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清淮和肖夢琪急匆匆奔下樓,推開臨時指揮部的門時,李玫已經神經質地站起來了,脫口而出:“寶哥主動聯系了,時間是九月三號,地點就在薛崗,他的車行。”
“什么時間聯系的?”肖夢琪問。
“五分鐘前,是通過短信發送的,我們已經截獲了對方的號碼,阿飛已經定位,就在北海,龍仔和可可,暫且無法找到準確位置。”李玫語速飛快地道。
說著許平秋也聞訊進來了,聽著匯報,看著消息,半晌審視著大家問著:“你們怎么看?”
“似乎要有動作了。”李玫道。
“不像是作案。”曹亞杰道。
“一返常態啊,根據王成的交待,他們一般都是作案地匯合,難道這次要在家門口作案?”史清淮道,明顯不合作案的特征了。
“車賽,他們肯定準備車賽,那幾個都是玩車的好手。”肖夢琪道,這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一個判斷了。
正討論著,等等等等,俞峰說話了,似乎想起什么來了,這些天熬得面容憔悴,一頭亂發,他敲擊著鍵盤,找了頁面,笑著道:“我明白了,一直無法確定的地下車賽時間,玄機就在這兒。”
眾人聚上來,卻是個深港市20**年國際車展的廣告畫面,開展的時間,九月二日,一看這個消息,曹亞杰愣了下,愕然地道著:“對呀,選在國際車展的時間搞地下車賽,那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吶,大部分警力要用在維持車展秩序上,而且到時候的交通管制會集中在市區,他們要選一段路胡來,連交警都調不過去啊。”
“呵呵,有道理,你也會作案了。”許平秋贊了個,又嘉許地表揚了俞峰一句,問著俞峰賬戶追查的進展,俞峰道著:“問題不大,昨天已經試著鎖定他們的IP了。我是以賭客身份進去的。”
暗地里的進展一直就在緩慢地推進著,此時的情況已經漸近明了,但恰恰明了的時候,又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這個以賭博主要斂財方式的涉黑團伙,光業務就分幾個類型,網上博彩、六合彩、外圍體彩加上全國性的彩票,還有尹天寶負責的賭車,幾乎涉及的所有行為都能成為他們的斂財方式。
于是這個問題就來了,許平秋打斷了眾人的討論道著:“大家想想,這么一個有錢、能掙著錢,而且不缺錢的團伙,為什么會涉嫌長達兩年的搶劫?”
這是一個一直懸而未解的難題,不是最難的,但是是最難想通的,又一次提出來時,眾人沉默著,關鍵的時候,許平秋盯上坐在角落里的鼠標,這些天他的情緒一直不高,他出聲問著:“德標,你說說。”
“我!?”鼠標愣了下,然后搖頭:“我不知道。”
眾人一笑,不過看到鼠標病懨懨地樣子,馬上又是神情一黯,都變得那副表情了。
“打起精神來,越到艱難的時候,我們越要挺得住,省廳對這個支援小組的期望很大,前段時間你們已經成功地證明了你們的價值,現在,很可能剩下最后一道坎了,踏過去,就是催枯拉朽…我再問一遍,你們可以確定,搶劫這個團伙,和藍湛一的團伙,是二而一的事嗎?”許平秋問。
眾人看著俞峰,俞峰點點頭道:“錯不了,轉賬和洗錢的方式,幾乎相同;大部分搶劫來的錢,都是通過賭池洗走的。深港警方最初排查網賭的事,也是因為四川警方協查搶劫的案子,賬戶關聯到了賭池,進而才發現,深港有這么大的網絡賭博的團伙存在……”
“等等,有沒有這種可能。”肖夢琪打斷了,直道著:“他們中間有人試圖通過搶劫,讓警方關注到網絡賭博這一案。手法就是把搶劫的錢,通過賭池洗白,轉移警方對他們的追查視線。”
這個?有點匪夷所思了,眾人面面相覷。許平秋卻贊了句:“非常有可能,如果在利益分配不均的時候,任何可能壯大自己,打擊對手的方式,他們都可能用上。繼續…我提醒一下,一般處在財富金字塔尖上的人,比普通人更不得安生,你們可以盡情地想像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情景…也許藍湛一他自己的團伙內部,并不是那么鐵板一塊,從先前發生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為什么要對擔保公司下手?如果純粹是泄憤,直接砍藍湛一不更好?那說明呀,這其中有很多利益的糾葛,所以不排除,他們內部存在矛盾的可能。”
“可是我們知道的消息有限。”曹亞杰道,有點勉為其難了。
