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劍吟聲低沉晦澀,一把巍然大劍憑空懸浮在了半空中,劍身足有半人多高,沒有人使喚,只是巍巍然地立著。
兵器之中,劍有王者之美譽,而使劍能若無形化境,來無影去無蹤的必定是劍玄入圣才能做到的境界。
邪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一凜,他的三根指下,鬼面斧里傳遞著一股發憷的意味,似對那把大劍很是忌憚。
聲音蒼老有力,卻沒有半分玄力的波動。
做了刺客這么多年,邪三幾乎從未像今天這樣,完全察覺不到敵方的氣息,可老者的聲音卻如貼在了他的耳邊那般,清晰可見。
這是一名超凡入圣的高手,他讓邪三的感覺,像極了刺客堡壘中的那些已經不再入世的刺客老者。。
高深莫測,只要稍不如他的意,死亡的手就會取他人的性命。
法梟衣此刻,卻是汗流浹背,初為商國國君的喜悅蕩然無存。
是他!
他就是那位高手。
一直隱藏在了月驚華身后,三番兩次算計自己的高手。
法梟衣已經經歷類似的場合足足有三次了,只是這一次,這名蟄伏在了暗處的高手,終于開口說話了。
前幾次,都是月驚華在明,老人從未開口說過話。
“敢問這位老前輩是何方高人,在下刺客聯盟邪三,是十大殺神之一的殘部的頭領,”邪三在了這名深淺未知的老者面前,也不敢造次,躬身退后了幾步,低垂著臉,一臉恭敬的模樣。。
“呵呵,老夫活了千余歲,時間太久了連自個兒的名字都忘記了,你們稱呼我罪老罷了。月驚華那女娃子生性純良,又是難得一見的奇才,老夫已經將她收入門下。老夫有個壞脾氣,就愛護短,這里的幾個人,我統統都要帶走,”老者的口氣很大,言語間,絲毫不將法梟衣等人看在眼里。
千歲!老者的驚人歲數讓邪三、秦綱等人俱是心中一震,不敢再輕舉妄動。
傳聞玄者修理有成,天玄之上踏入了丹境之后,才有資格窺探天地法則,沖破人族壽元限制。
但那也不過是區區幾百歲,千歲,恐怕連丹境高手都不一定能長壽如此,老著者歲數讓他的身份和修為變得更加神秘莫測。
法梟衣面露不悅,“前輩莫要太妄為了,你可莫要忘記了,這里是商國,并不是由著你來就能來,由著你去就能去的地方。”
除了少年時被血櫻大公爵算計,后來又被月驚華惡整了幾次,法梟衣這輩子還從未被人欺辱過,曾經羞辱他的法梟云,如今也已成了一灘爛肉。
“好大的口吻,還沒人敢和老夫這般說話的,你當真以為,法梟云死后,你就能繼承商國國君之位?可笑真可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少年人,你要學的好多著呢,”老者哼了一聲,“你聽聽,那是什么聲音?”
隆隆隆隆那是什么聲音 烈家堡這場禍事,從近黃昏的喜事開始,到了現在,已經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
觀禮的賓客都已被法梟衣等人拿下,軟禁了起來。
城中的其他地方此時都已經是一片寂靜。
可就在午夜前后,一陣莫名的蹄聲,夾帶著兵甲摩擦在鞍上的嘩然聲響,如同一場醞釀已久的洪水,洶涌地朝了烈家堡涌來。
近了,更近了。
為首的一名男子,他的騎下并非是什么駿馬戰馬,而是一頭渾身長滿了斑斕虎斑的凸睛猛獅。那獅足有一人多高,壯碩的背脊上,長滿了肥厚的毛發,獅目沖紅,殺氣騰騰。
身后,近百名同樣騎乘著各色兇猛玄獸的血騎們兇神惡煞,清一色都是地玄修為。
百余名的地玄玄者,如一的步伐,勒停獸騎時,卻只聽到了一聲蹄落,可見其訓練之有序。
墨色的鑲邊,紅色的底旗,黑夜之中,那一桿龍戰帝國獸血獄軍的軍旗無風自動,繃得筆直。
每一匹獸騎的腳下,都踩著血印子,踏血而來,顯然剛才已經經過了一場猛烈的廝殺。
與玄獸血騎一同前來的,還有一頂月白色的軟轎,一名宮娥陪同在軟轎旁,從轎子里扶出了沙妃。
只見沙妃娘娘的肚子依舊高高隆起,與外界早前傳聞的沙妃流產的消息顯然不符。
“傲北戰代表龍戰帝國,前來平叛,法梟衣等一干人等,還不束手就擒,”傲北戰一出,加之沙妃娘娘腹中的胎兒未失,法梟衣的地位立刻受了動搖。由誰來繼承皇位還是個未知數。
龍戰帝國,傲北戰,他們是怎么進了泊羅城,又是怎么和沙妃勾結在一起的。
法梟衣只覺得喉中干澀,像是有千百只爬蟲爬過,他勉強鎮定著:“沙妃娘娘必定是誤會了,商國不幸,方才有一伙刺客闖入了烈家堡,刺殺了國君和太后,在場的兵衛和秦將軍都可以作證。”
“不用了,他口中的所說的刺客,就在這里。”邪三大步走來,嘴邊邪魅笑容一閃而過,“刺客聯盟做事,從來時敢作敢為,人是我們殺的,只不過是有人要我們殺的。法王爺的記性未免太差了,你給我的戮君的報酬,還在這里呢。”
邪三取出了天陽梭,法梟衣赤目欲裂,陡然明白了過來。
邪三的出現,還有假裝流產的沙妃,無緣無故出現在泊羅城的傲北戰,三者結合在一起,法梟衣頓時明白了過來。
邪三的刺客聯盟,真正的雇主并不是太后,而是眼前的沙妃和傲北戰。
“不錯,微臣也可以作證,”秦綱眼看形勢不妙,立刻轉了風向。
見了秦綱的下作模樣,法梟衣的喉中如同哽了塊魚骨,一時之間,心生悵然。
他苦心經營數十載,想不到最終卻是功虧一簣,成就了別人的霸業。
他不覺退了幾步,身后的親衛在傲北戰的血騎前,就如小孩子過家家一般,一時之間,他竟是難以進退。
“呵呵,難怪我家的寶貝徒弟要休了你,你小子太笨了,你被人甩了,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漂亮。”老者笑聲不絕于耳,暢笑幾聲后,聲音陡然劇變,“哼,本來你們這些小輩的事,老夫也不便插手,可是你們不該將主意打到了靜心院的一干人的身上。”
“你是何人,就是你早前威脅了沙妃娘娘?縮頭縮尾做什么,有本事,就露出了真面目來,我們大戰一場,”傲北戰一掀戰袍,煞氣騰騰,一雙血目逼紅一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