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邊滿是大大小小的光滑的鵝卵石,鋪在潔凈的細沙上,象遺落的珍寶。
習小茹樂壞了,縱身跳進溪水中,一邊往上跑一邊叫著:“哎呀呀…太舒服了,這才是住人的地方呢!”
周倩也跟著習小茹跳入溪水:“這水好清哦…看那,大哥看那,上面有潭水呢!”
按理說,路飛霞也應該跟著她們一起玩,但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蘇唐注意到,她時不時的偷偷看向方以哲,然后立即把視線轉移開,半晌,她終于忍不住了,說道:“方大哥,你的傷…”
方以哲沒想到路飛霞會突然和自己說話,又叫他方大哥,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急忙笑道:“蘇兄弟早就幫我把箭頭拔出去了,沒事的。”說完,他還特意活動了幾下胳膊,用事實做證明。
路飛霞還想說話,周倩大聲叫道:“老四,快來啊,快來啊…”
路飛霞只得轉過身,向溪水的上游走去。
“你們兩個快點滾,滾得遠遠的。”習小茹站在潭水中叫道:“我們要在這里洗個澡。”
“好呀好呀,幾天沒洗,身上都要臭了。”周倩叫道。
“大哥,你說過我們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家一起洗吧。”蘇唐道。遇到陌生人,他總會習慣裝靦腆、充老實,昭示自己的人畜無害,但時間長了,相互也熟悉了,一些本相就會慢慢流露出來,誰都不可能裝一輩子。
“洗你個頭!”習小茹大怒,彎腰抓起一塊鵝卵石便投了過來。
雖然習小茹沒有真的想用石頭去砸蘇唐,但聲勢太嚇人了,石頭裹挾著刺耳的勁風,直砸進一棵大樹的樹干中,比起蘇唐的夜哭弓也不遑多讓。
“可是…我也得洗一洗啊…”蘇唐道。
“滾!”習小茹言簡意賅的吼道。
“蘇兄弟,我們去下面吧,下面也有一個清潭。”方以哲笑道。
“也好。”蘇唐向下游走去,走了幾步,他突然想起什么不放心的事了,轉頭叫道:“大哥,你…你們不要亂下雨啊!”
“你個混蛋!回來!你要有種你就回來!!”習小茹氣得滿臉通紅,邁步走上岸,看樣子是想追過來。
周倩也怒了,就連路飛霞,也暫時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蘇唐身上,氣呼呼的瞪著蘇唐。如果沒有方以哲在,她們倒不會這樣生氣,畢竟蘇唐屬于經歷者,聽都聽過了還有什么可在乎的?而方以哲還算外人,讓外人知道下雨的事情,太丟人了。
“快跑。”蘇唐叫道,說完頭也不回的沖向下游。
方以哲被搞得摸不清頭腦,只得跟著蘇唐一起跑。
天快黑了,大家也都洗完澡了,三個女孩子的心情都變得格外愉悅,還哼起了歌。
蘇唐開始準備食物了,習小茹看了一眼,又皺起眉,突然對潭水另一邊的方以哲叫道,她的口吻很親切:“小方啊,這里有沒有魚?或者…找些別的吃的,野果也行啊,小三帶的那些東西都太難吃了!對了,你那兔子能不能吃?”
方以哲正在收拾那只火兔,聞言抬起頭,想了想:“這是成年火兔,不好吃的,如果是幼兔還能勉強下口,嗯…這樣吧,我到周圍轉一轉,看能不能抓到些什么。”
“好啊好啊。”習小茹連連點頭,隨后瞪了一眼,在身邊拍了拍,示意蘇唐過來坐下。
蘇唐沒有警惕心,因為這丫頭壓根不知道記仇,過去的事就都過去了,絕不會舊事重提。
“大哥,怎么了?”蘇唐坐到一邊問著。
“小三啊,你看人家小方多能干?你得多學著點,懂么?”習小茹語重心長的說道。
“大哥,我也沒偷懶啊。”蘇唐極委屈:“哪一天晚上不是我在值夜,只有到了早晨才能睡那么一會。”
“值夜有什么了不起的。”習小茹撇嘴道:“而且我不是說過么?你困了可以把我們叫醒替換你啊?!”
“大哥,別開玩笑了,你們一個個睡得象死豬一樣,我能叫醒哪個?好不容易把你叫醒,你還打人…”蘇唐更委屈了。
“你才是死豬呢!”習小茹抬手在蘇唐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其實她也就是嘴硬罷了,蘇唐白天要到處尋找痕跡追蹤,晚上還要值夜,這幾天真的累壞了,眼中已滿是血絲,她知道蘇唐有多累。
又聊了一會別的閑話,方以哲背著一只小山羊回來了,似乎也看出了別人少有野外生活的經驗,沒叫人幫忙,獨自剝下山羊的皮,又開始準備木架和篝火。
蘇唐發現路飛霞一直在偷看方以哲,那神態,似乎芳心已經萌動了…
蘇唐心中偷笑,干咳一聲:“我有四句真言,可網盡天下男女情事,老四,你想不想聽?”
“啊?”路飛霞被嚇了一跳。
“四句真言?網盡天下男女情事?就你?!”習小茹嗤笑道,她才不信呢。
“說白了,就是給人一種全新的體驗。”蘇唐沒理會習小茹,對路飛霞說道:“比如說,男孩子追女孩子,要記住兩點,若她涉世未深,你就帶她閱盡人間繁華,若她心已滄桑,你就帶她去坐秋千木馬。”
“哈哈哈…”習小茹笑得直打跌:“小三啊,我看你一輩子是找不到老婆了,坐秋千坐木馬有什么可稀奇的。”
“那女孩子追男孩子呢?”路飛霞卻沒笑,問得很認真。
“還是兩句話,若他情竇初開,你就寬衣解帶,若他已閱人無數,你就爐邊灶臺。”蘇唐道。
“就知道你沒好話!”習小茹又氣又笑,一把揪住蘇唐的衣領,把蘇唐推倒,接著她竟然一屁股坐在蘇唐身上,用拳頭胡亂打著:“我叫你寬衣解帶…我叫你寬衣解帶!老二老四,你們也別閑著,都過來,干他…”
周倩本就愛鬧,立即撲過來按住蘇唐雙腿,還用手在蘇唐的腿上掐著,不過,路飛霞卻沒動。
在以往的歲月里,習小茹和周倩把絕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修行上,某有閑暇的時光又到處胡鬧,和那些情竇已開的女孩子屬于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什么寬衣解帶、什么男女情事,她們懂,但不是真的懂,又野慣了,覺得這樣沒什么,只是自家兄弟打鬧罷了。
連打了十幾拳,習小茹晃動著自己的拳頭,喝道:“服不服?”“大哥,你先起來,先起來吧…我服了,心服口服!”蘇唐露出焦急之色:“你再不起來,有的地方就要不服了…”他真心不想出丑,但這丫頭的力氣太大了,他怎么使勁也掙不開。
“還嘴硬?誰敢不服?!”習小茹威風凜凜的叫道。
叫聲剛落,習小茹便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她身下撞了撞,正撞在極其敏感的地方,冥冥中似乎在回應她的話,我敢不服!
習小茹愣了片刻,如觸電般跳起身,指著蘇唐:“你…你你…”
女人是需要開竅的,而開竅似乎總離不開‘撞’的方式,路飛霞在生死關頭,被方以哲那舍身一撞,撞出了初開的情懷,現在的習小茹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