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唐化作的青光并沒有放棄進攻,一直在圍繞著跌落的人影旋轉著,一劍接著一劍。
那欲窟的大君連遭重創,神智早已昏迷不醒了,缺了神念和靈力的保護,蘇唐的每一劍都造成了致命傷,尚沒有跌落到地面,他的身體已變得支離破碎。
蘇唐展動魔之翼,又向著欲窟的修行者們掠去,事實上,雖然蘇唐的速度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但他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并不是非常強大,至少和欲窟那位大君相比,還有相當一段距離,所以,那些修行者們壓根沒想到自己的倚靠會這么快敗陣。
等發現蘇唐的身形向他們掠來,因為心中的恐懼和驚駭,他們在想象中已本能的放大了蘇唐的實力,甚至把蘇唐妖魔化了,一個個縱起身形,拼命向明珠之城的方向掠去。
如果他們能做到同仇敵愾,與蘇唐死戰到底,就算沒辦法拖到支援趕到,也能給蘇唐造成相當的困擾,因為留給他逃跑的時間太短了,現在看到欲窟的修行者們象嚇壞了的兔子一般拼命逃跑,讓蘇唐長長松了一口氣。
更滑稽的地方在于,那些修行者們居然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明珠之城的方向,向別的地方逃,肯定比不過蘇唐驚人的速度,明珠之城對他們而言是最安全的。
或許,他們并不希望能快過蘇唐,只要能快過自己的同伴就可以了。
蘇唐讓自己的速度達到最大化,空氣在他身后震蕩,竟然形成了一條清晰可見的沖擊波,形成彗尾,只是剎那間,便逼近了飛逃的人群。
落在最后面的修行者是一個壯漢,他明顯不擅身法,居然被同伴們拉出百余米遠,感應到后方傳來的靈力波動在快速逼近,他猛咬牙關,身形陡然轉了過去,接著揚起手中的戰斧。
只可惜,他并沒有看到蘇唐,回轉身形是需要時間的,就在這剎那間,蘇唐已穿過幾十米的距離,從他身邊擦過,手中揮灑出的青色劍光,正斬擊在那壯漢的胸膛上。
下一刻,那壯漢的胸膛上出現了一條血線,接著他的身體便被隨后卷到的沖擊波撕扯成兩半,翻滾著落下塵埃。
蘇唐繼續追擊,前方的修行者們只有到最后關頭,才知道和蘇唐拼命,可他們的反抗全無意義,甚至沒資格和蘇唐對招,有的只看到青光一閃,自己的靈機已然被切斷,有的卻連蘇唐的影子都看不到。
別說那幾個欲窟的修行者,就連蘇唐本人,也為自己所展現出的殺傷力而吃驚。那些修行者與他的進境是相同的,都在小羅星君階段,但沒有一個人能擋住他一劍。
此刻的蘇唐還沒意識到他的際遇是多么的幸運,星域中的修行者們并不是不想淬煉自己的靈寶。有的因為自己的本命靈寶還不夠好,準備等一等;有的根本拿不出神念結晶;還有的沒辦法承受那種損耗。
星君們的本命靈寶可以在神念長時間的淬煉中慢慢成長,找鑄造大師淬煉靈寶,就是把這段時間盡可能的縮短,但會造成大量的浪費。如果通過別的辦法,讓自己的身體慢慢汲取那些神念結晶,再輔以長時間的修行,效果要比找鑄造大師好得多。
找鑄造大師太過敗家,星君們并不缺少時間,只有大宗門的弟子,因為碰上了生死攸關的大事必須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修為,才會這樣做。
獨有蘇唐敗得起,也敗得理直氣壯,他耗光了涅檗星君儲藏的礦石,可納戒中的神念結晶依然是堆積如山。
一口氣追出三十余里,欲窟的修行者們先后倒在了蘇唐劍下,剩下的最后一個修行者知道絕境已至,轉身瘋了般向蘇唐沖來,到這個時候才鼓起勇氣,太晚了一些。
在狼藉的戰場上,只剩下了三個修行者,居中的是個相貌嬌美的女子,她的雙手雙腳都戴著鎖靈鐲,臉色僵硬,看不出喜怒,在她左側是一個穿著黑袍的年輕人,他遠遠看著蘇唐飛離的方向,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另一側是個戴著皮帽、身材枯瘦的中年人,他突然抬步向前走去,走到一具尸體旁,翻找著什么。
“人家救了我們,你亂翻東西,恐怕有些不好吧?”穿著黑袍的年輕人皺眉道。
“娑古大君是我宗的修士,我想把他的遺物帶回去,又有什么不好?”那中年人搖頭道:“何況,我們報出主君的名號,他怎么會和我們反目為仇?”
