了伏擊。
只是那一天盛怒下子爵,一腳就踹死了幾名兵士,連具體的威脅在何處都沒確定。
老管家貝茨因出發前,已經再三規勸過子爵,楓丹郡早已不是當初的楓丹郡,那名少年領主就算不是公爵府的人,來歷也必定不簡單,可惜自負狂妄的子爵卻怎么也聽不進去。
聽著呼嘯著的北風,看著鵝毛般的大雪,老管家貝茨因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如此大規模的山獸潮,怎么會毫無動靜。
還是說,楓丹郡殘余下的村民,早已是風中殘燭,早已在山獸潮下土崩瓦解了?
“不過是一片冰湖而已,有了汗血駒,本子爵閉著眼都能過去,”摩爾子爵冷嗤了一聲,他胯下的這匹馬,可是五階的玄馬,可馳騁在任何地勢上,即便是雪地里,也能踏雪無痕。
見摩爾子爵不聽勸阻,周圍也沒有出現任何楓丹郡埋伏的跡象,老管家貝茨因只能裹緊了斗篷,命著兵士們小心馬下,將子爵護在了兵士中,亦步亦趨地在風雪中前行。
經歷了幾日的風雪,又凍得堅硬無比的冰湖恍若一面鏡子,馬匹魚貫著過了冰湖。
“哈哈,前方就是楓丹郡最后的村落,兵士們,向前沖,”摩爾子爵扯開了厚重的斗篷,露出了護體皮甲,他手中舉著一把長劍。
“子爵大人,小心腳下,”就在摩爾子爵高呼時,他的腳下,看似堅硬無比的凍土里,鉆出了無數黑色的吸盤狀的葉子,就如一場黑色的野火,燎燎而來。
馬群只覺得蹄上一片冰冷,黑色的葉子牢牢的吸住了馬匹,反應慢一些的馬已經被困在了其中。
剩余的馬匹受了驚嚇,長嘶一聲,四散逃開,任憑馬背上的兵士們總是 摩爾子爵的那匹汗血駒本就有幾分性,群馬慌亂時,它的四只馬蹄還顯得很是沉穩,鼻孔中吐出了幾口粗氣,前蹄揚起,“噌”地連根踢飛了。
老管家貝茨因不愧是軍隊出身,面對燎原毒藻的突襲,他立刻取出了馬背上的繩索,放聲大喊:“取出防滑繩索,排列成一行,集合眾人之力,不要驚慌,一起往冰湖回撤。”
四周的雪地全都被白雪覆蓋,雪下不知深淺,還不知藏了多少毒草。
聽了老管家的呼和,跟無頭蒼蠅一樣的兵士們立時取下了繩索,倏地套在了同伴的身上,一根繩索連著一根,馬匹和兵士們就排成了縱列。
數十匹軍馬一起使力,好不容易才擺脫了瞭原毒藻的糾纏。
好不容易撤出了毒藻區,只聽得“嗡嗡嗡”的響聲,眾兵士此時早已是驚弓之鳥,抬頭一看,頓時嚇得膽戰心驚。
一大片面目猙獰,翅膀飛速扇動著的巨翅蚊蟲撲殺而來,每只蚊子嘴上的吸刺都有針管粗細,看著就讓人發憷。
“保護子爵,突擊突擊,”在了氣勢驚人的蚊蟲面前,那些兵士哪里還顧得上什么子爵,他們慌亂著跳下了馬匹,也不顧踩塌了同伴,恨不得用斗篷包住了全身,連滾帶爬地逃竄著。
摩爾子爵本身的修為并不弱,可卻是個膽小如鼠的,在了壓境而來的蚊群面前,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逃。他不停地蹬著胯下駿馬的馬肚,平日里他都夸自己的駿馬踏雪無痕,奇快無比,眼下他卻恨不得給馬再安上一對翅膀能多遠就走多遠。
他不顧下屬和從馬背上栽倒在地的老管家貝茨因,催促著馬兒,跑快些,再跑快些。
“子爵大人,”慌亂時,摩爾子爵只覺得耳后被人呵了口暖氣,回頭一看,卻是空蕩蕩的一片,“你這是要往哪兒去呢?”
“魔,魔物,”方才發生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不尋常,摩爾子爵慘叫一聲,想從馬背上跳下去,哪知道他的腰帶掛在了馬鞍上,跳得又太過慌亂,右腳才剛踩到地面,左腳卡在了馬鞍上。
這時一只巨翅蚊王很適時地朝著馬屁股上狠狠地叮了一口,汗血駒痛嘶一聲,馬頭向前,狂奔而去,摩爾子爵又哭又汗,那模樣說不出的狼狽。
摩爾子爵好歹也是個貴族,若是在公爵府的領地里死了,帝都內的有心人士不免要以此為借口為難人在帝都的小爵爺月閩之。
月驚華掂了掂從馬鞍上接下來的一口袋子,里面鼓囊囊地塞滿了摩爾子爵的一些私人物品。
老管家貝茨因栽倒在雪地里,瞠著目,看著自己的主人狼狽地逃跑了。
風雪中,還發出了一陣悅耳的笑容,前方依稀出現了個人影,像是想起了什么,貝茨因慌忙起身,就想逃跑,哪知道還沒跑開幾步,就見右肩一陣巨疼,回頭看去,只見雪地里,多了個相貌俊秀的年輕女子。
她手上拿著把無弦的玉制弓箭,年輕女子面帶恭敬,朝著老管家身后那個剛現出了身形的人喊道:“少爺,奴婢已經擒下了這個老匹夫。”
“紅菱,說過多少次了,對待客人要客氣一些。尤其是對方是白露郡的客人時,”老管家貝茨因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那只手下一刻,猛地發力。
“咔擦,”老管家貝茨老眼翻白,還沒意識過來,他的肩膀就矮半截,被人硬生生地給弄脫臼了。
紅菱見狀,撇撇嘴,還客氣嘞,最不客氣的還要屬自家小姐這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