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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反客為主

  “三菌鮮蘑湯,先生慢用。”

  馬鑠輕輕地把瓷罐放到了桌上,正吃著的點點頭,應了聲。

  片刻之后,發現了還恭身站在桌邊的馬鑠,他像初醒一般翻翻眼睛,懶洋洋地問:“還有什么事?”

  “能…坐下說話嗎?我不是這兒的服務員。”馬鑠尷尬地道,這人真遲鈍。

  “哦,那坐…哎你不是服務員,你端什么盤子,啊對,你也不像服務員,長這么兇,打手啊?”道,顯得不怎么在意,隨便道著:“我好像明白了,昨天消費多少錢?至于這么追著么?”

  “您誤會了,那個單已經有人埋了。”馬鑠笑道。

  “哦,我就知道…是個女的吧。”道,應該是姚曼蘭的安排,或者,是面前這位,不過他自有當領導的派頭,你埋單當然應該了。

  “不是個女的,是個男的。”馬鑠笑道。

  “那是…”抬抬眼皮,看著馬鑠,這家伙即便笑吟吟的,那滿臉橫肉也讓人望而生畏,還好,沒嚇住見多識廣的。

  機會來了,馬鑠很謙虛地遞了張名片。

  這名片有看頭,沒頭銜,沒職務,沒有住址,只有一個名字和電話,卻是不認識那個字,念著:“馬馬馬…馬樂?這念什么字?”

  有點故意的成份,不過那樣子不像假的,馬鑠倒不意外,據他的了解,這位余副局長水平也不怎么高,他笑著糾正道:“馬鑠…不過您念的也對,我小名就叫樂樂。”

  “對不起啊,我頭有點迷糊…對了,馬鑠,你你…喲,我好像明白了,你和姚曼蘭。”問。

  “那件事是我托姚曼蘭辦的。”馬鑠輕聲道,客氣地道:“謝謝余副局長啊…這地方不方便,怎么稱呼您呢?”

  “哦…明白了。”道,伸手端著碗,舀著湯,打量著馬鑠,態度可不太好了,馬鑠直等著余副局長喝了好幾口,才聽到余副局無賴地道:“什么事啊,沒辦過什么事…”

  “哦,對,沒什么事。”馬鑠順口道,知道領導的忌諱。

  “沒事你忙去吧,我記住你了。”頭也不抬地道。

  哎呀,把馬鑠說得一漾一漾地,敢情這白吃白拿白日了,根本不把買單的當回事啊。

  也是,現在當領導的,不都這個得性嘛,難道還指望人家見面就和你稱兄道弟,關系畢竟都是一點一點處起來的。

  馬鑠按捺著心里的不滿,仍然是笑吟吟地提醒著:“那昨晚的事…”

  碗筷一停,眨巴眨巴眼睛,慢條斯理地道:“你不會告訴我,錄下來了吧?拿這個要挾我,是不是有點小兒科了?”

  “很小兒科嗎?”馬鑠橫肉一顫,眼色不善了,他覺得主動權已經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啪…連碗帶筷子摔了,針鋒相對,怒目而視,同樣是惡相畢露,一剎那的感覺,馬鑠似乎覺得對方有一股凜厲的殺氣襲來,讓他頓覺氣餒了幾分  “滅門的兇手老子都摁住過,老子既然于了,就不怕你威脅,脫了這身破警服正好,老子滅了你。”惡狠狠地道,馬鑠被氣得胸前起伏,這口氣郁結在他胸口,緊緊地捏著拳頭,他看到了,的手已經慢慢的捻住了瓷蓋子,那也是準備隨時致命一擊。

  一瞬間他明白,這他媽是個既敢不要臉,又敢不要命的主,他不怕這個人,可他怕的是這個身上的警服吶。

  也在這一瞬間,他強自把這口氣咽下去了,低聲下氣地道:“余副局長,我們真沒這個意思,我既然知道您是誰,我怎么敢于那事。”

  “少特么裝,昨晚給老子下得什么藥?現在腦袋都不清楚。”咬牙切齒,緊追不放。

  “您應該知道啊,微量,低毒,就是讓您嗨起來,不會對身體有多大害處的…真不是害您,是想謝謝您,否則我們錢沒地方去了,花那么大代價,專門到影視公司找那些漂亮妞,那個身價也不低啊。”馬鑠低聲道,極力表白著自己的用意。

  “什么特么影視公司的,以為我不知道啊,搞影視的女人,不成名都成雞了,就特么成名,頂多就是一名雞。”惡言惡聲道。

  這吃肉嫌膻,喝酒嫌辣,白搞了女人還嫌人家不夠勁的得性,把馬鑠聽得幾乎失聲了,他愣著看著,想起了一句話,千萬不要低估奇葩的程度,看來余副這朵,是超級奇葩了。

  “服務員…過來。”招呼著服務員,兩人這樣子服務生不敢上來,一招呼,換了碗筷,卻是自顧自吃著,好大一會兒馬鑠才從震驚中反省過來,真要是惹了這位,怕是前面的投資得喂狗了,他低聲下氣道著:“我錯了,真是我錯了,您要是不喜歡這樣的,那下次咱們換換…我真不是想給您添堵。”

