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就任由問劫星君在煉獄里受難而置之不理?”蘇唐問道。
那老者愣了愣,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蘇唐,隨后苦笑道:“天魔星君…不,是大君了,您倒是心地仁厚,狴犴大人圖謀的是大事,他要破入神域,奪得天道盟的皇天之靈,又怎么會為了一個問劫星君而另生事端?其實…您肯定沒有留意,否則看那四象大君的舉止,也應該能猜出一二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蘇唐問道。
“那四象大君一直對問劫星君暗自照拂,當問劫星君脫困之后,他本應該極力與問劫星君搞好關系才對,又怎么會拋掉問劫星君,轉而和問劫星君的師兄玄狼星君套近乎呢?”那老者道:“就是因為狴犴大人一直對熔火煉獄置之不理,四象大君看得出來,狴犴大人是個心性涼薄之輩,也并不看重問劫星君,對問劫星君噓寒問暖只不過是表面文章罷了。與之相反,玄狼星君一直沒有突破大君瓶頸,但卻得到了狴犴大人的扶持,想來在狴犴大人和玄狼星君之間,有著別人不知道的因緣,和玄狼星君走得近一些才是正理。”
“如此說來…三太子狴犴也是容不下四象大君的。”蘇唐喃喃說道:“就算我沒有在背地里做手腳,三太子狴犴也會除掉四象大君,他怎么會讓一個看出自己真正心性的叛徒活下去呢?”
那老者頓了頓:“就是這個道理。”
“三太子狴犴攻擊熔火煉獄,為的是真妙星君?”蘇唐問道。
“是的。”那老者點頭道。
“既然那定弦大君已和真妙星君成為朋友,三太子狴犴多得是機會,又為什么要等真妙星君趕到熔火煉獄之后才下手?”蘇唐又問道。
“天道盟有些元老知道真妙星君的秘密,如果真妙星君遇襲,本命靈燈熄滅,那些元老自然明白神域受到了威脅。”那老者道:“狴犴大人雖然一直很焦慮,但表現得卻非常沉穩,他甚至和定弦大君交代過,就算等上幾十年、幾百年也不要急,一定要抓住一個萬全的機會,才全盤發動。”
“真妙星君去了熔火煉獄,就是萬全的機會?”蘇唐道。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那老者嘆道:“聽說狴犴大人曾當場失態,他去打熔火煉獄,只是為了救出自己的親傳弟子,于情于理都說得通,至于真妙星君,僅僅是因為走了霉運,被牽連進來而已。”
蘇唐沉默良久:“真妙星君已經死了么?”
“看怎么說了。”那老者道:“從修士的角度看,她已經死了,被重新熔煉成一顆靈丹,這一次真龍一脈的修士幾乎全部傾巢出動,沒有那顆靈丹,又怎么可能打開神域?”
“三太子狴犴處心積慮要打天道盟,究竟是為了什么?”蘇唐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老者道:“定弦大君也不知道,我托故沒有參與,來到這里,就是因為接到了定弦大君的最后一封飛信,他不讓我去,如果他不能活著回到天樂山,總歸要有人拆穿狴犴大人的真面目,至少挑起其他真龍太子的怒火,讓狴犴大人顧此失彼。”
蘇唐已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其實在他第一次看到三太子狴犴的時候,心里就很清楚,能在茫茫星域中獨占一隅的大存在,沒有一個是善類,實力、城府都非他所能及,但他真沒想到,三太子狴犴的心機竟然如此之深,布下的大網,不但把上古真龍圍進去,也毀了天道盟 蘇唐沉默良久,輕聲道:“既然這都是三太子狴犴的計策,九太子椒圖死后,六太子蚣蝮怎么會那樣快便趕到升云府?”
“狴犴大人和六太子蚣蝮可不是一路的。”那老者道:“六太子可能不知道真龍的下落,他只是痛惜自己兄弟的殞落,決意復仇,又或者,他知道真龍的下落,那么急著趕過去,是掛念生父之情。”
“不過…”那老者頓了頓,又道:“狴犴大人是很高興看到六太子蚣蝮出手的,一方面,如果九太子椒圖死了,真龍一脈卻全無反應,天道盟必然會生出疑心,六太子蚣蝮把場面鬧大,甚至殺了一些天道盟的修士,那么定弦大君就會更加受到信重。嘿嘿…真妙星君能安然退走,還是定弦大君不顧傷勢,出頭接應的呢。”
蘇唐又一次默然,他想起了真妙星君,也想起了問劫星君,雖然兩者之間是敵對的關系,但處境下場同樣令人憐憫,被那三太子狴犴害得不淺 “后來,六太子蚣蝮幾次要找狴犴大人,都被狴犴大人拒絕了,這一次圍攻天道盟,也沒有邀請六太子蚣蝮。”那老者道:“一個原因是,上古真龍有九變之力,九太子椒圖之死,只會給他造成重創,那么必須要重新投舍了,第一個趕到九天星域的六太子蚣蝮,自然就是唯一的選擇,狴犴大人可不想面對上古真龍另一個原因是,六太子蚣蝮那邊有些麻煩,他居然抓了靈煉門老祖的兩個弟子,如果是往常,此事關系倒是不大,可現在靈煉門老祖已經越階封神,一向又為極為護短,只要境界穩固,肯定會來找六太子蚣蝮的麻煩,狴犴大人不想惹火燒身,對付一個天道盟,已經讓他精疲力竭了。”
“這樣說,六太子蚣蝮已經被投舍了么?”蘇唐道。
“我不知道,但看狴犴大人百般回避與六太子蚣蝮會面,應該是差不多的。”那老者道。
蘇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雙眼略帶著些迷茫,看著天空,良久,他突然道:“上古真龍的真魂有什么用處?”
“這個…我也不知道,狴犴大人應該清楚,但他絕不會象別人吐露的。”那老者沉吟了一下:“在我看來,真魂應該就是上古真龍修行時得到的神引,他能擁有九技九變之力,應該都是真魂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