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弟間的秘密協議,在了嬉笑聲和一場雪球大戰中輕松地達成了。
聽著月塵又是羞澀又是暢快的笑意,去而復返的葉紫的心中不安感愈演愈烈,嫉妒和憤恨。
她感覺,自己就如大雪掩埋住的花草,被月驚華死死的壓住,透不出半點氣來。
指甲戳進了手掌,冒出了絲血來,滴落在雪地上,如一多多綻放的血梅,她咬了咬牙,眸間霾色越來越濃,沉思了片刻,轉身往了 雪松林的另一端跑去。
這場雪一下就停不下來了,紛紛揚揚,下了足足兩個時辰,來時的路被雪一掩埋,全都淹沒了。雪沒過了膝蓋,官道上也是好不了多少,幾人接下來的路程必定要受了影響。
好在也不全都是壞消息,晉階后的閃云豹小閃在放風回來時,還叼回了只肥美的雪雞。
姐弟倆相攜著回到了營地時,雪已經停了,遠遠看去,臨時營地的馬車已經銀裝素裹,猶如幾座雪墩子,烈柔在內的女眷全都聚在了車外。月驚華心底一驚,營地里有騰武在,她才放心地離開,難不成出了什么事?
兩人才走近,就見了葉紫扯著烈柔的衣袖,哭哭啼啼著,她的衣衫被扯得破破爛爛的,本是白嫩無暇的腳上,也布滿了各種被荊棘石塊劃傷的痕跡。
這模樣,月驚華有種不祥的預感,身旁的月塵也是一臉的無奈。
“華兒,你們可回來了,葉姑娘與她的家人失散了,一個人孤苦伶仃在了雪地里,險些被凍壞了。早上娘在車旁發現了她,她也要去龍戰帝國,你看能不能帶上她?”烈柔晨間醒來時,見月塵不在身側,又看他留了張小紙條,說是同月驚華去林中撿干柴禾去了,正要下車找人,就發現葉紫昏迷不醒,倒在了馬車邊上。
“娘你拿主意就好,”月驚華明白葉紫的小心思,既然她是月塵的族人,想來自保的能力不差,趕她走娘親又會不高興,只能是先收容了她,一路上只要她不惹事,倒也還好。
看見了葉紫,月驚華猛的就想起了昨夜她說起的地陰遁的作用,“葉姑娘,你我的身量差不多,我看你一身狼狽,還是先隨我去車上換身衣服。”月驚華假意挽起了葉紫的手,在她耳邊嘀了句,“莫想對我娘親使壞,否則…”說話間,月驚華的身上,煞氣騰騰,感覺到了她的煞氣的葉紫不禁打了個哆嗦。
月塵見狀,也在旁說道:“娘親,我也去換身衣服。”
月驚華將小閃獵來的雪雞,交給了騰武,再帶著葉紫上了車。
兩人才剛上車,月塵也后腳跟著上了車。
“我不管你安了什么心思,心里又是作何打算,最好全都收起來,爛死在心里,”月驚華從不是什么好人,她收容了葉紫,自然也要從她身上發掘出最大的利益,“只要月塵一日不想回森冥海,你就一日別想迫著他,否則,我就毀了天陽梭和地陰遁。”
“你根本不可能毀了靈寶,”葉紫不屑著,輪回圣木制成的靈寶,普通的靈寶圣寶根本不可能動其分毫。
“你大可以試試,”月驚華眸光乍變,緩緩地伸出了右手,只見她手掌心中,青色的蓮火陡然燃起。
馬車內,頓時酷熱無比,葉紫只覺得周身發燙,體內的血液如煮沸的熱水般隨時想要爆裂血管充了出來。
她能感受到,這一朵如同青蓮般的火中,蘊含了極大的能量,站在了這朵青色的火前,葉紫有種當年站在了輪回圣木前的錯覺。
自己是多么的渺小,隨時都會被那朵小小的青色火焰所吞滅,葉紫相信,這朵小火真的可以毀滅了天陽梭和地陰遁。
月驚華那張煞是美艷又煞是危險的臉湊到了她的身旁,青色的火焰在葉紫細膩的肌膚旁,跳動著。
“我知道了,不要靠過來,”葉紫被嚇得花容失色,一旁的月塵也是面色微變。
“記住我剛才說的話,月塵的記憶力缺失了,有些事也不記得了。你老老實實地將森冥海的事,以及他的身世,都說一說,記得不要甩花樣,”月驚華收起了沌青蓮火。
葉紫還想應嘴,對上了月驚華的眼,只見她那雙眼,似有股邪魅的力量,讓人心底發毛。
“我也沒打算讓少族長立刻回森冥海,他的靈木核受損,實力大損,也無法召喚大量的草兵樹將,回去沒用,”葉紫收起了早前那副扮可憐的嘴臉,她雖然打心底不喜歡月驚華,可她也贊成月驚華的說法,如今少族長還不適合回到森冥界。
她想了想,將森冥界的事簡略地說了遍,就如月驚華所想,森冥界是蒼龍大陸以外的某個大界,那里生活著不計其數的魑魅族。樹為魑花為魅。
整個森冥界都信奉著一顆叫做輪回神木,那是一棵承天載地的巨大樹木,從它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圣木靈氣,是所有樹魑花魅修煉的本源。天陽梭和地陰遁,實則分別是樹魑和花魅的族中圣寶,它們分別取自族中的神樹輪回圣木。
每一名樹魑花魅族的族人,在年滿一百歲時,都會來到輪回圣木下,進行喚醒儀式,獲得一塊適合自己的靈木核。
靈木核對樹魑花魅族的作用,就如玄獸的玄丹,它也分為了五種屬性,金木水火土,得到了靈木核后的樹魑花魅族人就可以開始修習相應的靈技,擔負起繁衍后代,保衛族群的使命。
千百萬年來,樹魑花魅族的族人都是如此,周而復始。
“可到了少族長出生后,一直到了他百歲時,意外發生了。同所有樹魑族的族人一樣,月塵在百歲時,被送到了輪回神木前,接受喚醒儀式,只是在那一次的儀式上…”說到了這里,葉紫頓了頓,沒有再往下說。
樹魑族和花魅交情甚深,所以那一次,花魅族的族長以及族長未成年的女兒葉紫也被邀請參加了喚醒儀式。
“難道說,儀式上發生了什么?”月驚華催促道。
月塵則是一臉的茫然,他已經不記得儀式上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