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滾落在巨坑中,四周流動的光芒出現了變化,凝成一道道漩渦狀的波紋,并且向著玉牌聚來。
突然之間增強的靈力波動,立即把蘇唐驚醒,他挺起身,一眼看到了那塊玉牌,同時也發現了巨坑產生的異變。
蘇唐沒有亂動,只是皺眉仔細觀察著,那塊玉牌散發出了一種非常強大的吸引力,不但把空氣中彌漫著的靈力吸了過去,甚至連他蘇唐的護體神念也被絲絲縷縷的剝離出身體。
蘇唐有些吃驚,急忙全力運轉神念,與那種吸引力相抗衡。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密庫中靈力已變得枯萎了,在巨坑中閃動的光波也已全部消失,而堆積如山的各種靈寶徹底變成了毫無光澤的廢銅爛鐵。
蘇唐揚起手,那塊玉佩從坑中飛起,正落在蘇唐的手心里。
就在這時,那年輕人從上空落了下來,發現這座密庫已變得毫無生機,大吃一驚,以前他曾經來過這里,而現在竟然變成了一片垃圾場。
“閣下有些不太地道啊…”那年輕人皺眉道:“這洞府已經賣給我了,你竟然出手毀掉這里的靈根,是不是太過分了?”
“不是我做的。”蘇唐說道:“是它。”
那年輕人根本不信,冷笑道:“這么說話有意思么?”
“大不了我把那些玄機子退還給你。”蘇唐道:“其實我也感到很奇怪,我根本沒有用馭動它,是它自己跑了進去,然后把這里的靈力汲取得于于凈凈,讓我想起了…九太子椒圖的萬古浮生訣,不過,比萬古浮生訣還要厲害 見蘇唐并沒有賴賬的意思,那年輕人的神色有些緩和了,當他的視線落在那塊玉牌上時,突然顯得有些僵滯,好像想到了什么,隨后問道:“你是說…你沒有用神念馭動它,都是它自己做的?”
“嗯,你知不知道它的來歷?”蘇唐輕聲問道,上一次那年輕人很快就認出了龍種,很有眼力,如果給他提供一些信息,會帶來極大的幫助。
“讓我看看。”那年輕人道。
蘇唐揚手把玉牌扔了過去,他并不擔心對方會搶他的靈寶。
那年輕人伸手接過,端詳了良久,吞吞吐吐的說道:“星域中能自行汲取靈力的靈寶并不多,威能這般強橫的,更少見了,只聽說過那么兩、三種,但又都不像。”
“說實話吧。”蘇唐笑了笑:“這靈寶我是不會賣的,你就不用打別的心思了。”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那年輕人道,隨后他取出一本古籍,揚出一道神念,古籍陡然散射出華光,在半空中凝成一片光幕,接著在光幕中出現了一個個圖案,還有不少文字。
那年輕人伸出手劃動了幾下,而光幕中的圖案也隨著他的手勢快速更換著。
“你這是…現學現賣么?”蘇唐嘆道。
“你懂什么?”那年輕人反駁道:“星域中的靈寶五花八門、數以百萬計,我一個人的見識有限,根本記不下那么多,換你也一樣不行。”
“隨你吧。”蘇唐聳了聳肩。
找了半天,那年輕人搖了搖頭,把古籍收了起來,隨后又掏出一面圓鏡,用手掌在鏡后輕輕一拍,鏡面散發出一道光柱,把那塊玉牌籠罩在其中。
下一刻,玉牌突然爆發出強烈波動,籠罩著的光柱瞬間土崩瓦解,鏡面也化作無數飛濺的碎片,那年輕人被搞了措手不及,身形踉蹌著向后退了幾步。
蘇唐怕毀了玉牌,急忙伸手把玉牌招了回來,而那年輕人如喪考妣,動用神念把破碎的鏡片聚集在一起,哀叫道:“我的寶鏡…”
“這不能怪我吧?”蘇唐道。
“我又沒說怪你,是我自找的,行不行?”那年輕人咬牙切齒的回道。
“我喜歡有堅持、講規矩的人,看來你這個朋友,確實值得一交。”蘇唐道。
“別和我說這些好聽的”那年輕人恨聲道:“圓鏡的事,可以先放在一邊,你已經毀了這座洞府的靈根,玄機子必須要還給我。”
“不用你說,我也會還你的。”蘇唐道,那些玄機子剛剛入手,把沒有捂熱乎,轉眼就要給出去幾十顆,他確實有些舍不得,但對方的行事風格讓他喜歡,又毀掉了一件看起來很珍貴的靈寶,這些玄機子也算是一個補償吧,隨后蘇唐頓了頓:“你看出來這塊玉牌的來歷了么?”