  “算了,這事就當過去了。”一擺手。

這好像準備吃于抹凈,提好褲子不認賬了,馬鑠是軟的不行,硬的不敢,實在是這人比油鹽不進好像還難,他換了個口吻道著:“那余局啊,兄弟要有些難處想請您老人家幫忙…看在兄弟們這么孝敬您老的份上,還請抬抬貴手  “呵呵,不就是這句話嘛,非要拐彎抹角說出來啊。行了,我知道了,有什么事你找我,能辦,咱就辦,不能辦,咱也別強辦…對吧,咱們彼此都知道身份,你們求財,我們求穩,不要太出格,大家都過得去,有什么話就直接說,不要相互考驗智商行不行?”道,很不悅地看了馬鑠一眼。

  馬鑠明白了,余局喜歡直接,不喜歡拐彎,就像收金條一樣,拿了就辦事;也像收女人一樣,一收就是一對半,根本不需要什么心理適應,這個很順應當今的官場潮流嘛。

  他點頭哈腰稱是著,這時候也給了他個示好的動作,把他的名片鄭重的收起來,兩人幾句之后,馬鑠知趣地告辭,余副局長呢,根本沒把他當回事,直當是個通訊員一般,擺擺手就打發走了。

  哎呀這口氣把馬鑠給憋得啊,幾頭笑著回頭看,總有一種想出直拳打爛他那臉的沖動。

  下了樓,上了車,這事基本就到此為止了,有些事必須循序漸近,不過進行到現在啊,他奇怪地感覺,明明把人拉下水了嘛,自己反倒沒有一點成就感,還特么積了一肚子氣,電話向申哥匯報時,他講了:“申哥,見過了。”

  “怎么樣?”

  “不怎么樣,就特么一無賴,我看辦事問題不大,不過胃口肯定不小。”

  “不怕他胃口大,就怕他本事小啊。”

  “這行胃口大的,本事都小不了。”

  “那就托他辦點事,看看能不能把陽官撈出來。”

  “行,我試試看…”

那輛商務車慢慢地駛離,監控的畫面上,看到了拔著電話的馬鑠,現代的技偵手段同樣是神出鬼沒,通話的另一端很快被查到了,居然在京城,居然是一個未實名身份證辦的號碼,以馬鑠的身份推測,這后面,似乎還有很深的水  但技術手段的限制是顯而易見的,可能把某甲和某乙聯系起來,可你卻無從知道他們究竟是什么樣的確切聯系,更無法從技術偵察和監控的角度,找到確切的線索。畢竟贓物不會那么明白地亮出來。

  這就是直接接觸嫌疑人的重要性所在了,在桃園公館呆了十幾個小時,馬鑠去而復返,離開不久,讓大家心揪了一夜的就出現了,當屏幕上走路一搖三晃、吊兒郎當的出現時,任紅城總算是舒了一口氣,旋即下令,把這貨截住,直接帶到總隊。

  誰知道截人的又出了茬子,居然把人跟丟了,此時任紅城才發現的特勤素質不低,最起碼比用在監視上這些外勤高出不少,他的車泊在一家超市前,外勤傻等著,等了一會兒連手機信號也沒有了,才發現人早跑了。

  一等又是三個多小時,余副局長居然神奇地從超市出來了,翻查交通監控才發現,他是坐出租車回來的,特勤都沒發現,他什么時候鉆進超市里了。老任總覺得這家伙鬼鬼祟祟的,于脆反查這輛出租車的載客地,查到了,載客地在五一廣場,正對著一個交通監控,在上車前,仿佛預先知道這個位置一樣,對著監控的探頭,豎著一個中指。

  一個中指,把支援組看得面面相覷,再往下沒法查了,他是步行的。

  很明顯,他預知到了,家里要查他,故意這么做的。

  這有點把老任氣著了,感覺系在身上的線越來越松,他生怕有脫落的時候,這不,直到天黑時分才找到人,帶回了總隊,直接進了特勤處,匆匆趕來的任紅城一見那得性,又嚇了他一跳。

  頭歪在椅背上,打著哈欠,像疲累之極了,不時地鼻子吸溜著,像是極度不適一樣。

  畏寒、痙攣、精神萎靡,老任一剎那知道發生什么事了,他坐在了的對面,摸了摸脈博,看了看他的眼底,關切地問著:“他們給你吸了?”

