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貸平臺需要手機驗證,實時結算,賬戶資金的變動,都會直接通知到您的手機上…”
“短期理賬產品保本收益,平均在百分之九點七,時間為三個月…保本的是不可以提現的…”
“…保險類理財產品,我們代理的幾項都是經過保監局備案的,年收益率在百分之五點七五到七點三五之間…對,不比定期存款高多少,可是確實比定期存款高的啊。如果您有興趣可以參閱一下我公司的其他理財產品,網址是大玻流點XXX……”
窗明幾凈的工作室,數位戴著耳麥、坐在電腦屏幕后,實時從網絡、從電話里接待到四面八方來的咨詢電話,井然有序地忙碌著。如果有誰親臨現場,會被清一色的美女組織給震驚一下下的。如果誰能看到全貌,會被這個公司手筆再震驚一下下,整層的辦公樓、裝潢考究的辦公室、雇傭了六十余名相貌可人、氣質上乘的女孩子。
其實這樣的工作很簡單,就是說服別人給你投資,而做這樣的說服,那鶯鶯燕燕的脆脆聲聲,肯定有著天然的優勢。事實是最好的證明,在不到半年的時間了,從零開始的星海投資到今天已經成了五原金融市場的翹楚。
眼光,從透明的隔斷墻外收回去。
倩影,在公司的甬道中徘徊。
胸前,掛著星海投資公司經理助理號牌。
她叫殷蓉,眉宇間的愁容,似乎不是坐在財富堆起的榮耀中該有的。
她迷離的眼神中有幾分困惑,這個世界變化得太快,當初和戈戰旗,韓如珉輕車簡從,從機場來此不過三人,轉眼間已經成了員工近百,資產數千萬,管理投資已經過億的公司,一切如夢如幻一般讓她覺得比夢境還缺乏點真實感。
是啊,誰敢相信,半年多前,她還是混跡在城市酒吧和夜場,靠著即興表演混飯的灰姑娘。假如不是再次邂逅,命運都不會發生這樣讓她也不敢相信的逆轉。
一切都很順利,即便有不順利的地方,戈老板會在背后教她做什么,怎么做,那怕是面對龐大的政府機關,戈老板也會找到最準確的支點,撬動他們需要的市場。
她知道戈老板的身后,有晦莫如深的背景,盡管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是誰。
就像大部分人不知道她是誰,她從哪兒來一樣。
這是很多有故事的人走在一起,演繹了一個全新的故事,她知道自己是配角,劇情和故事的主線,都不會由配角決定。
手里的手機震動響時,她從胡思亂想中驚省,一看是前臺,接聽時迎賓說有警堊察訪問,她心中一喜,快步向前臺走去,幾百萬的捐贈就為了和一位普通的警堊察搭上線,她真搞不懂,戈老板是不是腦袋被門夾了,做這種有悖于他投資理念的事,就買通一個廳級大員點頭,也無非這個價碼吧。
出了門,她愣了下,好帥的一個警堊察,高個、削瘦、大眼,帥得像電視時在長腿歐巴,不過很遺憾,不是她期待上門的那一位。
“介紹一下,我叫解冰,市局重案隊隊長。”
“請,里面坐。”
“不用了…對于你們對我們工作的支持,我代表我們大隊向您表示感謝…而且,如果有幸的話,方便見見你們戈總嗎?”
“對不起,戈總前天去了香港,可能過兩天回來。”
“哦,那就不打擾了,我隨后再來…”
敬了個禮,幾句就結束了,殷蓉送走人,頭還有點懵,怎么這警堊察像上門找事的,偏偏又什么事都沒找,那這么走了?
