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唐不想犯交淺言深的錯誤,所謂yu速而不達,那少年則顯得很有禮貌,或者說,是一種矜持,從清晨一直到容姐把早餐送過來,聊天始終在花鳥魚蟲等等輕松的話題上打轉。
早餐后,容姐找到個機會,再次和賀遠征談起坐船離開暗月城的事情,但這一次被賀遠征明白拒絕了,賀遠征的理由很簡單,人家因救自己惹上麻煩,但事情沒有明朗之前,離開暗月城,只為明哲保身,這是不仁不義的懦夫。
容姐沒辦法勸了,她了解男人的堅持,那時候她的男人不顧傷病,和朋友們去熔巖山冒險,結果一去不回,同樣是因為放不下那份堅持。
轉眼入夜了,暗月城的局勢越來越混亂,天機樓、陳家、丁家和怒海團都加入了戰團,一方面是為了自保,一方面也是為了報復,因為各家都遭受了嚴重的損失,只不過他們還能保持一定的底線,并沒有投入核心戰力,比如谷大先生一直呆在天機樓里,怒海團的主艦依然在海面上游弋。
如果他們也赤膊上陣了,將代表暗月城的紛爭已進入尾聲。
和暗月城的處處火光相比,千奇峰顯得很安靜,此地居高臨下,可以把暗月城的一切變化都看到眼里。
夜深人靜,千奇峰南端一處偏院里,廂房的門被悄無聲息的推開,一條黑影鉆了出來,沿著墻根彎腰向前走,接近院門時,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他立即匍匐在墻角的暗影中。
一個遺族女孩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進院,剛走出、四步,那黑影悄悄從后面摸上來,一手猛地捂住遺族女孩的嘴,另一只手挺起匕,在遺族女孩頸間劃過。
匕很鋒利,那遺族女孩的氣管、食管、血管全部被割斷,鮮血伴著沫向外噴濺,生命力在快速流逝,隨后她的身體軟軟向下滑倒()。
又一個黑影鉆出廂房,前一個黑影向對面的廂房做了個手勢,隨后守在院門前,新出來得黑影湊到對面的廂房門前,聽了聽里面的動靜,把匕探進門縫,挑動幾下,房門便開了。
那黑影鉆了進去,隨后里面噗噗的聲音,還有人在悶哼,接著房間又恢復了平靜。
下一刻,那黑影踉踉蹌蹌走了出來,院門前的黑影發覺不對,急忙迎上去,壓低聲音問道:“怎么回事?”
“蛇…我被蛇咬了…”
“里面幾個人?”
“就一個…已經被于掉了。”
“你在這里休息一會。”那黑影說完,轉身向他鉆出來的廂房走去。
片刻,一條又一條黑影出現了,轉眼之間,院中多出了五、六十號人,都穿著黑衣,蒙著面,身體和周圍的黑暗融合在一起,暴露在外的眼睛炯炯有神,充滿殺氣,不少人口中還叼著一截樹枝,似乎是為了避免發出無謂的聲音。
居中的一個黑衣人舉起手,向前一揮,黑影們開始向四下散開,他們對千奇峰的地勢顯得為熟悉。
在夜幕的掩護下發起暗襲,加上熟知地形,周圍的人又都在休息,看起來黑影們天時地利人和都占全了,不過,這里是千奇峰,是蘇唐和小不點所在的千奇峰 沿著山勢鋪下去的無數蔓藤都開始蠕動起來,猶如一條條巨蛇,向峰頂游去,在遠方看去,整座千奇峰似乎在瞬間便擁有了奇異的生命力,就像一只巨大無比的烏賊,無數游動著的蔓藤,便是烏賊的觸角()。
黑影剛剛接近另一座小院,腳下突然一緊,等他低頭向下看,發現腳脖上不知道什么纏上了一根藤條,他俯下身想用匕去割,結果藤條突然開始甩動,那黑影居然被甩出幾十米高。
下一刻,藤條開始向下揮舞,那黑影象如一顆炮彈一般向下砸落,口中叼著的樹枝早就掉了,發出凄厲的慘號聲。
嗵…那黑影重重砸在石板上,本身的重力,還有藤條向下揮舞的力道,加上幾十米的高,讓他的身體變得象踩爛了的柿,連石板也被撞碎了,鮮血濺起老高,隨后象雨點灑落在周圍,連前面的院、還有正房廂房上都落上了血滴。
慘叫聲在夜色中傳出老遠,讓所有準備在暗中發起襲擊的黑影變得目瞪口呆。
賀遠征猛地從c花ng上跳起身,隨后便沖出房門,也是巧,院里正有兩個黑影,看到賀遠征,他們下意識的轉身就逃,逃到院墻便才反應過來,對方只是一個孩,他們有轉過身。
就在這時,他們感應到了一股恐怖的靈力波動,接著看到那孩向他們揮出一拳,轟…
近八、九米長,用磚石筑成的院墻竟然變得莫名的力量沖擊得粉碎,就好像有一座看不到的大山從這里飛過,那兩條黑影也被轟得支離破碎()。
顧隨風、寶藍、包貝也聽到了慘叫聲,紛紛起身,在山腳外巡邏的遺族人立即向山上奔去。
容姐被驚醒了,立即翻身下c花ng,隨后鉆到了c花ng底下,白天她就觀察過哪里有藏身之處,倒不是對蘇唐不信任,而是因為昨夜被嚇壞了。
“小姐,怎么辦?”黑影中有人問到。
沒有人回答,顯然被問的還無法拿定主意,就在這時,峰頂四處的樹林都撲簌簌的抖動起來,接著無數條粗大的蔓藤從林中撲出,向分散開的黑影們卷去。
在千奇峰上生長出的蔓藤,都經受過小不點的改造,和用靈力瞬間召喚出的蔓藤有著巨大的區別。
后者沒有自我生長的時間,戰斗結束,小不點凝縮靈力,那些蔓藤便會立即枯萎。
而千奇峰上的蔓藤都擁有了自己的生命,直徑粗的已經超過一米,更能達到余米長,藤質其堅韌,刀劍難傷,這樣的藤條不要說纏住人,就是揮打一下,便足以別人抽得筋斷骨折了。
慘叫聲此起彼伏,無需蘇唐等人動手,不到半息的時間,黑影們便少了一半以上。
“撤快撤這里有古怪”一個女聲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