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收元宮的山門前,幾個收元宮的弟子正百無聊賴的來回走動著,自從銅山城一戰之后,收元宮一下子就變得冷清了,雖然收元宮沒有參戰,但幾個修行世家還有老師道的覆滅,直接影響到了他們。
實際上整座銅山城和遠安城,都沒有多少修行者了,據說在那次沖突中,直接死在賀遠征手里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幾乎是把銅山城和遠安城的修行者一網打盡。
收元宮的人沒有逃離,是舍不得山中的靈脈,而且還存有些僥幸的心理,至少他們直接動手,千奇峰應該不會找上來。
“什么聲音?”一個收元宮的弟子突然叫道。
“那是”
一道黑點從林間飛出,直向收元宮的山門射來,還沒等那些收元宮的弟子們看清是什么,黑點已經射入山門邊的石碑中。
下一刻,石碑轟然炸開,無數石塊如暴雨般向四面八方迸射著,運氣不好的,直接被石塊砸飛,在空中繼續承受著不停的攻擊,運氣好的,也一樣被砸得頭破血流。
眨眼間,矗立上百年的石碑徹底消失了,剩下兩個還能動彈的收元宮弟子驚叫著向山門內跑去,他們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又到底是誰襲擊了他們,一邊跑一邊向后看著。
一縷黑煙在石碑原來的位置上升起,接著眼前一花,那縷黑煙變成了一個身穿長袍的年輕人。
那兩個收元宮的弟子立即明白,詭異出現的年輕人肯定就是兇手,他們奔跑的速度又快了一線,很快沖入前門,消失在影壁后。
收元宮后山的一處庭院中,一個形容枯槁的老者正端坐在花壇前,突然,一股嘈雜聲由遠及近,那老者皺起眉,慢慢抬頭向院門看去。
砰…院門被撞開了,幾個收元宮的弟子驚慌失措的跑進去,一疊聲叫道:“不好了,老祖,大事不好了…”
“莫要驚慌。”那老者挺腰站起:“出了什么事?”
“啟稟雁祖,有人打上門來了”其中一個收元宮的弟子叫道。
“什么?”那老者臉色一變,不由自主側轉身,似乎立即要逃走:“難道千奇峰的小賀來了?”
“不是他,是一個穿著白袍的家伙,年紀要比小賀大了一些。”那弟子道 那老者的神色有些緩和了,在這一帶,他只怕一個賀遠征,換成別人,他還是有些底氣的。
“走,我與你們出去看看。”那老者道。
一行人快步向收元宮的前門走來,遠遠看到大殿的時候,一群人驚慌失措的從后門沖了出來,四散奔逃,而大殿中還傳出了慘呼聲。
那老者長吸一口氣,舌綻春雷:“什么人敢在收元宮撒野?”
他感應到大殿中傳來的靈力波動并不算很強大,到了大祖這種境界,很多東西都可以隱藏,但靈力波動是做不得假的,對方并不是很強大,他的自信又平添了幾分。
大殿中傳出的靈力波動突然消失了,慘叫聲也隨著停了下來。
“見到老夫,就想做縮頭烏龜么?晚了”那老者再次怒喝道:“滾出來 話音未落,那老者反身從收元宮的弟子手中接過一柄雁翎刀,隨后身形飄起在空中。
就在這時,一片黑影遮住了天空,收元宮的弟子們若有所覺,抬頭望向高空,隨后一個個都呆住了。
一柄長達數百米的巨劍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空中,象一座巨大的山岳,遮住了陽光。
那老者也抬起頭,他的臉色一變再變,原本想立即沖入大殿內,現在卻連半步都挪不得。
轟…巨劍裹挾著風雷之聲,從高空墜落,那老者和收元宮的弟子們都拼命向后退去。
轟轟轟巨劍正刺入大殿的屋脊,幾乎把整座大殿劈成兩半,在劍鋒刺入地面的瞬間,大地開始瘋狂顫抖著,有半數以上的收元宮弟子都沒辦法站穩了,不停的仆倒。
緊接著,十數米高的大殿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轟擊力,開始成片坍塌,場中蕩起無數煙塵,直卷向高空。
一劍便摧毀一座大殿,這種場面讓收元宮的弟子們呆若木雞,那老者也是面如土色,旋即轉過身,向遠方飛掠而去。
只是,他的身形剛剛啟動,數道箭勁從煙塵中激射而出,封住了他的去路 那老者的身形戛然而止,剛才的攻擊只對他而發,態度很明顯,別人可以走,但他不能走。
那老者握著雁翎刀的手,蹦出了一條條青筋,在他記憶中,絕對沒有惹到過如此可怕的仇家,到底是誰?