一時間她有點心神不寧,就像很多夢境中,掉進黑暗中的環境,想掙、想撓、想喊,都力不從心。她心緒不定的回了辦公室,剛坐下,老板的遠程電話來了。
“戈總,我在…大韓病了,嗯,高燒兩天了,沒能來…噢,我和公堊安局的領堊導見過面了,他們很感謝的,今天還派人專程上門致謝了…不是那位姓余的警官,姓解,什么重案隊的…我知道了,我盡快想辦法聯系上…好的,您也多保重。”
啪聲掛了電話,殷蓉的臉上愁容更甚,老板的命令是,老板的命令是一定請到這位姓余的警堊察,不惜一切代價搭上線。
這句話讓她很反感的,大部分公關都是砸錢,錢砸不下來,就該出點其他的潛規則了,所謂不惜一切,就是連她這樣的助理也不會可惜嘍。
雖然都不是什么貞節烈女,但一直以來殷蓉對于這種游戲在男人中間的事,比韓如珉要差很多,她思忖著,然后拿起手機編了一條短信,發給了躲進溫柔鄉里的韓如珉,要火速求援了……
大韓,你愛做了幾天了,做完沒有?趕緊回來,我快支撐不住了。
手機上嗡嗡響這樣一條短信,韓如珉看了眼,笑了,扔在床邊柜子上,回頭時,汪慎修正依戀地看著她。
有時候人需要做點荒唐的事,這一次比想像中荒唐,那一天逛完街,就住進了酒店,一夜纏綿,再醒之時卻是意猶未競,于是繼續纏綿,繼續覺得意猶未競。
三天了,庸懶的感覺來了,韓如珉,噢不,或者應該叫韓俏,或者不管她叫什么,名字對于她或者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依戀的感覺,讓人無法割舍。
她裸著光滑的后背,趿拉著鞋子進了衛生間,后背是那么平滑而光潔的一條優美曲線,每一處肌膚似乎都閃著誘惑的光芒,嘩嘩的水聲后,她擦著頭發,胸前圍著一塊雪白的浴巾,像她的皮膚一樣白,吹風機的聲音響起時,那濕濕的、沾著水滴的頭發揚起,可以看她白皙,水嫩,偶而會心一笑的臉蛋。
她稍稍遲疑了一下,看著被窩里那雙癡癡的眼睛,她笑了,笑著解開了浴巾,把一個女人最美的剎那展現在她的眼前,完美的胴體、纖毫畢現,她慢慢的穿上了文胸、套上了絲襪、最后裙子上身時,她站在鏡子前欣賞了一下自己,坐回了床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鑰匙、手機、唇膏、一古腦放進包里,當她看到那個癟癟的紙袋子,又有點好笑了,就像很多年前那個傻傻的小王一樣,攢了好多好多天的小費,然后一天花了個干凈,她看看,好像不多了,逛街去的最貴的五一和金威,住的是豪華套房,吃得是送進房間的定餐,好奢侈的約會哦。
驀地,她感覺有一只手伸到了她的身上,在撫著她的翹臀、后背,側目時,汪慎修正脈脈地看著她,問了句:“要走?”
好憂郁的眼神啊,韓如珉心驀地動了動,笑著和他和手,交叉相握,她放在自己唇邊一吻,輕聲道著:“對,總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吧?錢快糟塌完了,得回去工作了。”
“可…錢真的那么重要?”汪慎修淡淡道,那淡淡的憂郁,可能是因為他這個普通職業的收入,留不住他喜歡的女人,以前如此,現在也一樣。
這種事韓如珉不止一次遇到,男人的感情就像他們的高潮一樣,來得快也去得快,她已經習慣于不管是謊言還是溫柔地拒絕,可這一次似乎讓她有點難為,因為她覺得同樣有點不舍,她附下身,輕輕吻吻了汪慎修,近乎耳語道著:“我們都不干涉彼此的生活,都不好奇對方的故事好嗎?”
那雙清澈卻有幾分疲憊的眼睛,讓汪慎修愛憐地看著,他點點頭,微笑著。
于是就在這樣一種默契中,韓如珉慢慢起身,她拎著那袋子扔回了床上,笑著道:“花了一半多啊,剩下的,下次再來這兒?”
“好啊。”汪慎修笑著應道。
雖然沒有坐擁金山的實力,卻也有揮金如土的氣質,這一點是最讓韓如珉不解的,她一直不知道這個大男孩滿滿的自信來自何方,而且在她試圖打擊他這種自信的時候,總是很失敗,就像幾天前,保鏢的拳頭都沒有把他嚇跑。
這時候,她促狹心起,翻著女包,找到了一張銀行卡,眉筆畫了幾個數字,吧唧扔到了汪慎修的身上,汪慎修愣了下問:“什么意思?”
“表現不錯,賞你的。”韓如珉道,一笑而走。
汪慎修拿著卡起身道:“嗨,那有這樣的?”
一喊聲韓如珉回頭,汪慎修身上一涼,又下意識地拉著被子,擋在胸前,這尷尬的樣子,逗得韓如珉哈哈大笑,拉開門,人鉆在門縫后逗著汪慎修道:“不錯,下次就這個樣子等我哈…羞答答的,好有初戀的感覺。”
門拍上了,笑聲漸去。留下的哭笑不得的汪慎修裸著身子,裹著被子,傻傻地坐在床上。
一張工行的卡,背后寫著密碼,汪慎修拿在手里,尷尬地看著,為什么有一種被嫖了的感覺?讓他覺得臉紅耳赤,原來軟飯不是這么好吃的。
不對,她是用這種方式,讓我不要陷得太深,就像坐觀我被別人痛毆一樣,是試圖讓我斷了對她的念想。
什么也可以有假,兩個人濃情蜜意、赤裎相見時,那種纏綿的感覺,卻不會有假。
他感覺得到,可還像很久之前那樣,卻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