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么?”聞香懶洋洋的說道,隨后晃了晃自己的手:“不止他,我也是誅神殿的‘余孽,,怎么?小矮子,你有話說?”
踏上修行路,能進入那些大門大派,固然是好事,因為擁有名師的指點還有海量的資源,但能在相對貧瘠的地方脫穎而出的,更不容易,實力固然未必能比得上強者,不過意志、頭腦大都不是泛泛之輩。
童飛少年時便為父報仇,錘殺了生母與奸夫,其心狠手辣自不用多說,加入妙道閣之后,又不知完成了多少次任務、殺過了多少人,早已淬煉出了堅韌無比的心志,但是,看到聞香那只呈烏黑色的手,感受著聞香散發出的氣息,加上有宗一葉的提示效果,童飛再次想到了什么,手中的大鐵錘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不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境,而是他接收到的信息太過恐怖。
“生死決…呵呵…雷音決…”童飛象木偶一般慢慢轉動著,視線落在了蘇唐身上:“不知道蘇先生…又能給我什么樣的驚喜?”
“我和他們可不是一路的。”蘇唐笑嘻嘻的說道:“我是好人。”
聞香翻了翻白眼,那意思他們誅神殿的就不是好人了唄?宗一葉有所觸動,用復雜的目光看著蘇唐,明知道他們是誅神殿的,還要幫他們,這個蘇先生倒是夠情深意重的了。
“我…”童飛的表情比哭都難看:“賊船啊…”
“才知道?”聞香淡淡說道:“前幾天我們商量事情的時候,我為什么要把蘇唐趕開?就是因為不想讓他陷得太深啊。”
“那怎么不把我也趕開?”童飛叫道。
“你那么熱情,我不想傷害你的積極性。”聞香道:“再說我以為你知道了。”
我知道個屁啊知道還不早跑了?童飛心中狂叫,但面上依然保持著麻木的神色。這和以前的生活不一樣,以前只是對付單個人,或者對付一個流浪武士群體,和聞香走得近了,卻是等于和整個修行界為敵,這目標太龐大了,大得讓他窒息。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聞香道:“小矮子,我給你找個地方,你還是乖乖跟著我走吧,然后研究你的手藝,慢慢修行就好,無聊了也可以幫我出出主意,說實話,你這樣的不太適合到處行走,特征太明顯。”
要逼良為娼么?童飛痛苦的閉上眼睛,除非把整個鎮子的人全部殺掉,否則,他將被認定是誅神殿余孽中的一員,聞香說得沒錯,他的特征太過明顯了。
“蘇先生,你怎么說?”童飛問道,他當初遇到蘇唐后,是蘇唐把聞香找來的,所以蘇唐理應承擔一些責任,太坑人了…
“聞香需要幫手。”蘇唐輕聲道。
“好吧…”童飛意識到自己問了個極其愚蠢的問題,這對公母倆奸情正濃,怎么可能幫他說話蘇唐的視線落在了梅妃身上,目光閃爍不定,而梅妃則在怯怯的看著他,臉上的掌印愈發紅腫了 “說實話,你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意外驚喜…”蘇唐輕聲道:“真沒想到,你會扮得這么象。”蘇唐心中升起極大的疑團,因為梅妃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個未涉世事的小姑娘,雖然看起來很放浪,但想想她生長的環境,能找到一個無可挑剔的理由,可是,她的演技太精湛了,將心比心,如果換成他自己,也極有可能被騙住。
“老祖以前總喜歡玩…要么讓我扮新娘子,他扮強盜,要么讓我扮大家閨秀,他扮流浪武士,扮得不好是要受罰的…”梅妃越說聲音越小。
蘇唐恍然大悟,原來那軒轅盛世是個如此有追求的人…可惜生不逢時,換到另一個世界,肯定會在各種制服控、絲襪控、翹臀控中流連忘返。
“還疼么?”看著梅妃臉上的紅腫,蘇唐鬼使神差問出了一句,隨后發現自己似乎過于關心了,急忙道:“你做得很好。”
梅妃陡然露出驚喜之色,隨后搖頭道:“不疼的,這不算什么…”
“心疼了?”聞香語氣的酸味極重:“如果讓我來做,會做得更好。”以前的聞香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只能說,吃醋的女人大都缺乏理智。
“是呀,我也可以。”寶藍接道,她也不太舒服。
“你們你們都是宗師。”蘇唐無奈的說道:“能騙得了誰?讓你們去就是找死了。”
宗師是一個很特殊的門檻,斗士可以隱藏自己的實力,他們的靈力無法外放,大宗師也可以隱藏自己的實力,他們達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唯有宗師,靈力超過一定界限,卻又不能自如控制。
蘇唐剛剛接觸修行時,宗師對他來說是深不可測的存在,等到他真正成了宗師,卻又發現,說宗師只是個門檻是極有道理的。
聞香和寶藍都不說話了,隨后聞香轉移了話題:“一葉,搜搜那老家伙,大宗師呢,肯定有私貨 “這個是誰?”蘇唐道:“是胡闊海還是周定?”