蘇唐緩步從煙塵中走了出來,他的長袍雖然很潔凈,這就是領域的好處,只要他不愿,塵不能落、雨不能沾,領域所籠罩的范圍,是完全屬于他自己的世界。
“你是什么人?”那老者緩緩問道。
“我姓蘇,來自千奇峰。”蘇唐回道。
“蘇先生這是要趕盡殺絕啊…”那老者慘笑道,蘇唐的回答雖然簡單,但透露出了足夠多的信息,那老者全明白了。
“留著你們,早晚有一天會找千奇峰的麻煩。”蘇唐道:“除掉你們,這東南一隅,算是徹底于凈了。”
“于凈…呵呵呵…”那老者搖著頭,接著一刀斬向蘇唐。
刀光呼嘯,瞬間跨過幾十米的距離,斬擊在蘇唐胸前,蘇唐抬手一招,那柄頂天立地的巨劍陡然化作一縷黑色煙氣,凝聚在蘇唐手中,變成一柄三尺長、平淡無奇的劍。
轟…那老者釋放出的刀勁被蘇唐的劍光攔截,化作飛散的亂流。
那老者縱身躍起,又是一刀當頭劈下。
事實上,他選擇死戰,是因為自己傷勢尚未復原,逃是逃不掉的,還不如拼一次,或許能創造奇跡。
蘇唐再次舉劍,輕松自如的攔住對方的刀勁。
那老者的身形繼續飛射,刀勁一道接著一道,瘋狂的卷向蘇唐。蘇唐露出笑意,他的戰斗經驗已經足夠豐富了,那老者明顯有傷再身,靈脈運轉時有遲滯,又試圖逼近自己,應該是想用大訣賭一次。
不過,蘇唐并不擔心出現意外,他也想多一些見識。
雙方距離已經不足三十米了,那老者眼中閃過一縷喜色,接著便發出一聲咆哮,他的靈脈波動隨之暴漲。
那老者的身體象陀螺一般旋轉起來,點點刀光甩向空中,隨后如萬鳥投林一般,鋪天蓋地的向蘇唐卷去。
無數刀光凝而不散,象一團巨大的蜂群,籠罩著幾十米的空間,也封住了蘇唐所有的退路。
在刀光即將撞擊到蘇唐的瞬間,他的身形已經在原地消失,接著在廣場的另一端出現,他早就把傀儡送到了這個位置,隨時可以進行移位。
轟擊而來的刀光落空后,一個盤旋,又向另一端的蘇唐飛去。
蘇唐有些驚訝,立即展動身形,向高空射去,在他飄出七、八米開外時,原地又出現了一道淡淡的煙影。
如蜂群一般的刀光再次轉向,追擊在空中飛掠的蘇唐,蘇唐雖然把自己的速度放到極致,但刀光的速度更快,轉眼便追上了他。
嘭嘭嘭煙影剛剛出現,便被數道刀光擊潰,而蘇唐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那老者口鼻間已噴出了鮮血,第一次轉向容易,而第二次付出的代價,是第一次的幾倍,他已經無法承受,但又必須堅持下去。
嗡嗡…刀光又從空中落下,發出刺耳的嘯聲。
蘇唐皺起眉,這種大訣有些難纏,賀遠征當初是怎么應付的?他不可能象自己這樣隨意轉換方位,那只有一個辦法了,硬碰硬把所有的刀光全部擊散。
蘇唐抬手一招,魔劍在他上空驀然膨脹開,飛掠而至的刀光全部撞擊在魔劍上。
轟轟轟轟轟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連成了一線,瞬間承受了千萬次撞擊的魔劍,在微微顫抖著,還發出了鳴叫聲。
蘇唐露出驚訝的神色,他學了魔訣之后,魔劍已變得異常堅韌,竟然差一點沒能擋住,如果換成原來的魔劍,承受這樣一次攻擊,至少有三、五天他再無法啟動魔劍的元魄了。
那老者頹然栽倒,他已經精疲力盡了,靈脈也變得萎縮,再沒有辦法發起攻擊。