  “摻在酒里,一不小心就特么喝了點,沒事,微量,興奮了一晚上。”道,興奮之后,這副作用太強,很累,那種疲倦到骨子里的累。

  “回頭檢查一下…有什么進展?”任紅城問。

  “沒什么進展,嘗試性接觸,咱們是,他們也是。”懶懶地道。

  “有什么情況,你必須如實向組織上匯報…昨晚到現在,十幾個小時,都發生了什么事,詳細經過,你復述一遍,特別是和馬鑠接觸的詳細情況。”任紅城道。

  “接觸了,沒什么,還不是想巴結巴結我,給他們辦點事。”道。

  “又給你行賄是不是?”任紅城一下子想到了。笑了笑,那種賊笑,每次上交贓物他都吞吞吐吐不痛快,老任輕聲道著:“這些,也務必要向組織上如實反映,全額上交,都是贓款,千萬別生歪心據為己有啊,很多特勤就是把握不住輕重,在這個上面犯了錯誤。”

  “呵呵,性賄賂,怎么上交啊,你要啊。”笑道。

  “啊?給你送了個女人?”老任嚇了一跳,看來對方真舍得下本錢。

  “不,送了三個。”豎著三根指頭,然后對著瞠目結舌的老任道著:“別瞪我,我按組織要求全接受了…也不是接受,是享受了,介個沒法上交啊…呵呵,馬鑠還說要給我送,哈哈…下次我帶回來給你啊,哈哈。”

  的表情極度怪異,肆無忌憚地笑著,人卻像被抽了筋了一樣,懶懶地歪著腦袋靠在椅背上,任紅城卻是氣得沒治了,這情況,可怎么向上面匯報?

  這個問題還沒有講清楚,又來新問題來了,馬鑠的電話,支援組第一時間監聽到了,通知老任,老任卻看到了懶洋洋地掏著口袋,拿起手機,吧唧,給扔了。

  哎喲,把老任急著去接,好在扔在沙發沒壞了,他看著號碼,手拍著的臉蛋,讓這貨清醒著催著:“喂喂,這些事以后再說,馬鑠的電話,聽聽他說什么。”

  “給你找事,還能有什么…你領導就得有領導架子,他打你就接啊,甭理他,你越不理他越巴結你。”懶洋洋地道。

  “你給我起來。”老任拽著,坐到了沙發上,等坐正時,電話卻斷了,這把老任搞得氣不打一處來了啊,氣咻咻地訓丨著,像是腦袋不清楚,反駁著:“皇上不急你太監急什么,沒事,他下了這么大本錢,他舍不得扔了。”

  “要耽誤了案情,誰負責啊…有你好看的。”任紅城剛訓丨一句,電話又響了。

  “看看,想耽誤都難吶。”說了句,摁下了接聽,馬鑠的聲音:“喂,余副局長,您好,我是馬鑠。沒打擾您吧。”

  “有話說,有屁放,老子現在頭還昏著呢,都特么是你們害的。”罵道。

  “是是是,對不起,余副局,改天我登門謝罪…實在對不起。”馬鑠的聲音,極盡恭謹。

  “甭來虛的,下這么大本錢,想于嘛?”像訓丨手下人的口吻,說得一點都不客氣,緊張得老任捏著拳頭,似乎生怕人被嚇跑一般。

  “沒什么大事,我就一小兄弟被刑警隊抓了,兩個多月了,能不能…”馬鑠道。

“兩個多月,那應該關在看守所,已經進入程序了,什么罪名?”問  “傷害…把人砍傷了,被晉原分局抓的…大名叫李冬陽,現在關在第二看守所。”馬鑠報著人名。

  像是悖然大怒了,對著電話罵著:“馬鑠,你特么腦袋讓驢踢了,已經請捕,已經偵結的,讓我怎么辦?你以為在刑警隊剛抓到,走走路子就放了?老子就一小分局長,還是副的,你指望我還指揮檢察院去啊。”

  “余局,我們也實在沒辦法,不是想找找您這條路嗎…實在是發小結拜兄弟,我們也不眼看著他折進去不是…您看我們實在在您那圈子沒什么得力的人,那怕有萬一的機會也得試試啊…那個您別操心開銷,都算我們的…

  馬鑠在電話里,暗示著出錢撈人,看著任紅城,這種事對于一個省廳的行動困難不大,老任點點頭,應該能辦。

  心里有底了,不過話可沒說明,他回道著:“我知道了,我看看案卷去,回頭我告訴你結果…沒事不要亂打我電話啊,就這樣。”

  啪,扣了電話,一點也不客氣,手機扔過一邊,倒在沙發上就睡了,還提醒著老任道著:“別煩我啊,我得好好睡睡…沒事,跑不了,人就這賤性,你罵他損他,他越把你當回事。”

  說著一抱頭,就滾在沙發上睡了,老任呆呆站在房間里看了好久,他此時省過來了,這樣葷素不忌,毫不客氣,才應該是和地下世界打交道最直接和最正確的方式,能這樣說話,那說明進展相當順利,最起碼對方對這位敢吃敢拿敢胡來的“黑警察”已經毫不起疑了。

只是他有點擔心,此事之后,“黑警察”這個假戲真做的角色本身,又將何去何從  是夜,他向許平秋詳細做了匯報,許平秋哎聲嘆氣,對于案情的事一言未發,只安排調了一位醫生在總隊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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