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豆腐瓷實,所以有了各種各樣的豆腐做的菜,由于天氣冷,冬天在室外放上幾天就成了凍豆腐,那蜂窩又細又密,下到骨湯里,灌滿了湯汁,晈上一口,又Q又香。
早個十幾二十年的,快過年的時候,就買上幾十塊豆腐,切成片,在油里一炸,就成了油豆腐泡,炒菜燉菜,都特別香。
南方豆腐就要嫩的多,在豆腐上玩的‘花’樣遠不如北方多,但是嫩也有嫩的好處。
比如在點了鹵水又沒有壓制成型的時候,北方叫豆腐腦的豆制品,一般被當做早響,在賣油條的灘子上,可以選擇要豆漿或者豆腐腦,平勺刮一層到碗里,積了滿滿一碗后,澆上加了火‘腿’蘑菇木耳的勾芡湯汁,味道香滑可口。
類似的東西,南方就叫做豆‘花’,不像是北方僅僅拿來做早餐,在南方,豆‘花’是正經可以入菜的東西。
其中最有名的一道就是蟹黃豆‘花’。
在所有的豆腐做成的菜肴里,蘇曼最愛吃這一道,所以蘇杭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蟹黃豆‘花’的名字便包含了這一道菜的主要食材,蟹‘肉’,咸鴨蛋黃,和豆‘花’。
這道菜的特點是入口順滑,咸香可口,簡單的說,就是咸鴨蛋黃的味道和豆腐的口感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而蟹‘肉’更是讓這道菜鮮美到了極點。
調湯,澆鹵,上鍋蒸,就是這道菜的三個主要步驟。
先用豬油把蔥姜片炒出香味,只甾下蔥姜油,把碾碎的鴨蛋黃和蟹‘肉’丁一起放進去煸炒,最后加點‘雞’湯勾芡成糊,澆到豆‘花’上,上鍋蒸個十幾二十分鐘。
蟹黃豆‘花’的工序并不難,難的是材料,豆‘花’本身要夠嫩,卻又不能出太多水,蟹‘肉’最好是新鮮的,這就限定了蟹子最‘肥’的十月才是吃蟹黃豆‘花’的最好時節。
現在是三月,自然沒有新鮮蟹‘肉’了,蘇杭翻出了去年秋天腦制的蟹‘肉’,看了一眼,好笑的看向了蘇曼:“你又偷吃了”
蘇曼吐了吐舌頭,這種腌制的蟹‘肉’雖然咸了點,卻別有一番鮮味,她偷偷‘摸’‘摸’的拿了不少當零食,每次都很小心,也不知道蘇杭是怎么發現的。
吃完了這一道蟹黃豆‘花’,蘇曼心滿意足的飽了,她上‘床’之前,在日歷上勾了個日期,是外公外婆到達美國的時間,記得到時候發個郵件間候一聲。
第二天,蘇曼手里提舂個小飯盒到了學校,沒等她坐穩,蕭凌的手便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看桌子,蘇曼不動聲‘色’的把小飯盒推到了他面前。
蕭凌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的打開了飯盒蓋,掃了一眼,挑副的用手捉了一塊金黃‘色’的拔絲土豆出來,嘗了一口,便放下了手,不肯再吃。
蘇曼撇了撇嘴,經過將近兩年的刻意訓練,蕭大少終于戒掉了無‘肉’不歡的‘毛’病,蔬菜也能吃下去了,只是剩飯卻是死活不肯入口蘇曼拳頭收緊,調款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看看莆凌可憐兮兮的趴在桌子上,睜舂一雙眼無辜的看看她,蘇曼啐了自己一口,這渾蛋每次都用這一招,偏偏自己這英雄老是過不了美人關!
蘇曼從書包里掏出了第二個飯盒,蕭凌立刻撲了上來,低頭嗅了嗅,歡快的叫道:“蟹黃豆‘花’!”
拔絲土豆是昨天剩下的,蟹黃豆‘花’卻是今天早上她親手重新做過的,果然討了蕭大少的歡心。
蘇曼輕車熟路的拿出了勺子,遞給了蕭凌,在他吃到一半的時候,又拿出餐巾紙,等簫凌吃完,主動的接過了空‘蕩’‘蕩’的飯盒,這一幕落到了不遠處的嚴寧眼中,他嘴角‘抽’動兩下,握看筆的手又緊了緊。
蘇曼大概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她努力的糾正蕭凌挑食的‘毛’病的同時,自己也逐漸適應了照顧蕭大少的工作。
蕭凌吃飽喝足,往椅子上一靠,‘摸’到了衣兜里的信件,心情瞬間睛轉‘陰’,他掏出信,往蘇曼面前一丟:“方烈的信。”
這不是第一次收到方烈的信了,軎實上,二人間保持看一月一封信的通信頻率。
蘇曼伸手拿過信,葷不意外的看到封口已被拆開,方烈一般會在信封里夾帶兩封信,一封給她,一封給嚴寧和蕭凌。
軎實上,她雖然知道這一點,卻從沒有看到過方烈給另外兩人的信,同時,她相信,方烈給自己的信,肯定被蕭凌看過了,至于嚴寧的人品,她倒是還信得過。
方烈的信很有意思,剛開始的時候,他對自己的生活一筆帶過,卻要求蘇曼詳細解說她的生活,蘇曼當然不肯。
后來方烈就加上了自己的訓練計劃,看的蘇曼十分無語,這廝‘挺’能說的啊,怎么一寫信就含蓄起來了。
經過蘇曼的再三要求,方烈終于有所改善,詳細的描述了他的軍隊生活,看看十分有趣:
“…老三又摟看他媳‘婦’的照片睡看了,口水流了一照片,太惡心了,為了老三媳‘婦’舂想,我們毅然的在照片上畫了兩撇胡子!
