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法梟衣時,月驚華的脖頸上,那一處法梟衣飽含了恨意留下來的咬痕,就如燒了一把火般,辣地疼了起來。
法梟衣似是不同了。
月驚華嘆了一聲,揉了揉眉心,仔細分析起了手頭鷹部的兩份諜報。
一看之下,月驚華不得不贊嘆鷹部收集訊息的能力著實出眾。
她手頭的兩份諜報,比起龍雪公主以及軍部所有的資料還要齊全。
從北伐軍一路前往商國,直至小金諾帶著一干龍騎士深陷迷霧峽谷,事無巨細,幾乎就像是一路跟蹤記錄那般。
其中,最讓月驚華印象深刻的還屬法梟衣的行事作戰風格。
在北伐軍討伐商國前,
他先是奇襲,逼宮擒拿了商國的沙妃和小皇子。
他又利用沙妃母子的性命,逼得倉促趕到,還來不及扎營的小金諾和戰北傲意見不合,將原本的北伐軍勢力一分為二。
再設下鴻門宴,引誘戰北傲入宮,在商宮設下埋伏,擊斃戰北傲,向商國民眾公布了沙妃和戰北傲的奸情,誅殺小皇帝,又借此打出了替兄長報仇,重振商國的口號,動員商國民眾抵御北伐軍,與瑞松聯邦簽訂互不侵犯條約。
一步一步,全都是精心設計,不難看出,他心思細密,顧慮周全。
在商國時,月驚華從未真正將法梟衣當成是對手,在她眼里,法梟衣只不過是自私妄為的王爺,他的失敗,就在于他顧慮不周,最后才會被戰北傲有機可趁,落了個凄慘的下場 可這一次的北伐事件,法梟衣的行事風格卻完全不同了。
當初的法梟衣就如一頭猛獸,只懂得冒進,卻不懂得后退。
而如今的他,卻更像是一條蟄伏的眼鏡蛇,進退有度,在最合適的時候,張開大口,吞沒不設防的獵物。
月驚華在讀了鷹部的兩份諜報后,就隱隱有了新的預感,大哥月閩之此次前往皇城述職,只怕并不會太順利。
帝都,出去詹天外,只怕沒有合適的前往商國增援的將領了。
月閩之回來的,很不是時候。
看完了所有的訊息后,月驚華合上了諜報。
她沉思了片刻,將諜報收回了隨心欲葫里,先行回到了公爵府。
不出她所料,月閩之進宮后,至今未回。
與烈柔聊了幾句后,她既命了沙爾曼準備了入宮用的禮服,換好了衣衫后,既進宮求見龍雪公主。
皇城內龍雪公主正與月閩之講完北伐一事,月閩之震驚之余,對于公主請求他前往商國一事,也是遲疑不決。
詹天也將帝都內發生了刺客一事,一并說了出來。
月閩之身為臣子,對于公主的命令,本也不好拒絕。
可他返回帝都不過半日,隨行的龍騎士們還未休整過來,若是即可前往商國,舟車勞頓,只怕就算是到了商國,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加之他對于行軍打仗方面的本領很是了解,連“戰尸”戰北傲死于商國,他又有何能耐擒下法梟衣。
月閩之雖是本性忠厚,可卻不是傻子,他好歹身上還流著血櫻大公爵月年的血。
“并非臣不肯效力,只是龍騎士一行人,經歷了南征一事后,身心俱損,又有數頭亞裔龍染了病,至少需要調養半月才能再行出征,”月閩之也不明著拒絕,只是用了亞裔龍染病為借口,將龍雪公主的命令擋了回去。
半個月?
眼下北伐形勢危急,從帝都到商國,就是用帝國最快的空船,也需要七八日。
再加上半月的休整期,只怕小金諾等人早已戰敗,
若是小金諾再戰死在商國,折損數十名龍騎士,龍戰帝國的威名何在?
龍雪公主聽罷,面露不悅。
可月閩之的理由也是合情合理,若是用強權迫使其答應,只怕會引得龍騎士們反彈,龍雪公主只得向詹天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詹天鎖眉思忖了一會,正欲開口,卻見女宮在了龍雪公主耳邊一陣低語。
龍雪公主聽罷,面色立時陰轉晴,她咳了一聲,很是體恤地讓月閩之先行返回公爵府休整,并與幾日之后,在皇城封賞本次南征之行的有功之臣。
月閩之見龍雪公主忽的松了口風,也是抹了把冷汗,哪敢再多問,恭敬地退了下去。
月閩之前腳才走,月驚華后腳就進了宮。
“是你?!”詹天見了月驚華,又是皺眉又是冷哼。
月驚華冒用其兄的身份,偷學了他的龍王領域的事,就如詹天心頭的一根刺頭,時不時就要冒下尖。
“月驚華,你做的好事?”龍雪公主陰測測一笑,一臉高深莫測地望著月驚華。
“能為公主辦事,乃是微臣的榮幸,”月驚華心知她在問責龍九尊的事,卻也不明說,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就如打了啞謎般,看的一旁的詹天狐疑不已。
“南征之事,本宮稍遲再追究,我問你,方才你讓女官告訴本宮的事,可是真的?”龍雪公主按耐不住了,即便是冷靜如她,在面對如此內憂外患的情況時,也不免失了分寸。
方才月驚華讓女官轉告自己的那番話,就如小貓爪子般,撓得她的心口直癢癢。
“自是真的,只要是龍雪公主能夠答應我的幾個條件,我自能確保,在兩日之內,不費帝國一兵一卒,趕到商國,救下小金諾大人,贏得北伐。”月驚華不急不慢地說道,一雙星眸里,帶著滿滿的自信。
“兩日?荒謬,從帝都到商國,怎么可能只用兩日時間?”詹天一聽,也是連連搖頭。
“說出你的條件,”龍雪公主卻是示意詹天不要打岔,她相信,月驚華不會胡亂許諾。
“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對于公主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一,請公主將楓丹、白露兩郡合二為一,劃歸公爵府所有,并減免兩郡內十年內的賦稅。二,賜婚公爵府與護國將軍府。三,若是北伐成功,請冊封七月傭兵團為龍戰第一兵團。”月驚華話語清晰,聲如珠玉落地,話語落到了兩人的耳里,就如一記悶雷,炸得在場的兩人,頓時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