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眾 怒
“還請夫人和幾位客人回去，楓丹郡如今無力款待外客，”南木雨冷哼了一聲，連正眼都不瞧月驚華等人一眼。
“放肆，南木雨，你身為前郡衛軍副隊長，就是公爵府的將士，見了夫人和少爺們，竟敢逐客，”紅菱見不慣此人的無禮，沖上前去，質問起中年漢子。
“食君之祿受君之命，我如今不過是區區一名山野獵人，數年前拿著爵府的俸薪俸，自然要聽命于公爵府。如今我不支糧餉，父母妻兒也在獸襲中遇難，以天為父，以地為母，哪來的放肆可言，”南木雨怒目一瞪，如同山中猛虎，讓人不寒而栗。
“南子，別那么說話。既然是公爵夫人來了，自然是歡迎的，只是幾位貴客，楓丹郡如今內外交迫，若是招呼不周，還請夫人和各位包涵，”從人群里走出了名佝背老人，正是這一帶的村落的村長。
楓丹郡的領主府，早就在一場雪崩中，被壓垮了，眾人無處落腳，只能將馬車引了進來，暫時充當休息的地方。
落腳的當天，眾人就發現除去村長和二旺，大部分村落里的人，對他們都有敵意，其中又以那名叫做南木雨的前郡衛軍隊長最明顯。
趁著村長帶著幾口袋粟米過來時，騰武與他攀談了起來。
“別怪南子，他也是個苦命的人，早陣子紅管事為了楓丹郡的安危，與白露郡簽訂了人頭稅的協議，他的父母妻兒就是在那時被白露郡抓了去，到現在都是生死不明，”村長嘆了口氣，為南木雨的惡劣態度解釋著，又放下了那幾口袋的粟米。
村落里，像南木雨一樣遭遇的人不在少數，他們都怨恨，公爵府的人與人簽訂了人頭稅協議，所以才會這樣的仇視月驚華等人。
為了躲避白露郡的人頭稅，楓丹郡的民眾，或是遷徙，或是躲入了山林中去，如今還住在村落里的，也就一千多人，其中青壯年不過幾十人。南木雨是看在了村落里的老弱孤寡無人看護，這才留了下來。
今年的冬天來得早，持續的時間又長，等到冬天過去了，村里只怕又要餓死凍死大半。
“村口的那口玄陣又是怎么回事？我看著好像是口防御玄陣？還有紅管事人呢？”月驚華進村后，就發現了村口的那口玄陣，看那玄陣的構造，應該是口中級玄陣，而且還是一口綜合玄陣，不僅能起到防御的作用，還能抵御寒氣。
“紅管事是個好人，那口玄陣就是他布下來的。他和村落里的人一直不合，半個月前，大雪封山，村里實在是沒有余糧了，他就帶著幾個人下山去白露郡借糧食去了。這都半個月了，一直沒有音訊，村里人都說，他熬不住苦，回帝都去了。”村長黯了聲音，紅菱在旁聽著，咬了咬牙，不做聲拿著粟米到一旁生火煮飯。
眾人從商國出發，行到了楓丹郡干糧和淡水也早就用光了，紅菱接過了粟米，就要淘米下鍋，看著那幾口袋干癟癟的糧袋就不難猜出，楓丹郡內糧食實在少得可憐。
見紅菱取了井水，剛要清洗，二旺跟只小狗兒似的鉆了出來，“菱姐姐，米不是這么淘的。”
二旺麻利地拎了一桶子誰，將米袋子里的水全都泡了進去，也不淘洗，只是眼巴巴地看著。
過了一會兒，一片密密麻麻地小蟲浮了出來，將蟲子都撇干凈了后，二旺才淘起了米來。
在旁看著的云蘿露出了副見鬼的模樣，“這樣的米還吃，我不吃，餓死我也不吃。”
二旺怔了怔，看了看手中的粟米，這已經是楓丹郡全部的粟米了，平日里他們連這種粟米都吃不上。
“云蘿，收起你的小姐脾氣，”月驚華皺了皺眉。
云蘿跺了跺腳，也不應嘴，直接爬上了馬車，不理眾人了。
“大伙今晚先將就一晚，明天紅藥和紅菱駕馬車下山去白露郡買米糧和衣物。娘親，你和月塵在村落里走一走，多了解郡里的情況，至于騰武和沙爾曼，陪著我在楓丹郡的外圍走一圈，我想看看這一帶的布防情況。”
月驚華倒不挑剔，她對食物的要求并不高，僅限于能充饑就可。
一夜無事，晨起時分，眾人就照著月驚華的安排，分別下山辦事去了。
一整日下來，紅菱和紅藥帶了一車的米糧和棉衣上山，分給村民，加之白天烈柔和月塵在村落里轉悠了一圈，村民們對他們的態度稍好了些，唯獨南木雨還是一臉的敵意，也不愿來領取冬衣和米糧。
紅藥也是多長了個心眼，她在白露郡采購時，還打聽了下，放回去的那撥人悄無音訊，似乎那個摩爾子爵并沒有派兵再犯楓丹郡的意思。
“不急，好歹也是個子爵，做事必定謹慎，只怕這會兒已經派人去渥華帝都探聽消息了，只要打聽到了大哥還在帝都，他必定會派人來鬧事，”月驚華不急不慢著，她手頭的丹玄卡不足以償還公爵府的欠債，可要重修一座幾千人住的村落還是綽綽有余的。
她已經打聽過了，再過一個月，山脊上的雪線就會融化，到時候就能重修村落。
“重建并不難，問題是怎么抵御山中的玄獸來襲，聽村民們說，這里時不時會出現成群的玄獸，就算修起了村落，還必須再修建一座能抵御玄獸的城墻，”這才是月驚華真正顧慮的。
“我在出訪帝國邊塞歧扈城時，曾在哪里看過玄石工藝，就是在每一塊城墻石上，鐫刻永固玄陣，如此一來，即便是有成群的玄獸來攻擊，也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騰武沉吟著，提了個建議。
“玄石的制作成本很高，基石是長磐石，再就是將磐石制作成玄石，至少需要中級以上的陣師才能制作，耗時耗力，我們沒有這個人力物力，”月驚華當即否定了他的方案。
“要么就是重組郡衛軍，日夜巡邏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只是現在也沒人愿意到楓丹郡駐扎，”紅菱嘀咕著。
眾人正遲疑不決時，烈柔走了進來，面露焦色，“你們誰看見了云姑娘和葉姑娘了？她們倆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