“應該是周定。”聞香道:“你那朋友不是告訴你了么,胡闊海好色,周定愛財,如果是胡闊海,看到你那么欺負阿梅,早就跳出來了。”
“這柄劍不錯。”宗一葉抽出那老者腰間的長劍,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笑道:“頭,你應該學著用用靈器了,別總把爪子亮出來,怪嚇人的。”
“你找死是不是?”聞香沒好氣的說道,畢竟是女孩,宗一葉說的她死訣太過嚇人,自然不高 “哇…還有丹藥呢。”宗一葉從那老者懷里掏出一顆火紅色的葫蘆,打開葫蘆蓋,輕輕嗅了嗅,叫道:“好香,這是什么丹藥?”
“沒見識。”聞香道:“拿過來讓我看看。”
宗一葉把葫蘆扔給聞香,聞香倒出一顆紅色的丹藥,觀察片刻:“象離火丹,沒想到啊,這周定居然修行出真火來了,嘻嘻…寶藍,正好是你的克星呢,可惜啊,他根本沒機會出手,如果讓他出手,我們這里肯定要有人受傷。”
“離火丹對我們沒用呀。”寶藍顯得有些失望。
“是沒用。”聞香嘆了口氣。
“給我。”蘇唐伸出手,他猛然想起,他煉化的水晶球可是具有火屬性的,興許對他有大用。
宗一葉站起身,他手里多了幾個小瓷瓶,雖然收獲的東西少了些,但一個大宗師帶在身上的,絕對不是凡品。
“現在方正閣和周定都死了,我們返回飛鹿城,再于掉那個胡闊海,然后就可以去別的地方逍遙自在了”聞香大聲道。
“走,大家快一些,省得夜長夢多。”蘇唐道。
走出酒館,車隊的車夫們看到酒館內爆發血案,都逃走了,而包貝帶著遺族射手們出現在鎮中,接管了那些馬車,隨后車隊轉向,奔著飛鹿城的方向馳去。
兇徒們走了,又過了許久許久,酒館的祝老板哆哆嗦嗦的走了出來,后邊跟著幾個面如土色的伙計,看著滿地的鮮血和尸體,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些兇徒利用雞鳴鎮設伏,殺掉了弘陽門的長老和弟子,無疑給雞鳴鎮帶來了滔天大禍,搞不好整個鎮子就要灰飛煙滅了。
“老板,我們怎么辦?”一個伙計悄聲問道。
“怎么辦?你問我?我去問誰?”祝老板尖叫道,他顯得很失態。
安靜了片刻,一個機靈些的伙計急道:“他們還要去飛鹿城害胡長老,禍事越來越大了,老板,我們…我們還是跑吧”
祝老板如夢初醒,轉身喝道:“你們幾個,快馬去雞冠山,把這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趙長老,讓趙長老拿主意,快快快…”
“老板,我們哪里有馬啊?只有幾匹騾子。”
“騾子就不能騎?”祝老板象打了雞血一般聲調越來越高:“這是救命的時候,片刻耽誤不得,你們快去”
雞鳴鎮距離雞冠山只有五十余里,夜半時分,一條人影悄然在酒館外的落下,緩步走了進來,那是一個面目陰沉的中年人,他一言不發,進門后便死死的盯著那老者的尸體。
祝老板一直象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不敢休息、不敢離開,也不敢亂動地上的尸體,看到那中年人進來,他迎上幾步,用哭腔叫道:“趙長老,您可算來了…”
那中年人依然沒發現,臉色越來越猙獰,他所散發出的氣息逼得祝老板連退幾步,滿腔的委屈都被堵了回去。
鎮外響起陣陣的馬蹄聲,時間不長,十幾匹快馬都在酒館前停下,隨后一群武士沖了進來,看到酒館內的慘象,都呆若木雞。
“趙長老,那些兇人又去飛鹿城了,要害胡長老…”祝老板戰戰兢兢的叫道。
“我知道。”那中年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吳洲,沈永言,你們兩個馬上去十祖會找門主,讓他立即返回雞冠山。”
“師父,去十祖會一來一回怎么也需要一個月,遠水解不了近渴啊。”一個武士道。
“那就不去了?”那中年人陡然爆發,吼道:“你們留在這里又有個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