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二旺沾滿了雪和冰渣子的臉上,小嘴張得大大的,目瞪口呆著看著那名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少年領主。
身后的少年,右臉戴著副琥珀青色的面具,他身高約有五尺九寸(一米七)左右,天寒地凍著,卻著了件單薄的皮甲,身形纖瘦合宜,介乎于少年與成年男子間的體型。
露出來的半邊左臉,讓人眼前頓覺一亮,英氣十足的眉,秀挺的鼻梁,笑容帶了分邪氣,又有幾分貴族的優雅,肩膀上慵懶地趴著一只形似家貓的黑色玄獸。
見了少年領主的模樣,本欲破口大罵的跋扈少年頓覺氣焰矮了幾分。
龍戰帝國階層分明,帝國貴族的威嚴是普通民眾不可侵犯的,就算是同為貴族,作為爵位之中,僅次于親王的公爵,哪怕是破了產的公爵,也是神圣不可冒犯的。
想到了兩人身份間的差距,那名跋扈少年立時換了口吻:“你,你是月閩之。”
“月閩之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已做了男裝打扮的月驚華腳尖一鉤,將體重足有一百五十多斤重的跋扈少年掀了個肚皮朝天,待到他烏龜似地翻了過來,又是一腳踩在了他的腹肋上,腳下重重地碾著,疼得那名跋扈少年嗷嗷直叫喚。
接連趕了半個多月的路后,月驚華和云湖商會的人終于在清晨前后,進入了楓丹郡的境內。考慮到她的那張陰陽臉太過招搖,月驚華索性就換了男裝,將長發束成了男人的發髻,又讓紅藥替自己染去了發色,膚色也用桐油茶籽染成了小麥色,眼中戴上了一對淺棕色的孔雀蟬的翅翼。(魔妃小課堂,孔雀蟬的作用,芙子在前文提到過。那是一種一生會蛻數對翅膀的珍稀玄蟲,每一蛻一次翅膀,翅膀的顏色都會不同。紅藥的姐姐發現了孔雀蟬的翅膀可以佩戴入眼中,改變瞳孔顏色,是一種區別去幻術的,極佳的物理易容法)
至于臉上的面具,是她將邪三的那副殺手面具用沌青蓮火重新煉化后,稍改了樣式,掩去了右半邊的妖紋,如今的他看上去,不過是英姿勃勃的十七歲少年。
以月驚華現在的打扮,就算是她冒充了兄長月閩之,也不會引來詬病。
作為龍戰帝國國界版圖上最北面的一塊領土,楓丹郡因三年前的公爵府破產的事,一直被龍戰帝國的貴族們稱為無主之地,無主的后果,就是楓丹郡沒有護衛軍把守。
荒涼,無邊的荒涼,與商國的人口密集,屋舍眾多相比,楓丹郡就像是一片荒蕪的雪漠。
在月驚華等人沿路走來時,發現楓丹郡的作物幾乎全都被大雪掩埋了,沿途的民舍或是垮塌,或是無人居住,原本有十萬民眾的楓丹郡,走了大半個早上后,竟是連一個大活人都沒看見。
如今的楓丹郡,就如月小七早年曾去過的西伯利亞冰原,人煙罕至。她心里開始懷疑,龍戰帝國的開過皇帝,那是有多大的仇恨,才會將這么一片近乎荒蕪的冰原封賞給了立國有功的血櫻公爵府。
除了月驚華外,還有一個人在見了如今的情形后,也是心驚不已,那就是紅菱。
紅菱她的爹爹紅杉是公爵府的管事,在公爵府破產后,他就被委派到楓丹郡。在這三年期間,父女倆也是偶有書信往來,關于楓丹郡的事,紅杉只說一切如常。按照著帝國慣例,每年封邑只要足額上繳糧稅,封邑就會得以保留。
前兩年,在紅杉的努力下,糧稅一直很充足,按理說,楓丹郡不該是眼前的這副模樣才對,難道說今年的楓丹郡遭受了什么變故?
“不對,月閩之在渥華帝都,他是破產之身,怎么會跑到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跋扈少年被灌了幾口冰水后,比豬腦袋強不了多少的腦袋倒是靈光了些,破產的月閩之,豈能隨隨便便離開了帝都。
“為何放縱玄獸在楓丹郡橫沖直撞還害了那名老丈的性命?”月驚華用掌在了跋扈少年的肩上一扣,登時那名少年的左肩被整個卸了下來,發出了凄慘的叫聲。
“你敢這么對我,白露郡的郡衛軍不會放過你的,我爹是郡衛軍副統領王文昌,”跋扈少年叫嚷著,他以為只要眼前的不是月閩之,搬出了自家爹爹的名諱就足以將對方嚇退。
隨同的幾名少年男女見狀,立刻發出了一陣尖銳的響叫聲,原本就被血腥味刺激的蠢蠢欲動的獸群們滴答著腥臭的口涎,步步逼向了月驚華。
就是獸群準備一撲而就時,趴在了月驚華的肩上的黑色貓狀玄獸伸了個懶腰,赤金色的瞳孔里,射出了道震懾力十足的寒光。
足有半人多高的豹群們像是嗅到了什么危險的氣息,四肢發顫,全都匍在了地上,不敢動彈。
墨稀星識海中,銷金蠶呸了一聲,“小閃,裝逼遭雷霹喲。”
六階閃云豹對著一群低階玄獸,那是絕對的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壓制,豹群瑟瑟發抖的樣子,讓那群白露郡來的少年們頓時噤聲。
他們都是些白露郡郡衛軍的家屬,修為很是一般,今日趁著雪停,帶著家中的玄獸群來戶外游玩,哪知見了二旺爺孫倆,一時好玩,就命著獸群殺人取樂。
“你以為現在是拼爹的年代?這年頭,拼得是拳頭,”嘭一腳踢下,跋扈少年的腹部凹了進去,他身上的護身鎧甲在月驚華的眼里,就跟紙片捏得似的。
跋扈少年被踢得奄奄一息,連嘔了幾口血水,他的幾名伙伴不敢多語,抬起了人就要走。
“回來,殺人償命,你們還欠他一個交代,”月驚華冷冷說道。
“你想怎么樣?”白露郡的少年們面面相覷。
“把身上的財物全都留下來,光著滾出楓丹郡,以后,誰要敢再闖入楓丹郡,下場…”月驚華抬了抬手,肩上的黑色貂豹化成了一道閃電,利爪瞬間撕裂了早前傷人的兩只靈豹的咽喉。
靈豹的頭顱滾落在地,如此血腥殘暴的一暮,嚇得那幾名少年慌忙脫下了衣物和鎧甲,將全身的財物全都擺放在旁,屁股尿流地爬走了。
二旺呆呆地坐在了地上,張大著嘴,“你真的是我們的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