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牽牛鎮的人探頭探腦的朝這邊張望,從荒獸突擊開始,所有觀看者都長大了嘴巴,一只沒合上過。
兩頭三品荒獸,二十二頭四品,三十六頭五品,五十二頭六品!
整個牽牛鎮這三十年來捕捉到的荒獸加在一起,也沒有人家多啊!
而后,洪申那一刀,看似輕描淡寫,可是從他們的眼中看來,那一刀直接拉出了一道長達百丈的黑色刀氣,一閃而逝,快如閃電!
然后陽家堡那位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三品顯圣供奉,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就那么被劈成了兩半。
隨后,陽家堡變成了一片廢墟!
那兩個人,竟然真的辦到了!他們不會成為明天早晨小鎮外臭水溝里的兩具尸體,而是把陽家堡中,橫行作惡多年的那些惡棍們,全部變成了尸體!
牽牛鎮眾人們目瞪口呆的看了好久,終于有人回過神來,忍不住感嘆一句:“老天開眼啊!”
陽韃子作惡多端,橫行牽牛鎮幾十年,鎮上的人,誰沒受過他的欺壓?
這兩位,強大的不可思議,乃是鎮上所有人平生僅見!如此摧枯拉朽覆滅了這一股惡勢力,的確讓人生出一種陽家堡被“天譴”的想法。
一時間,整個牽牛鎮一片歡騰,敲鑼打鼓,甚至有人放起了鞭炮,有的飯店立刻宣布,連續三天,食宿全免!
那旅店的掌柜的,本來認定了洪禹兩人肯定要死在陽家堡下,恨恨不已的準備去鞭尸,然后一點不落的目睹了陽家堡整個覆滅過程,整個人傻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半個多時辰,然后一個哆嗦回過神來,躥回去收拾了東西,片刻不停的逃離了齊郡。
關菱等人隨后趕來,他們負責打掃戰場。
獵人小隊自從知道是陽韃子抓走了洪溪,基本上就已經斷定,陽韃子這一回完蛋了。果然整個過程輕松無比。
高等級荒獸顯然比人族高手更適合攻堅,這有一物降一物的意思。
高等級荒獸體型龐大,自然力量巨大,而且擁有天生異能,面對城堡這一類堅固的防守,擁有先天優勢。
但是洪申單獨面對三品荒獸,勝算卻很大,因為他靈活,而且擁有一擊致命的能力。
可是讓他去攻陷一座城堡,卻顯得有些吃力。
洪溪在整個陽家堡被荒獸們踩成碎片之前,就被洪申救出來了,他顯得有些委頓,不過沒吃什么苦,見到洪禹,洪溪眼淚汪汪:“少爺,不能忍啊,咱們在武都可是第一惡霸,居然到了這種小地方,還被人欺負了…”
洪禹其實也是這么想的,他擺擺手:“你看,已經報復到了這個程度,還能怎么樣啊。”
洪溪恨恨不已:“那個陽韃子呢?就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吧?”
一百一十二頭荒獸得到了洪禹的命令,在外圍警戒。關菱已經讓手下的荒獸獵人把整個陽家堡清理了一遍,過來對洪禹道:“少爺,所有的尸體都檢查了,沒有陽韃子。”
洪禹眉頭一皺:“申叔,找密道。”
那個時候,能逃出去,只能說明陽家堡有密道。而且陽韃子這種惡貫滿盈的人,往往都會留一手的。
關菱也說道:“牽牛鎮上一直有一個傳說,陽韃子在陽家堡內某個秘密的地方,修建了一座密室寶庫,他這么多年來搜刮的財寶,全都保存在那座密室寶庫之中。”
洪禹連連點頭:“少爺我最喜歡聽到這樣的消息。其實吧,我很喜歡陽韃子這種人,明擺著給本少爺送錢啊。”
洪申和洪禹放開靈覺,在整個陽家堡的廢墟上搜尋著,沒過多久,洪申就有了發現。
在陽家堡西南的位置上,地下大約三丈,有一個秘密的空間。入口早就找不到了,恐怕是在荒獸肆虐的時候被破壞了。不過洪禹一點也不擔心,把大地夔牛叫過來,這頭三品荒獸的智力實在讓洪禹捉急,他以前覺得跟犼天尊交流夠困難了,結果這頭夯貨一雙牛眼瞪得老大,洪禹用靈覺和它溝通,它倒是牛首連連點著,偏偏不明白洪禹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到它好容易弄明白了洪禹的意思,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以后了,天都快黑了。
洪禹氣個半死,一巴掌抽在它腦門上:“早知道你這么笨,老子還不如讓周方他們動手直接挖了。”
關菱等人在一旁暗笑不已。
大地夔牛的天生異能,就是操縱土系靈能,它哞的一聲長吼,打開了一條地下通達,直達那座密室。
陽橫的這座密室,下了血本,用將近三尺厚的鋼板鑄造,外面還有半丈厚的巖石層。也正是因此,才能在荒獸肆虐之中保存下來。
這些阻礙,都擋不住洪申,三兩下切開了一座門戶,洪申先進去檢查了一番,確認安全之后,才請洪禹進去。
洪禹進去一看,頓時笑了。
藏云山遍地是寶,洪禹以前是知道的,但是他還是小看了這座小鎮的油水。陽橫在這里一手遮天十幾年,積累了驚人的財富。
這座密室寶庫,就是他這十幾年的大部分積蓄。各種珍寶擺滿了寶庫,奇珍字畫、古董玉器、金磚銀條、秘藥礦石、荒獸材料…琳瑯滿目。
洪溪流著口水清點了一下,美滋滋的來跟洪禹報告:“少爺,這些東西少說也值八百萬兩啊!”