蘇唐收起魔劍,緩緩向那老者走去,那老者慢慢低下頭,收起雙腿,盤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長生宗的兩位大祖,是不是來過這里?”蘇唐輕聲問道。
那老者笑了笑,鼻孔陡然射出兩條血箭,隨后他的頭一下子耷拉下去。
蘇唐搖了搖頭,雙手張開,啟動夜哭弓,向著天空發出一道箭勁。
箭勁直接近云霄,旋即炸開,發出一聲轟響,緊接著,收元宮周圍發出了陣陣喊殺聲,計好好帶著怒海團的武士發起了攻擊。
蘇唐用腳尖挑起那柄雁翎刀,細細端詳著。
半個小時后,收元宮恢復了平靜,殺戮已經結束了,計好好帶著幾個武士大步向蘇唐這邊走來。
“先生,怎么了?”計好好發現蘇唐的表情有些不愉。
“沒事。”蘇唐輕聲道:“只是感覺…殺戮有些太重了。”
“那是先生心地太過仁善了。”計好好笑道:“這些家伙,根本就是死有余辜的。”
蘇唐自嘲的一笑,他當然清楚,自己和什么仁善沒有半分關系。
“問出什么了么?”蘇唐道。
“有幾個人倒是見過長生宗那兩個大祖,但長生宗的大祖為什么要來收元宮,他們就不知道了。”計好好回道。
“那誰知道?”蘇唐問道。
計好好的視線轉到那位雁祖身上,沒有說話。
蘇唐沉默了,想阻止一位大祖自絕,難度太大,不要說他,就連那大魔神司空錯,也未必能攔得住,如果連這點自由都無法擁有,大祖未免太可憐了一 “這里的靈脈還算不錯。”蘇唐緩緩說道:“還有老師道,那邊沒有人占吧?”
“誰敢?”計好好冷笑道:“那里是我們打下來的地盤”
“你在這里留些人手,再派一些到老師道去。”蘇唐道。
“明白的,先生。”計好好道,隨后猶豫了一下:“我們的人不太夠申了,先生,是不是讓薛家那邊出些人手?”
“也行,你和他們說吧。”蘇唐沉吟了片刻:“要不然,這兩處靈脈就分給薛家一處,我們又占了銅山城和遠安城,薛家卻一直沒有收獲,心中難免有些不喜,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反正我們有千奇峰,也不差這一處靈脈。”
“先生仁善。”計好好急忙道。
“我怎么總感覺你在罵我?”蘇唐苦笑道。
“先生這是哪里話?”計好好被嚇了一跳。
“這里的事情都交給你了,有你和十一在,我還是很放心的。”蘇唐道:“也可以把賀小哥請過來,千奇峰有雷老坐鎮,足夠了。”
“先生,那毒心蕭孫還在暗月城,十祖會的金祖陳言又在丁家…”計好好道:“讓賀小哥過來,萬一那邊…”
“你去寫封飛信,讓賀小哥把金祖陳言帶過來吧。”蘇唐道:“和十祖會周旋了這么久,也該去他們本宗看看了。”
“好的,先生。”計好好應道。
袁海龍有傷在身,蘇唐沒讓他參與收元宮的戰事,當然,這只是理由,實際上蘇唐不想讓袁海龍看到自己無情的手段,更不想讓袁海龍看到魔劍,這些大世家的弟子,不管實力怎么樣,眼力一個比一個高明,稍有不慎,秘密就要泄露出去了。
十天后,賀遠征帶著陳言趕到了,蘇唐親自到驚濤城的碼頭迎接,袁海龍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一定要跟著,這段日子里,他沒少聽說賀遠征的威名,一定剛要親眼見見那位傳奇般的少年英雄。
怒海團的戰船停在碼頭上,賀遠征當先走下戰船,安靜的陳言緩步跟在身后。