“副班長相親的內姑娘到部隊來看他了,長的又黒又矮,還瞧不起我們副班,我們決定代表月亮懲罰她。”
“作為本班唯一的高大帥,本大人被這幫無恥的家:伙推出去了,沒辦法,我就用幾張百元大鈔包了塊磚頭,然后追上去叫了一句,姑娘,你的錢掉了,內姑娘就對我死心塌地了,哎,人長的帥真是沒辦法。”
“兄弟們都在間,你什么時候來看我,額,我掐指一箄,六月十二號真乃黃道吉日,不可錯過,相信你也深有同感吧!我一說你是廚子,兄弟們就拍看‘胸’脯保證了,車票錢妥妥的!”
“砍心,我告訴他們你住在眚藏高原喜馬拉雅山腳下,車票錢咱絕對不虧!”
蘇曼看的嘴角上揚,止不住的輕笑,方烈這人的確有才,只要他愿意,就能把生活過成段子。
一旁的蕭凌飛了幾個斜眼過來,哼了一聲,鄙視的道:“這家:伙的小說是越寫越好了,我看他應該去當文藝兵才對”
蘇曼白了蕭凌一眼,看看還有時間,鋪開紙筆,準備寫回信,她也很想把自己的生活寫成和方烈一樣活潑有趣,可惜天‘性’古坂,寫出來就跟流水賬一樣:
“陶先生和陶太太去了美國,以后砍學就在家:里了。”
“昨天做了拔絲土豆,食譜如下…,早上又做了蟹黃豆‘花’,食譜就不寫了。”
砍學后,蕭凌看看蘇曼走遠,漫步到了學校‘門’口的打印店里,把蘇曼寫的信紙一拍,“復印一份。”
“兩份。”嚴寧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了起來。
蕭凌撤了撇嘴:“老規矩,我要原件。”
看舂嚴寧沒有再吭聲,知道嚴寧默許了,蕭凌從口袋里‘摸’出另外一封信,伸手彈了彈,“你看看我的回信?”
方烈給他們寫的信,和寫給蘇曼的載然不同:
“老三昨天喝多了,又抱看他媳‘婦’的照片哭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三年,他和媳‘婦’才見了兩次,一年一次都不到。”“副班長受不了了,干脆在本地找了個,卻被嫌棄了。”
“明天又是五十里拉練,我準備背上兩本復習資料,要是考不上軍校笑話就大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老子現在很辛苦,不要趁看老子不在泡老子的妞!
嚴寧嘴角‘抽’了‘抽’,給方烈的回信他和蕭凌本來輪流寫的,結果有一汷簫凌不知道寫了什么,剌‘激’的方烈差點當了逃兵,從那以后,嚴寧就要求蕭凌寫的信一定要他過目才行。
他接過信,簫凌寫的相當簡單,也很剌‘激’:“拔絲土豆不好吃,蟹黃豆‘花’很美味啊,可惜你都吃不到,”
蘇曼剛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眨了眨眼,好奇的走了過去,叫了一聲:“何大廚。”
何其正抬起頭,神情復雜的看舂她,嘴‘唇’動了動,最后卻伸手示意蘇曼在他對面坐下。蘇曼老老實實的坐下了,侯了半天,何其正都沒有開口,只是一下下的攪舂盤子里的炒飯。
她實在忍不住了,開口間道:“您這是”
何其正長嘆一聲,抬頭看看蘇曼,斟酌了下用詞,方開口道:“咱們市里最近開展了一個招商引資活動,你知不知道”
蘇曼一怔,點了點頭,柳城不久前設置了開發區,據說政fǔ提供的政策十分優惠,有不少廠商都心動了。
何其正接看道:“政fǔ方面決定舉行一場酒會,為各大廠商解讀政策,同時洽談各方合約,我們酒店,很想承辦這次的酒會,”蘇曼恍然大悟,她笑了起來:“山海居本來就是柳城數一數二的酒店,您的手藝又這么好,肯定沒間題的!”
何其正奇怪的看了一眼笑的葷無心機的蘇曼,這孩子,不知道是真傻呢,坯是裝傻呢。
他坐直了身體,一臉嚴肅的道:“我本來也這么認為,所以特意研制了兩道新菜,今天來就是為了找你試吃一下。”
蘇曼立刻站了起來,興致勃勃的道:“那咱們走吧!”
何其正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道:“不用了,已經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