洪禹吸溜一聲:“少爺我還發展什么實業啊,直接巡視全國,為民除害,抄惡霸的家就行了,這是最快的發財途徑。”
洪溪在密室里面找到了一只打開的鐵箱子,想必里面藏著的是銀票,已經都被陽橫帶走了。
洪申在密室的一座鐵柜子后面發現了一條密道,追下去之后,直通數十里之外一條大河,到了那里,也就失去了陽橫的蹤跡。
想必陽橫在哪里準備了船,順流而下,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上岸,不好追蹤。
洪申返回來,跟洪禹回報了。
洪禹摸著下巴,一陣沉吟:“就這么放過這家伙?怎么可能。”
關菱一直站在一邊,若有所思。
洪禹顯露出真實身份之后,關菱也曾經有所抗拒,但是很快她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荒獸獵人說起來是個隨心所欲的職業,靠本事吃飯,不求天、不敬地,可是說白了,就是一群流浪漢,死在山里都沒人在乎的那種。
她從小在外流浪,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很清楚世道艱辛。這些年來,關菱不是沒有遇到過有權勢的人,那些人想要金屋藏嬌,可是關菱不愿意。
有的人品行不端,她是不會同意的。
有的人權勢不足,她也不太情愿。
這么多年的辛苦生活,關菱仍舊守身如玉,如果說最初她還帶著一些少女的幻想,那么這幾年就徹底看清了現實。只是她覺得,就算是自己要用美貌和身體換取一份安穩的未來,起碼也要值當。
洪禹的出現,讓她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堂堂四大天柱!高不可攀的存在!這還不值當,難道還奢望皇妃不成?
她有了這個心思,就處處配合洪禹。不是關菱貪圖富貴,實在是因為她經歷了太過的困苦。
每個荒獸獵人背后,都藏著一個或無奈或苦澀的原因,否則誰愿意來做這種危險度如此之高的職業?
關菱無父無母,從小被師父養大,可是師傅在她十幾歲的時候,被仇人打成重傷,從此臥床不起。那種傷勢非常難纏,治療花費極大。關菱不得不將師父安置在一位好友那里,然后孤身出來籌措治療費用。
那種傷勢非常折磨人,痛苦無比,關菱每次看到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尊,被傷痛折磨的不成樣子,她就心如刀絞。
這幾年,她的實力增長,成為了小隊的隊長,收入增加,可是師尊的傷情已經綿纏十幾年,康復的希望越來越渺茫,而每一次傷勢發作,痛苦也越來越強,關菱都不敢回去,她害怕看到師尊那個樣子,而洪禹,似乎是她能夠看到的希望,把師尊從那種可怕的痛苦之中拯救出來的希望。
跟著他,可能沒有什么名分,但是不但可以報恩,自己以后的生活應該也會不錯。
“少爺,我聽說陽橫在齊郡官府之中,有些關系。”關菱謹慎說道。
“官府?”洪禹眼睛亮了。
陽橫沒有跑遠,坐在鎮子外十幾里的一片荒林之中,夜色漸漸彌漫,好像從東邊地平線下緩緩拉起的一片黑色的紗幕。
他氣喘吁吁,無論是誰在面對那種可怕的場面的時候,都會玩命奔逃,哪怕是明知道身后并沒有追兵。
陽橫咬牙切齒恨得要命,在他身邊,還跟著兩名親信。很快另外一名機靈的親信飛快從林子外回來:“陽爺,他們沒走!”
陽橫眼中閃過一絲興堊奮之色:“沒走?嘿嘿嘿,真是天助我也!大家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出發,去雷州找周大人!到時候,讓這些家伙死無葬身之地!”
幾個心腹有些猶豫:“陽爺,就算是周大人幫忙,可是那一百多頭荒獸,只靠那些戰斗力低下的郡兵,恐怕也是要落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