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可能啊…沒道理啊…”那年人發出絕望的叫聲:“他怎么會發現我們?”
那巨獸慢慢站起身,一雙雙瞳孔露出死亡的灰色,它知道自己逃不脫了。
蘇唐揚起手,魔劍化作一道頂天立地的巨劍,從高空慣下,那座虛幻的冰山瞬間被粉碎了,涌動的沖擊波,把那已油盡燈枯的年人卷飛出幾十米開外,頹然栽倒在雪地,那巨獸的身軀雖然龐大無比,但也無法和蘇唐的劍勁相抗衡,被掀了個跟頭,但它很快爬起身,八顆頭不停扭動著,向蘇唐發出咆哮聲。
變異銀蝗也在發出嘶叫,但它是在嘲笑自己的對手,作為小不點最忠誠的馬仔,它太了解蘇唐的戰力了,那巨獸的抵抗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轟…那巨獸從口噴吐出一顆足有數米方圓的大石塊,猶如炮彈一般撞向蘇唐。
蘇唐露出冷笑,他再次揚起手,魔劍又一次從高空貫下,大石塊就象紙糊的一般粉碎了,接著劍光繼續下落,正刺入那巨獸龐大的身軀,隨后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聲。
魔劍竟然透過那巨獸的身體,深深刺入到冰層之下,長達數百米的劍身,如同一根巨柱,把巨獸牢牢的釘在雪地 吼吼吼…那巨獸痛楚難當,八顆腦袋瘋狂的扭動著,但不管它怎么掙扎,都沒辦法掙脫魔劍的禁錮。
蘇唐長長吁出一口氣,接著凌空招了招手,一點紅光陡然從那巨獸的身體飛了出來,扶搖直上,輕輕落在蘇唐的掌心里。
蘇唐端詳著那點紅光,詭異的是,那點紅光似乎也在端詳著蘇唐,蘇唐眨了眨眼,那點紅光也閃爍了一下。
魔眼沒有人告訴過蘇唐,構件都有什么,不過蘇唐突然之間就明白了魔眼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道道黑色的煙氣從那巨獸的身體飄離出來,越升越高,最后在空凝成了一片濃重的黑云。
那巨獸的生命已走到了尾聲,它沒有力氣掙扎了,身形軟軟伏倒在地,但一雙雙充滿仇恨的目光始終在盯著蘇唐,口不停發出嗚咽聲。
“你知道它在說什么嗎?”那年人用最后的力氣發出吼聲:“它說天道不公自從它開始修行后,一直到今天,它沒有傷害過一個人為什么會淪落到如此境地?天道不公…不公”到了最后,那年人發出的是撕心裂肺般的呼喊。
蘇唐抬起頭,他感應得到,空那團黑云都是由沉重的怨念凝成,似乎那年人說得是真話,接著,蘇唐的視線落在那奄奄一息的巨獸身上,突然之間,他心產生了一絲不忍。
“媽媽,它好可憐哦。”小不點突然從蘇唐的衣襟內鉆了出來。
蘇唐默然,片刻,輕聲說道:“你能救它?”
“媽媽想讓我救它嗎?”小不點問道。
“如果對你的影響不大,能救就救一次吧。”蘇唐道:“雖然種下的是惡因,但也是能長出善果的。”
“好呀,我沒事的。”小不點道:“不過…我需要那本書。”
“拿去吧。”蘇唐拿出靈書,扔給了小不點,接著他收回了魔劍。
小不點翻開靈書,在燦金色的紙頁上舞動著,片刻間,從書頁滲透出來的靈力在小不點周圍凝成了一個水泡,把小不點牢牢籠罩在其。
接著,小不點向下方掠去,水泡突然之間炸開了,化作無數飛濺的光點,灑落在那巨獸的身體上。
那巨獸的嗚咽聲戛然而止,八顆腦袋勉強抬起,定定的看著小不點。
金光在那巨獸的鱗片上閃爍著,隨后一點點滲入到那巨獸的皮肉。
“那是…”那年人也在傻傻的看著小不點,接著他用力揉著自己的眼睛,又定睛再看,臉上充滿了驚駭。
魔劍在那巨獸身上造成的巨大創口已不再流血了,皮肉以一種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生長著。
“媽媽,我還要幾顆藥藥…”小不點叫道。
“什么藥?”蘇唐問道。
“老頭頭煉制的造化丹。”小不點道。
“給你。”蘇唐拿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了小不點。
小不點打開瓶塞,把瓶口朝下搖晃著,幾顆造化丹滾落下來,接著小不點打出幾道金光,金光引著造化丹直投入那巨獸背上的創口。
高空由怨氣凝成的云團在慢慢飄落,最后落到了那巨獸身上。
“再幫你一次吧…”小不點喃喃的說道。