“深港同行給的消息是,與藍湛一有關聯的不少人,已經開始瓜分馬家龍原來生意了,彩票房,茶樓,洗浴中心,這中間,很可能也有我們的人摻合在里面。”史清淮道,這個亂局,誰又能有那雙能識破玄機的惠眼呢。
“我覺得,他們在玩一票大的。”
幽幽的聲音響起來了,眾人懵然的時候,這像一個睛天雷聲,似乎觸動了腦子里靈感,俞峰若有所思地點點道:“對,很像,我也覺得有點不尋常,這種風頭上,應該收斂一下才正常,他們倒好,反而在變本加厲。”
“幕后的隱居不出,臺前的就打擊,也是治標不治本。”肖夢琪道。她說完時,突然發現都不吭聲,都看著角落里坐著嚴德標,嚴德標不再像往常那樣子嬉皮笑臉,而是滿臉愁緒地看著大家。
“你想說什么?”許平秋問。
“這個很像在謀劃一票大的,藍湛一如果是莊家,而他現在因為種種情況不能坐鎮堊壓場,這種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鼠標道,以他陰暗的心理,能揣摩出這種極其類似搶莊、抽籌的黑事。
“可網賭的窩點,肯定藍湛一遠程操控著。怎么做手腳?”肖夢琪沒鬧明白。
“彩票和六合彩,現在能接觸到,可他只負責結算,他可當不了家。”史清淮道。
“還有賭車,尹天寶控制著,似乎獨立于這個團伙之外。”李玫道,她第一發現,鼠標深沉起來,還是蠻好看的。
“你們進了一個思維定式,一直覺得是一個特定的人控制著,如果打破這個定式,就一切皆有可能。”鼠標道。
“怎么破?”許平秋好奇心上來了。
“如果我根本沒準備賭,吃掉你們的賭資呢?”鼠標直接道,這無恥的辦法,聽得眾人一陣心悸,嚇著了,俞峰飛快的敲著鍵盤,計算著單位金額,馬上給出了一個大致數目:“很有可能,賭資僅彩票的六合彩的外圍,每天流動賭資就有兩千多萬,他們如果還有方式控制網賭的賭池,那金額就更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假如這個時候藍湛一鞭長莫及,又有其中某個人悍然反水,那莊家就慘了。”曹亞杰道,這樣的推理,讓他心驚肉跳,不過卻越想越覺得可能了。
可能嗎?集體的思路,在陰暗的方向越走越遠,分析得連他們自己也不相信。
不過有人相信,鼠標抹了把鼻子,唏噓地道著:“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內部還要有一場亂戰,余兒夾在他們中間就危險了。”
一語思念,滿場黯然,都看著鼠標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對比著許平秋那面無表情的黑臉,沒來由地覺得好難受的感覺……
“玉明啊,你有沒有那種感覺?”
“什么感覺?”
“小二上得太快了。”
“你覺得不妥?”
“肯定有點,膨脹得太快,不一定好收拾。”
“不好收拾我相信,不過要是你收拾不住,我還真不相信。”
劉玉明駕著車,微笑著地道著,說完時側眼瞥過,副駕上正對著鏡子抹口紅的溫瀾也看著他,兩人相視間,溫瀾給了個俏皮的笑容,劉玉明給了欣賞的眼神,于是在這種曖昧的默契中,都認可剛才的判斷了。
“你覺得他還夠老實?”溫瀾抿抿嘴,淺色的唇膏,讓他的嘴唇顯得豐滿而靚麗,她似乎覺得那兒還美中不足似的,在端詳著。
“一天要入賬幾萬,想拿這錢,他能不老實嗎。拼了命地帶人砍崩牙佬手下。”劉玉明道,對“余小二”的表現相當滿意,而對于這個人的變化,他已經見得多了,就聽他感慨道:“這錢吶,能把膽小鬼變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厲鬼啊。”
“說人呢,怎么扯到鬼身上了。”溫瀾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在我看來,利益面前,人和鬼沒什么區別。”劉玉明笑道。
“你在嘲諷我?”溫瀾似乎不高興了。
“我在自嘲!”劉玉明毫不忌諱道,側視一眼,和溫瀾交換著眼神,這一句似乎取得的諒解,溫瀾沒有嗔怪,細細地挑著睫毛,試圖讓她的眼睛顯得更明亮一些,邊打扮邊道著:“你也別大意,藍爺雖然老了,可余威猶在啊,處理崩牙佬的事,深港可沒幾個人能辦到這么干凈利索的水平。”
“放心吧,藍湛一他暫時不敢回來,再過三天,他就回來,我們已經遠走高飛了。”劉玉明道著,滿臉洋溢著幸福而愜意地笑容。
溫瀾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一閃而逝,從她的紅唇中吐出來恰如珠玉的聲音卻是:“那可全靠你了,湛一只信任你呀,連我也信不過。”
