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押送聞香的車隊終于來到了大石橋,車隊中的武士都顯得很警惕,尤其是那胡戈,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腦袋象安了彈簧一樣,不停的扭動著,向四下觀瞧。
車廂內,坐著一個年紀在四十左右的中年武士,他的相貌非常丑陋,左臉又干又癟,連眼珠都是渾濁的,嘴不停的抽動著,實際上他是受了傷,在戰斗中沾染到了生死決的死氣。
生死決極為霸道,幾天來他一直在想辦法把死氣驅除出去,可始終不見成效,他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和同伴相比,他是幸運的,被死訣直接命中的人早就死光了,不過,一點點走向死亡的滋味也不好受,正因為此,聞香一直在遭受折磨。
車隊走上了大石橋,綠河的河底,一片黑幕正緩緩向石橋飄去,天色已暗,黑幕與幽深的河水融合在一起,走在橋上的武士們根本無法察覺。
突然,幾支箭矢從茂密的樹林中射了出來,接著又爆出一陣吶喊聲。
“弟兄們,沖啊!”
“殺、殺…把他們全都殺光!”
車隊中的武士立即產生了騷動,就在這時,蓄勢多時的蘇唐猛地從河水中躍出,大正之劍刺入橋柱,再伸手一搭,搭住橋面,身形翻滾著飄起,劍光再閃,直射向車廂。
木質的車廂根本承受不住大正之劍的轟擊,如紙片般破裂開,蘇唐一眼看到里面坐著一個丑陋非常的中年的武士,對方的反應很快,手中已擎出一柄鋸齒彎刀,刀光閃過,蘇唐才聽到對方出了怒吼聲:“好大膽子!”
蘇唐劍光反撩,迎上對方的鋸齒彎刀,轟…在金鐵交鳴的轟響聲中,蘇唐的身影晃了晃,險些被震出車廂,而那中年武士吃了大虧,身后的車廂壁出現了一個大洞,他一個倒蔥栽便翻了出去,他倒是不想走,但架不住巨力的反彈,不得不走。
蘇唐把大正之劍插在地板上,一手抱起聞香的身體,另一手抱起釘在聞香腿上的橫木,奮力一投,把聞香遠遠扔了出去。
噗通…聞香落在五十余米開外的河水中,劇烈的震蕩,還有雙腿被扭曲傳來的痛楚,讓聞香雙眼翻白,幾乎當場暈厥,身體隨著河水上下起伏著,飄向遠方。
“二兄,我去追那小娘們!”胡戈吼道,接著從馬背上跳起,撲向河中。
胡戈一直認為自己非常聰明,有人襲擊車隊,終于出事了,相對來說,去追捕聞香應該安全的。
胡戈的身體飄在空中,突然感覺到什么,回頭向石橋看去,就在此刻,天地間陡然響起陣陣刺耳的尖嘯聲。
胡戈大駭,拼命揮動長劍,試圖護住自己的身體。
蘇唐一路追趕,始終在控制自己的情緒,終于到了放手一搏的時候,這幾箭又是含怒而,勁道要比平常時兇猛得多。
胡戈手中的長劍竟然箭氣轟得粉碎,接著粉碎的就是他的身體,迸濺的血肉如雨點般落在河水中。
“先殺了他!!”一直和胡戈走在一起的武士是領頭的,他怒吼一聲,反手中貨車中抽出一柄長達數米的巨型探海叉,身形躍起在半空,呼嘯著撲向蘇唐。
就在這時,一道刀光撕裂了車廂的地板,由下而上,卷向蘇唐的身體,附近還有三個武士怒吼著圍來。
此刻,蘇唐有機會跳入河水中逃走,但他要的斬盡殺絕,必須拖延胡家的長老們得到消息的時間。
蘇唐低喝一聲,飄動的斗篷突然向四周卷開,如一朵急膨脹開的烏云。
車廂底,那相貌丑陋的武士突然現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了,周圍變得一片漆黑,他立即收回鋸齒彎刀,斗訣更是運轉到極致,刀光忽左忽右,圍繞他的身體飛盤旋著,馬車的轱轆,還有上方的車廂,但凡接觸到刀光的東西,就會在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不止是他,那躍起在半空中的武士也急下墜,手中的巨型探海叉帶起一片片寒光,護住自己的要害。
他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周圍一片漆黑,敵人消失不見,隱藏在無盡的黑暗中,這時候先要做的自然是保護好自己,胡亂進攻沒什么意義。
可惜,他們什么都保護不了,蘇唐不可能放過機會。
蘇唐舉起劍,全力下劈,轟…大正之劍與鋸齒彎刀又一次重重撞擊在一起,那武士哀叫一聲,再握不住鋸齒彎刀了,刀光脫手飛出,遠遠落入河中。
想在這種硬碰硬的沖撞中拼個勢均力敵,先要做好身體上、還有心理上的準備,他只是在胡亂的舞動鋸齒彎刀,等察覺到巨力襲來,再想反抗已經晚了。
蘇唐手中的劍光展動,斜刺里斬落,那武士依舊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茫然舉起雙手,擋在身前,蘇唐這一劍,把那武士的雙臂連同脖頸全部斬斷。
蘇唐身形躍起,那向手持巨型探海叉的武士撲去,他的感應是籠罩全場的,只有這兩個武士才能對他構成一定威脅,其他的都屬于小嘍啰。
那武士似有所覺,突然挺起巨型探海叉,向蘇唐的方向刺來,探海叉刺得又快又猛,外放的靈力竟然凝成一道猶如實質的勁流,撲面貫至。
蘇唐的身形猛地伏倒,貼著橋面向前飛射,下一刻,他已經從那武士的小腿側擦過,劍光輕輕一帶,已把那武士的一雙小腿斬斷。
緊接著,蘇唐的身形如游魚般躍起,對方卻壓根不知道蘇唐已經到了自己后側,在他頹然栽倒的同時,巨型探海叉依然瘋狂的向前舞動著。
蘇唐挺劍刺出,大正之劍從那武士的后腦貫入,從額頭透出,那武士的動作戛然而止,巨型探海叉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在猙獰的面具下,蘇唐的頭已被汗水打濕,臉色也變得煞白,在四周彌漫著的黑云都開始向他集中,短短的時間,寬大的斗篷已變成了一襲窄小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