“小賀,辛苦了。”蘇唐迎上前,露出微笑。
“我只是坐了幾天船罷了,有什么辛苦的?”賀遠征視線一掃,落在了袁海龍身上。
袁海龍正目瞪口呆看著賀遠征,整個人都傻了,嘴唇也在囁嚅著,只不過蘇唐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賀遠征身上,沒有發現袁海龍的異常,反而是陳言,看得明明白白。
“海龍哥,又見面了。”賀遠征笑道,隨后向袁海龍彎了彎腰:“我賀遠征在這里有禮了。”
“不敢不敢…”袁海龍抽搐一般擺動著手,腦袋也搖個不停:“賀…賀…”
“海龍哥,不是吧?才幾年不見,就不認得我賀遠征了?”賀遠征道。
“怎么會…”袁海龍呻吟一般倒抽了一口氣:“賀蘭…”
“海龍哥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每次見面你都要提我姐姐的名字?哦…你在打我姐姐的主意是不是?”
“沒有沒有沒有…”袁海龍瘋魔了一般拼命擺手。
“你們兩個認識?”蘇唐很驚訝。
“當然認得了。”賀遠征笑道:“我們賀家和他們袁家,關系一向很不錯呢,海龍哥,是不是啊?”
“是是是…”袁海龍忙不迭的應著。
“老袁,你是不是做過什么虧心事了?”蘇唐狐疑的問道:“怎么感覺你“海龍哥應該是看到我太高興了。”賀遠征抬手在袁海龍的肩膀上拍了拍“小賀,你在于嗎?”蘇唐瞪大了眼睛,因為他感應到賀遠征在運轉靈脈“是是太高興了。”袁海龍總算恢復了常態,隨后齜牙咧嘴著:“賀大少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家里都亂成什么樣子了?如果不是你,你姐姐也不 “別說這些了。”賀遠征皺起了眉。
袁海龍立即閉嘴,蘇唐更懷疑了,袁海龍是堂堂的大祖,在那蘇輕波面前,神態也是很隨意的,怎么看到賀遠征之后,會這樣緊張?
“老袁,他姐姐怎么了?”蘇唐問道。
“這個…”袁海龍瞟了賀遠征一眼 “海龍哥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每次見面你都要提我姐姐的名字?哦…你在打我姐姐的主意是不是?”
“沒有沒有沒有…”袁海龍瘋魔了一般拼命擺手。
“你們兩個認識?”蘇唐很驚訝。
“當然認得了。”賀遠征笑道:“我們賀家和他們袁家,關系一向很不錯呢,海龍哥,是不是啊?”
“是是是…”袁海龍忙不迭的應著。
“老袁,你是不是做過什么虧心事了?”蘇唐狐疑的問道:“怎么感覺你“海龍哥應該是看到我太高興了。”賀遠征抬手在袁海龍的肩膀上拍了拍“小賀,你在于嗎?”蘇唐瞪大了眼睛,因為他感應到賀遠征在運轉靈脈“是…是太高興了。”袁海龍總算恢復了常態,隨后齜牙咧嘴著:“賀大少啊,你知道不知道,你家里都亂成什么樣子了?如果不是你,你姐姐也不 “別說這些了。”賀遠征皺起了眉。
袁海龍立即閉嘴,蘇唐更懷疑了,袁海龍是堂堂的大祖,在那蘇輕波面前,神態也是很隨意的,怎么看到賀遠征之后,會這樣緊張?
“老袁,他姐姐怎么了?”蘇唐問道。
“這個…”袁海龍瞟了賀遠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