“那不一樣嗎?我信得過就行。”劉玉明笑道,一手伸過去,輕撫著溫瀾的秀發,溫瀾握著他白皙的手,放在頰部摩娑著,仿佛一對溫馨的情侶,在用無聲的細節表達著彼此的愛慕。
自從洗車場遇險,差點被崩牙佬馬家龍滅口之后,劉玉明就一直左右不離的護著她,這呵護間,有多少真實的成份呢?溫瀾放開劉玉明那只白皙而修長的手時,她心里泛起了一種怪怪的念頭。
兩人不足為外人道的戀情,在泊車后自動消失了,溫瀾從車里出來,劉玉明開著車門,扶著車窗,像一位頗有素養的專業司機,跟班,文質彬彬地隨在她的身后,像她的影子。
就站在百粵海鮮的臺階之上,等人的時間,劉玉明欣賞著一襲裙裝的溫瀾,白底的裙子,細碎的花色像跳動的精靈,在隨著她凸凹有致的曲線傳遞著一種誘惑,修長的、半露的玉腿,潔白如玉,透明的水晶高跟鞋,在鞋跟的地方綴著一圈金色,在踝部又戴著一串玉色的腳鏈,那晶瑩的纖足,又有著染道紅得可愛的美甲,仿佛一個絕美的藝術品一樣,讓他不忍移目。“你別發愣啊,傻瓜…今天你是主角。”溫瀾笑著提醒著。
“哦,我忘了。”劉玉明一笑,恭身謹立在溫瀾的一側,改成了站在她身前的樣子,不過還是忍不住不時回頭打量,溫瀾又是提醒著:“你這樣看我,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有奸情啊?”
“有嗎?我們一直是姐妹相稱的。”劉玉明笑道,絲毫不介意外人對他的看法和評價。
兩人輕聲調笑著,在看到車來時,多了幾分莊重和矜持,兩輛車幾乎是一前一后來的,下車的尹天寶眼睛一亮,向他們兩人招手,另一輛車里的“余小二”臉色卻是有點陰騖,不聲不響地走上來,溫瀾、劉玉明、尹天寶已經在那兒等他,他趨到面前,微微低頭問了句好:“劉醫生,您好。”
“哦,學會懂禮貌了,真難得。”劉玉明笑著,伸手攬著的肩膀,往飯店里走著,尹天寶殷勤地為眾人開著門,說笑著上了三樓預訂的包間,要坐時,溫瀾卻是招招手:“來來,小二,坐我身邊。”
“快去吧,今天主要是溫瀾答謝你啊。”劉玉明笑道,一個響指,招來了服務員,優雅地點著菜,和尹天寶商量著喝什么酒。
此時溫瀾卻是開始好奇地打量著了,在洗車行見過一面之后,還是第一次再見,比初見已經迥然不同了,那時候還是純樸的鄉下孩子,裸著一身健康的皮膚。而現在,剃著個鍋蓋頭,拴著條金鏈子,戴了塊偌大的表,渾身充滿了暴發戶的氣質。在他稍顯拘謹在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溫瀾噗哧一笑,閉上眼睛了。這變化實在有點慘不忍睹。
“我得怎么稱呼您呢?”小心翼翼地道,能溶入一群涉黑人物的中間,不管是什么女人,都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那怕她是個二奶。
“叫姐。”溫瀾笑道,隨手一指劉玉明道:“他是二姐啊。”
劉玉明銀牙一咬,給了個不悅的表情,幽怨地道了句:“討厭。”
“二姐,別生氣…其實一直以來,你才是我的真愛吶。”尹天寶動情地對劉玉明表白了一句,明顯帶著玩笑的性質,劉玉明修長的手指挽了個蘭花,幽怨地道著:“那我只能辜負你的愛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小白臉。”
尹天寶做了個痛不欲生的動作,劉玉明隨手把菜譜仍給了他,兩人的玩笑,把恭立的服務生也逗樂了,溫瀾笑得花枝亂顫,插進去說和著,要給兩人做媒似的。
這種輕松的氛圍,看得出幾個人親密無間的關系,笑了笑,如果不是職業的原因的話,這個稀奇古怪的組合,可比警中那些人有意思多了。
“來,我給你倒上。”
抿了半杯茶水,剛放下杯子,溫瀾越俎代庖了,給斟了杯茶,攔也不及,只能受之泰然了。
很有美感的一只手,很長的指甲,染著點金的顏色,弓臂的時間,皓腕如雪,纖手如玉,的肚子里墨水不多,也在剎那間,想起了一個詞:紅袖添香。
沒錯,是這樣的,就即便他一直提醒這個女人是別人的二奶,也無法抑制心里綺念的升騰,勉強地保持著姿勢,溫瀾倒滿杯,親自端起來,遞到了的面前,笑吟吟地道:“今天才有機會謝你啊。”
“您別客氣…那天還是您見機的快,要不是你車技過人,我怕也被崩牙佬的人砍了。”接著了,客氣了句。
“他已經成為歷史了,而我們還會有美好的未來。”溫瀾笑吟吟地道,給了一個濃情的眼神。一怔,給嚇了一跳。
就在劉玉明和尹天寶的眼前,那個眼神很準確、很有目標性地,只給了,回頭時,又坦然自若地和兩人聊上了。
這尼馬什么意思?勾引?