“看不出來,我得回去問問別人。”那年輕人道。
“問別人?那還是算了吧。”蘇唐道。
“你做事很小心啊…”那年輕人愣了一下。
“我是替你著想。”蘇唐淡淡回道。
那年輕人皺了皺眉,馬上明白了蘇唐的意思,按照約定,他帶著蘇唐趕到大荒星域,雙方就會分道揚鑣,如果因為向別人詢問引來麻煩,是牽連不到蘇唐的,而他就要倒霉了。
接著,那年輕人很小心的把破碎的鏡片收拾起來,又對蘇唐說道:“你到底走不走?”
“走。”
“那跟我來吧。”那年輕人說道,接著縱身向上方的洞口掠去。
那年輕人應該是來過多次了,對這里的地形很熟悉,完全不需要別人帶路,十幾息的時間后,前方出現了一片光幕,那年輕人從光幕中穿過,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唐沒有猶豫,也從光幕里穿了過去,眼前一暗,接著他發現自己置身于浩瀚的星空之中。
蘇唐向后看去,后方是一顆直徑足有百余公里的巨型隕石,他看不到入口,但能感應到有一塊區域在散發著微弱的靈力波動,玄月星君應該是用某種幻符,把入口隱藏起來了。
側方停著一輛馬車,馬車由九匹馬兒拉著,那些馬各個神駿非常,通體呈雪白色,看到那年輕人出現,發出了愉悅的低嘶聲。
“上車。”那年輕人揮了揮手,隨后便拽開了車門。
蘇唐飄進車門,從外面上馬車只有兩、三米見方,容積并不大,但進去了卻發現這里別有天地。
腳下是一間小院子,院子有一張圓木桌,但只有一張椅子,旁側有一口井,前面是正房,兩側各有廂房,里面散發出了靈力波動,應該是存放靈寶的地方。
“你很有福。”那年輕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多少年了,你應該是第一個走進這里的客人。”
說完,那年輕人揮了揮手,腳下的土地陡然顫動了一下,隨后籠罩在院子周圍的霧氣變得稀薄了,能看到外面璀璨的星空。
“你這馬車怎么賣?”蘇唐輕聲道。
“你買不起。”那年輕人不屑的回道:“就算能買得起,我也不賣這是我安身立命的靈寶,賣給你,我以后吃什么?做我這行的,經常要偷著跑路,如果遇到事情總要從星路中走,我早就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以后我有生意了,該怎么找你?”蘇唐換了個話題。
“找我?”那年輕人沉默片刻:“看來你是真的想交我這個朋友了?就不怕我出賣你?”
“龍種是我搶的,是你賣的,我們等于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出賣我對你有什么好處?”蘇唐淡淡說道。
“如果我被真龍一脈的人抓住了呢?”那年輕人盯著蘇唐:“那時候想活命,就只能出賣你了。”
“只要我還在外面,他們就不會真的殺了你,如果你讓他們抓住我,那你的死期也到了,這點道理你不會想不明白吧?”蘇唐笑了笑。
“你倒是看得通透。”那年輕人的神色轉得緩和了,隨后掏出一張靈符,遞給蘇唐:“有事情找我,把靈符啟動,我就會知道,只要你不離開千里之地,我自然能找得到你。”
蘇唐接過靈符,放在納戒中。
“如果靈符自己焚毀,那代表我已經失手了,你千萬千萬要小心。”那年輕人勉強露出笑意:“就像你說得那樣,只要你還活著,他們為了抓到你,就不會真的殺了我。”
時光流逝,轉眼過去了數月,蘇唐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淬煉那塊玉牌上,但那玉牌堅韌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程度,一點進展都沒有。
尋常的靈寶,在他神念的全力侵淫下,幾刻鐘或者幾個小時,便會認他為主。
雖然那年輕人屢屢安慰蘇唐,說越難淬煉的靈寶,威能便越強,但蘇唐還是感到異常焦躁。
這一天,總算是接近大荒星域了,蘇唐只得暫時把玉牌收起來。
“你要去什么地方?”那年輕人問道。
“隨便把我放在一處就好。”蘇唐道。
“隨便?你以前來過大荒星域么?”
“沒有。”蘇唐搖頭道。
“大荒星域應該是最亂的星域了,但機會也多,至少對我們來講,這里是真龍一脈鞭長莫及的地方,應該沒什么問題。”那年輕人說道:“大荒星域有三樞七府六十四院,以你的實力,只要不是惹上三樞,其他地方大概都可以橫著走了。”
“我的實力?”蘇唐笑了。
“你贏了玄月星君,不是么?”那年輕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