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秋,”那山野小子只覺得昏昏沉沉的,腦海中那個美女還在不停地轉悠,忽覺得鼻子發癢,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噴嚏。
程瑩眼明手快,往了月驚華身后躲去。
“你個死妖男,”月驚華忙得一閃,與他撞了個滿懷。
程瑩只覺得懷里多個軟軟的身子,再見了月驚華嗔怒的神情,心頭微微一蕩。
“你們綁著俺做什么,那個長得像娘皮的臭小子,你抱著人家大姑娘做啥子,甩是伐,快過來給俺松開,”那山野小子還不知自己是中了程瑩的圈套,他只看到了月驚華與程瑩親昵著,還以為月驚華欺負別人嘞。
“你才娘皮,全家都娘皮,”月驚華一聽,頓時惡氣叢生,將程瑩一腳揣開了。
程瑩卻是笑盈盈地,也不發火。
這妖男也是邪門的很,月驚華暗道這一路還是少和他為伍的后。
再看那山野小子,才剛醒來,就發現自己一身的青紫,他以為這些也都是月驚華的杰作,破口就大罵,什么葷的素的,全都爆了出來。
月驚華掏了掏耳蝸,走到了那小子面前。
那山野小子眼睛一鼓一鼓,跟只牛蛙似的:“你個娘皮小子,有本事別欺負人家大姑娘,照著俺來,俺結實,不怕打。”
“逞英雄是吧,不坦白對吧,”月驚華那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在了山野小子身上轉了一圈,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摸出了一根針。
“做啥子,娘皮就是娘皮,用的武器都是小娘們的繡花針,”那山野小子方才挨了一頓打,可這會兒就跟沒事人似的,月驚華暗暗奇著。
見了月驚華手中的紋針,程瑩美眸閃了閃。
月驚華瞅準了山野小子的手指,將那枚紋針輕輕一刺。
“娘嘞,”那被暴打都照昏迷不誤的山野小子,發出了一陣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程瑩也看得捂住了嘴,只見月驚華將紋針輕輕一挑,邪氣十足地笑道:“繡花針的滋味可好?我老實和你說了吧,我折磨人的法子有千千百百種,你一身銅皮鐵骨是沒錯,拳腳相向你不怕,可你的毛發、指甲是不是也跟著水火不進了?還有外面那一群老的小的,你挺得住,他們可挺不住。”
“那,那們個土匪強盜,那們不是帝嘛?不怕殺頭?”山野小子嚇得膛目結舌,也不敢嚷嚷了。
“小子,笨啊你,所謂帝,就是受國法保護的土匪,”月驚華對著手上的針吹了口氣,眼中邪光一閃,那山野小子嚇得大氣也不敢吭一口。
“嘖嘖,你就別欺負這小哥了,”程瑩抿嘴笑道,“小哥,我們只是過路的,你身上的傷勢,待會兒我幫你看看,準保明早就生龍活虎的。我們急著趕路,你同我們說說,村里的傳送陣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了月驚華的威逼和程瑩的美人計下,那山野小子乖乖地將這幾個月發生在達沃村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山野小子的名字叫木虎,并非是達沃村村長的親孫,他雙親早年在采石中,不幸遇到了山龍,被山石壓死了。
他從小就是由老村長收養長大的,他氣力驚人,一力可拉開五百斤的大弩,是遠近一帶有名的獵手。
達沃村無石可采后,就荒涼了下來,村里年輕人都到臨近的縣郡謀生去了。
木虎見了村里一群的老弱孤寡,山里有時常有豺狗一流的惡獸出沒,他擔心村里的孤寡無人照料,就主動留了下來。
“雖說俺們村窮,可村里的人手腳都勤快,村口中的高粱、木薯、豆子,再加上俺進山打個孢子野熊的,一年下來也夠個溫飽,”木虎這人也實誠,程瑩替他松綁后,他揉了揉胳膊上的傷口,咧開嘴就說。
“村落里的傳送陣呢?工部不是有規定,有傳送陣的村落,依照帝國律例,可每次收取過路費用的兩成。而且帝國每年,都會給設有傳送陣的村落,一筆玄丹,用來維持當地的傳送陣的正常運作,”程瑩奇著,她精通帝國律例。
整個龍戰帝國,像達沃村這樣的村落并不少見,它們雖破卻不會敗,就是因為有最基本的過路費在支撐著。
木虎說到了這里,警惕地閉上了嘴,支吾著:“俺爺說了,不讓說。”
“不說是伐?”月驚華露出了一口白牙。
“那個娘皮小子,”木虎嚇了一跳,他生在這么個小村落里,哪見過月驚華那樣折磨人的手段,“那些錢,都攢來造墳的。早些年,采石死了不少人。俺爺說了,要把那些人挖出來,好好安葬了,那些人下輩子才好投胎找個好人家,俺爹娘就還埋在山石下,那筆錢,不能動。”
“…”月驚華和程瑩一陣緘默。
達沃村的村民竟然寧可餓著窮著,也不動用那批用來替死人修墳的錢。
月驚華本想痛罵他們迂腐,可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村落里,一片漆黑,連油燈都點不起的一個古村落外,是一片亂石堆砌的巨石灘,下面埋藏著采石村無數的村民。
心情陡然沉重了起來,月驚華沉吟了片刻,收起了紋針,“木虎,你還沒說到點子上,村落里的傳送陣是怎么一回事?我查看過四周,沒有任何大型玄獸出沒的痕跡,村民也不可能破壞傳送陣。傳送陣為何會無法運作”
每個傳送陣外,都設有特定的保護陣法,夜間會自動啟動。
若是沒有特殊的因素,傳送陣不會無端端損毀。
“傳送陣旁鬧山魑了,每回村長把玄丹換上,第二天,玄丹就沒了,”木虎說著,朝著村落的那一邊傳送陣的方向努了努嘴。
村落的最里端,龍九尊手舉著一顆夜明珠,查看著村落里的傳送陣。
那是個保存完好的傳送陣,只是在內部丹槽的位置,空無一物。
“幾位軍爺,情況就是這樣的,一顆五階的玄丹,在傳送陣內不過一夜就會消耗一空,”老村長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