穿著黑袍的年輕人想說什么,最后嘆了一口氣,接著神色變得緊張了:“他回來了”
那中年人一驚,急忙起身走了回去。
蘇唐追的時候用時很短,回來的時候卻是要搜刮戰利品的,所以稍微慢了一些。
片刻,他從空中墜下,正落在那三個人前方十余米遠的地方。
“大人救命之恩,我等當銘心刻骨、絕不敢忘”那中年人走上兩步,向蘇唐深施一禮:“我等是七太子座下的修士,還望大人報出君號,日后必有重謝”
蘇唐的視線從那三個人身上一一掃過,突然從納戒中取出信佩,輕輕晃了晃:“你們誰認得這個?”
對面的女人和年輕人驚喜交加,這個變化太大,讓他們一時說不出話來,那中年人卻顯得很迷惑,于咳一聲:“大人能否拿近些?讓我仔細看一看?”
“好。”蘇唐漫應一聲,隨后輕輕抬腿,一步便跨到那中年人面前。
那中年人一驚,身形本能的向后讓了讓,可就在他穩住心神,準備觀看玉佩時,一道劍光已如閃電般掠起,正刺向他的咽喉。
那中年人知道蘇唐的厲害,一直沒敢運轉靈力,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等到看見劍光,再想做出反應已經晚了,他的脖頸如紙糊的一般被劍光斬斷,一顆頭顱甩動著血光,飛上半空,身形晃了晃,直挺挺向后栽倒。
那年輕人沒有亂動,只是從自己的納戒中取出很相似的一塊玉佩,隨后嘆道:“是自己人。”
欲窟的空間已被靈陣封閉,信佩根本接收不到信息,不過,信佩有自己的記號,蘇唐的信佩上有‘大荒十一,幾個字,而那年輕人的信佩上寫著‘無相八十八,。
“她呢?”蘇唐的視線落在那女子身上。
“她也是自己人。”那年輕人急忙動手,把那女子戴著的鎖靈鐲一一除掉,接著又掠出百余米遠,在一具尸體上翻找片刻,拿著一枚納戒飛了回來,交給那女子。
那女子恢復了自由,蒼白的臉色也隨之好轉了,隨后她也從納戒中取出一塊信佩,亮出蘇唐,上面寫著:黑光十 “信佩做不得假吧?”蘇唐淡淡說道。
“當然做不得假。”那年輕人回道:“除了盟里的那位真神,誰也別想做出這種東西。”
“如果盟里的人被殺,信佩落在敵手了呢?”蘇唐又說道。
“信佩已滴血認主,如果生機斷絕,信佩也會迸散成沙。”那年輕人說道:“何況信佩內設有靈陣,如果是別人用神念掃動信佩,信佩也會自毀,多少年了,還沒聽說過信佩落到敵手的事情,閣下…莫非剛剛加入我盟?”
“不錯。”蘇唐點了點頭,隨后話題一轉:“不說這個了,你們還能不能走?”
“我要靜修一會,才能恢復。”那女子輕聲道。
“有一位大君已經回去求援了,我的朋友最多能拖延他一刻鐘,你們這次鬧得太大,據說欲窟已經派數位星主進入到這一重天,如果他們趕過來,我們一個都別想走。”
“好。”那女子咬著牙說道。
“跟我來。”蘇唐道,接著他縱身掠起。
那對男女急忙跟在蘇唐后方,只過了幾息的時間,蘇唐皺眉停下了身形,秀水星君被擒后,應該遭受過一些折磨,造成了內傷,速度簡直就象蝸牛再爬。
“你們兩個不要亂動。”蘇唐道,接著他的身形又掠回去,一手抓住秀水星君的后脖頸,另一只手扣住年輕人的肩膀,展動魔之翼,飛向遠方。
一口氣飛掠出差不多六、七百里遠,蘇唐頭上已見了汗珠,氣息也變得有些散亂了,如果只有他自己,借助先后淬煉過七次的魔之翼,就算一口氣飛上十幾萬里,也是輕松自如的事情,但帶上兩個人,就變得困難得多。
蘇唐把自己的速度放慢,掃視著周圍的環境,隨后落在了一座山頭上。
“先歇一歇吧。”蘇唐緩緩說道。
那年輕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隨后想起了什么,試探著對蘇唐說道:“大荒十一,你到欲窟來做什么?”
“我接了個任務,讓我到欲窟還擒拿一個叫秀水星君的女人。”蘇唐輕輕嘆了一口氣:“可沒想到,居然是自己人。”
秀水星君和那年輕人相顧愕然,隨后露出苦笑。
“盟里為了保障兄弟們的安危,讓我們必須用盟號相稱,絕不能隨意暴露自己的君號。”秀水星君道:“這樣雖然讓大家安心了一些,但也經常造成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