由怨氣凝成的云團也向著那巨獸的創口涌去,當最后一絲煙氣也消失后,一顆碩大的頭顱從那巨獸的創口慢慢長了出來。
那顆頭顱通體呈黝黑色,體積要比其他頭顱小了很多,但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威勢,巨獸的八顆腦袋如眾星捧月一般,圍繞著那顆新長出的腦袋舞動著、歡呼著。
那年人轉過視線,看向那只巨獸,接著他再次露出駭然之色。
“好累呢…”小不點飛到蘇唐胸口,抓住衣襟就往里鉆:“媽媽,我還要睡。”
“想睡就睡吧。”蘇唐柔聲道,接著伸手招過懸停在半空的靈書,又對變異銀蝗說道:“我們走。”他急于找個安靜的地方,煉化魔眼。
變異銀蝗立即扇動鞘翅,托著蘇唐向遠方飛射而去。
“等一下…等一下…”那年人奮力呼喊著,他縱起身形,似乎想追上蘇唐,但只飛了十余米遠,又一頭栽落在雪地。
蘇唐只是向后看了一眼,沒有理會,在他看來,明知道那是大妖,也抬抬手放給對方一條生路,已經足夠了。
“等等啊”那年人又猛地爬起來,踉踉蹌蹌的向前追著,只是變異銀蝗的速度太快了,不過幾息的時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年人頹喪的坐倒在地,胸膛在劇烈的起伏著,呼吸聲顯得非常粗重。
轟轟轟…那只巨獸陡然釋放出如山崩海嘯般的氣息,卷向四面八方,圓形的沖擊波急速膨脹開,把那坐倒在雪地上的年人掀了十幾個跟頭。
那巨獸的傷勢雖然還沒有痊愈,但已經恢復了活力,它扭動著身軀,慢慢向年人走了過來了,隨后發出叫聲。
“呵呵呵…你還有臉笑話我?”那年人懶得爬起來了,繼續仰躺在雪地,不過他的嘴可沒有閑著:“如果你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還能笑得出來的話,那我真服你”
吼吼…那巨獸吼道。
“你不過是個頭蛇而已,能因為這份大機遇,進化成幽…哈哈,你知不知道頭蛇和幽有什么樣的區別?”那年人冷笑道:“是蟲與蝶的區別啊,笨蛋如果沒有這份大機遇,就算你苦苦修行上萬年,也未必能變成幽那是圣皇是圣皇在提點你啊你懂不懂?”
吼…那巨獸的吼聲變得低沉了。
“廢話,圣皇當然在人界”那年人不屑的說道:“你以為人界那些上古大修為什么不惜隔絕陰陽,也要布下封印?就因為圣皇的傳承遺落到了人界,所以他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扼殺我族的圣皇”
“不過…他們好像沒有成功?哈哈哈哈…活該”那年人又突然發出笑聲:“想斷絕圣皇的傳承,哪里這般容易?”
吼吼…那巨獸側頭看向年人,似乎在問著什么。
“我怎么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年人道:“坦白說吧,上古大修那些老家伙們陰險著呢,不但圣皇傳承被封印在人界,連聞訊趕來的蝶使也遭受了他們的暗算,形神俱滅”
那巨獸沉默了良久,再次發出吼聲。
“你錯了,他們看得很明白。”那年人道:“我妖族大多是桀驁不羈之輩,偶爾有幾個聰明些的,也只是有些小聰明而已,難以改變大局,就說我吧…你笑個屁”
那巨獸在搖頭晃腦著。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那年人說道:“唯獨圣皇才會擁有可以改變整個妖族運道的大智慧、大手段、大能力,沒有了圣皇,我妖族只是一盤散沙而已,譬如說我們燕云十八脈,誰都不服誰,雖然彼此間能保持克制,沒發生過什么沖突,但想讓我們齊心協力做同一件事情…是不可能的,總會有拖后腿的。”
那巨獸再次發出吼聲。
“我怎么是拖后腿的?”那年人氣道:“我只是不屑與他們為伍罷了,而且我志在游山玩水,可沒心情跟著他們跑。”
那巨獸的一顆顆腦袋都向著那年人探了過來。
“舌頭?什么舌頭?”那年人的神情顯得有些慌亂:“你亂說什么?發誓…我好像記得…別別別,我記得我記得但這不能怪我啊,是你身體里那顆東西把他引來的,你怎么還有臉埋怨我?”
“是是,我是說過我的幻界能隔斷一切靈力波動但…”那年人長嘆了一口氣:“但我也搞不懂了,那東西到底是什么?你不知道?那東西一直在你肚里,你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