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少年和大叔

　　夜已深,男人的動作很深很深,女人的很輕很輕。

　　蒼妍無語望著趴在窗前的那個男人,本來她以為她一連串的質問能夠讓高朝慚愧,讓高朝認錯,然后像肥皂劇里的男主角那樣來哄她,求她原諒。

　　事實是高朝只說了一句“我沒辦法解釋”,然后他就真的不解釋了,坐著發愣了一會兒,接著打開窗戶抽了支煙,最后居然趴在那里拿出手機看起了小電影。

　　只聽手機里傳來的聲音,蒼老師都可以猜測,那是一部很深很深又很輕很輕的藝電影。這讓蒼妍在懷疑高朝對她是否有誠意的同時,也開始懷疑自己。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一刻,蒼老師在思考自己是否選錯了人。

　　突然,手機里的播放聲音戛然而止,高朝有種罵娘的沖動。本來他剛才在搜索天下游戲的視頻,想看看自己在那個節目里的風采。沒想到如今網絡上的標題黨已經無恥到了一個他無法直視的程度,他隨便點進了一個標題為《天下游戲百大妖人》的視頻,結果視頻里唰地一下跳出了男上女下的刺激畫面。

　　恰好畫面里的女優演技還頗有張力,昆神忍不住觀摩了一分鐘。

　　當他關閉視頻轉過頭的時候,看見了蒼妍質疑帶著鄙夷的眼神。

　　得,又是這樣…

　　高朝暗嘆了一聲,為什么要說“又”呢？在他的感情生涯里,總會發生很多的誤解,而這些誤會他要么不想解釋,要么沒辦法解釋,最終釀成苦果。

　　此時此刻,蒼老師的眼神告訴昆神,兩人的感情,已經出現了裂痕。

　　熱戀兩天就感情破裂,這樣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

　　“你就那么不屑跟我解釋嗎？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不在沉默死亡,就在沉默爆發,沉默已久的蒼老師終于爆發了,她無助地靠坐在床上,懷里緊緊摟著一個抱枕,傷心欲絕地注視著昆神,嗚咽道：“我把我以前的事都講給你聽了,我把我最珍惜都給了你了,可是你呢？我不知道你從哪里來,我也不知道你以后要往哪里去,除了名字,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高朝：“你就那么想知道我是誰？”

　　蒼妍：“我想知道我男朋友是誰,這有錯嗎,這犯法嗎？”

　　“好,我馬上給你看。”

　　說著,高朝走過去打開了蒼老師房間里的電腦…哦不,都已經到了二十二世紀了,必須說成光腦才有高大上的感覺。好吧,高朝打開了光腦,這次他學乖了,直接搜索天下游戲的官網,找到了關于百大妖人專題的超清錄像。

　　點擊播放后,高朝到床前,坐在了蒼妍旁邊。

　　“不要臉,離我遠點,人家還沒有原諒你呢”

　　蒼老師貌似還在生氣,實際上此刻已經完全被好奇心攻陷了。

　　一想到馬上就能夠知道高朝的身份來歷,要說蒼妍內心沒點波動,那是騙人的。

　　高朝倒是很配合,聞言把屁股往旁邊挪了一厘米,在蒼老師瞪眼之后,他又挪動了半厘米…這時候視頻的畫面開始,蒼妍暫時沒心思關注高朝的小動作了,她認真看著光腦屏幕,也認真等待著高朝的故事上演。

　　看了幾分鐘,蒼老師疑惑了：“這不是昨晚天下游戲的重播嗎,跟你有什么關系？”

　　高朝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我自己說我以前的事,你會信嗎？還是用別人的嘴說出來,稍微公正一點。可能你看完后,就會離我而去,不過我還是打算坦白,你有知道這些的權利。”

　　聽高朝說得這么嚴重,蒼妍心里打了個突。

　　目前視頻里出現的幾個妖人,曾經都是不可一世的天才,游戲天賦高得令人發指。不過這些妖人的故事有個共同點,有沉迷于毒品的,有沉迷于的,也有被傷病摧毀的。這些妖人最終的下場都是曇花一現,如流星般消失在茫茫游戲界。

　　考慮到昆神的性癮病例和風流往事,再加上他剛才這句話說得如此嚴重,蒼老師心情也隨之沉重,潛意識把他和那種又吸毒又的混蛋聯系在一起。她心里在問自己,假如過去的高朝就是一個那樣的人,自己還能接受他嗎？

　　沒有答案。

　　蒼妍在心里問了自己很多遍,依然沒找到標準答案。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在世人的眼里,我到底是誰,我究竟算個什么東西。我更想知道,我到底有著什么樣的歷史地位…既然你也想知道,今晚我就跟你一起去找答案。”高朝也抱起了一個抱枕,雙手都陷入了抱枕,難得地露出一絲緊張。

　　歷史地位？

　　蒼妍這種藝女青年對一些關鍵詞很敏感,據她所知,不管在哪個行業,能夠擁有歷史地位的,無不是傳說級的人物。這讓蒼妍暫時忘記了尋找心情的答案,她的好奇心占據了上風,等待著視頻高朝的出現。

　　一個鐘頭之后,終于播放到了百大妖人第一位。

　　這對蒼老師而言,是一個充滿煎熬的過程,沒播出一個妖人的故事,她都充滿了期待,期待下一個妖人就是昆神。然而,排名十以后的妖人都不是昆神,排名八十以后的妖人也不是昆神…就這樣,蒼老師足足等待了十次,一顆心如同過山車那般起起落落。

　　當最后一個妖人還沒出現的時候,蒼老師已經知道了答案。

　　更加濃郁的好奇心侵蝕著蒼老師的靈魂,她在想,排名第一的妖人,到底有多妖？

　　這時候,視頻畫面出現了一個蓄著長發,身材消瘦的少年。和所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一樣,這個熊孩年少輕狂,桀驁不馴丨光是從視頻畫面里,就能強烈地感受到他身上那種狂傲不羈的氣息。

　　蒼老師頓時懵了,這個長發少年,和昆神有什么關系？

　　她仔細看了看畫面,又仔細看了看旁邊的高朝,終于找到了蛛絲馬跡。視頻的少年有著一種類似洪興陳浩南的長發,一大片劉海不僅遮住了右邊的眼睛,還遮住了半張臉,給人一種朦朧神秘又桀驁的感覺。

　　如果不是高朝就坐在她身邊,如果不是她已經和高朝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蒼老師很難將眼前這個蓄著寸頭身材雄壯皮膚古銅色的疤臉準大叔,和視頻里那個皮膚蒼白的消瘦長發少年聯系在一起。

　　兩個人的差距實在太大了,難怪連昆神鐵桿粉絲呆呆,也認不出如今的高朝。

　　只有從沒有被長發掩蓋的左臉輪廓,依稀成分辨出兩人的相似之處。不過,如今的高朝左臉多了一道醒目的十字刀疤,又摧毀了那種相似之處。這張有著傷疤的左臉,和當年那張小白臉似的左臉,很難聯系在一起。

　　隨著畫面的播放,蒼老師找到了越來越多的相似之處。

　　比如兩人笑起來嘴角的弧度,比如兩人習慣性的一些小動作…身旁的大叔,和視頻里的少年,漸漸重疊在一起,最后融合在一起。

　　蒼老師震撼得無以復加,自己的身邊這個男人,這個奪去了自己貞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大哥最欣賞的游戲選手,就是隔壁的呆呆崇拜了十年,就是在她的學生時代被無數少男少女膜拜的不分晝夜的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