暗暗忖著,端茶的時候,美甲輕輕劃過他的手背,說話的時候,眼神悄悄地傳遞傾慕,閑坐時,總是有意無意地一瞥,在四目相接的時候嫣然一笑。還有此時,她總是殷勤地挾一塊蟹肉、傾半杯紅酒,然后笑吟吟地看著。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
于是這頓飯吃得有點食不甘味了,身側有這么一位傾城的佳麗呵護著,讓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甚至于心情沒來由地覺得有點緊張,因為她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輕聲問你一句,味道如何,不知道味道,卻真切地感覺香風來襲,嬌厴如玉,那味道著實讓人心癢難耐。
“小二,來來,不管你叫我姐,還是叫哥,咱們得喝一杯。”劉玉明瞅了空,端起酒杯來了,受寵若驚,趕緊起身,謙恭地道著:“別呀,劉醫生,得我敬您。”
“不許客氣啊,咱們是一家人,雖然家長藍爺不在,但不妨礙咱們的生意照樣進行,來,干一個,外面的事,可得辛苦你了。”劉玉明正色道著,和碰了個,尹天寶也湊上熱鬧來了,改天給兄弟你整輛好車啊,這個我們在行,兩人又是一飲而盡。
斛籌交錯間,飯間的尷尬漸漸消融在親密無間的交談中,談話的內容多是與車,與賭相關,俱不太懂,不過這也正符合他的新人身份,有時候,一位傾聽者,可能比演說者能看到的更多的內容。
比如劉玉明,他在高談闊論,像快爬到主子位子上的家奴,有點不可一世的意思。
比如尹天寶,他總在有意無意地瞥著溫瀾,那眼神仿佛多了一份期艾,壞了,甚至懷疑,溫瀾不止給藍湛一戴了一頂綠帽。
對,肯定是,藍爺五十開外了,就天天啃偉哥也不可能滿足溫瀾這樣媚相在外的女人啊?
可這樣的事,藍湛一那么精明,那么狠辣的人物,居然能熟識無睹?抑或是,她根本就是藍爺穿過,已經扔掉不屑再顧的破鞋!?
不過又不像啊,偶而瞥著溫瀾細嚼慢咽,輕言細語的樣子,優雅而嫻靜,那絕對不是個風塵女人能夠養成的氣質,就即便向誰示好,也僅僅是在眼神中的暗示,偏偏那種似是而非的眼波流轉,總能勾起一個男人心里陰暗的欲望。
天下吶,最難看穿的,恐怕是女人了。心里暗道著。
“來,再斟上。”溫瀾笑著,又把服務生的活搶了。
“喲,不能喝了,一會兒開車。”不好意思地道。
“深港才多大啊,閉著眼睛都能開出去。”溫瀾笑道。
“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端著酒杯,和溫瀾一碰而飲,放了酒杯,回眸間,兩腮坨紅、媚笑含笑,她突然邀著:“小二,一會兒送我回去啊。”
喲,這句話語氣曖昧之極,明顯是故意讓其他兩位聽得,心里咯噔一下,他看到了尹天寶有點嫉意的眼神,看到了劉玉明顯得曖昧的表情,又看到了溫瀾那充滿著誘惑的微笑。一下子怔了,不知道該怎么接手了。
“這個…我…我怎么覺得好緊張的感覺。”喃喃地道,干脆把心理感覺直接說出來了,一說這話,溫瀾咯咯笑著,劉玉明也笑了,笑著道:“送送溫姐吧,我和天寶有其他事…是不是天寶?”
“哎,對…是,有事。”尹天寶被劉玉明拍了肩膀,有點不自然地道,表情顯得有點尷尬,像是稍顯不悅地看地溫瀾一眼,而溫瀾卻渾然不覺,又笑吟吟回頭朝要了支煙,讓他點上,愜意地抽了口,纖指夾著,媚眼如絲的不時瞥著。而卻發現,那怕就劉玉明那個變態,也有點嫉恨的意思了。
這情形,怎么一個難堪了得。
就像是故意一般,杯盞交錯間,包廂里輕柔的音樂開始唱著一首溫情的歌:愛上了一匹野馬,可我的家里卻沒有草原…
他媽滴,這女的想嫖我?還是想坑我?
饒是智計百出,也看不出這嬌厴如玉、笑顏如花中,隱藏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