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和一條倒沒發覺不妥的地方,或許,莽山土人的風俗習慣就沒把這當回事,寶藍知道羞澀,縮在那里不動,她們卻自然的走來走去,渾然不知自己已春光大露了。
小丫用樹枝編成個小網,放上幾枚野雞蛋,給蘇唐送了過來,而寶藍只推說自己不餓,她也沒心情吃東西。
蘇唐吃了兩枚野雞蛋,拿起第三枚時,皺眉一皺,突然道:“寶藍,你小心。”
寶藍愣了愣,急忙抄起自己的長弓,她的長弓已經被毀,童飛也沒辦法完全修補好,戰力銳減,只是,她也沒有別的武器好用。
蘇唐長身而起,就在這時,一道道黑色的流光從樹林中而出,其中只有兩道射向蘇唐,其余的全部射向了寶藍。
蘇唐身影連閃,欺到寶藍身前,手中多出一道劍光,箭雨的速度雖然極快,但他已占了先機,本可以輕松避開的,不過,寶藍在他后方,他只能硬擋。
鏘鏘鏘…蘇唐手中的大正之劍劃出一片片光幕,把而來的流光全部攔下,下一刻,寶藍發出驚呼聲。
那些黑色的流光彈飛出去,落在地上,竟然變做一條條尺許長的蛇,翹首擺尾,吐著蛇信,發出嘶嘶的響聲。
看到那些黑蛇的蛇頭都呈三角形,如箭頭般尖銳,寶藍立即反應過來,這些蛇極可能含有劇毒。
“先生小心。都是毒蛇!”寶藍叫道。
蘇唐有些吃驚,事實上憑著敏銳的洞察力,在箭矢破空飛來時,他就看出那些箭矢都是蛇,所以用得力道很輕。免得結下仇恨,只是把蛇擊傷就可以了,沒想到,那些蛇的外鱗如鋼鐵般堅硬,竟然毫發無傷。
“是朋友,不要打!不要射箭!”小丫看到那些蛇,急忙跳起身。一邊舞動雙手一邊大叫著。
“是貝姐姐嗎?我是一條啊。我是一條!”一條也在大叫著。
林中的人再沒有發動攻擊,片刻,十幾條人影緩步從林中走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紀在二十一、二歲左右的女孩,上身穿著豹紋皮襖,下面穿著豹紋裙。連腳上的鞋子都是豹紋的,她身后跟著十幾個精壯的漢子,都在用警惕的目光盯著蘇唐。
那些漢子的裝扮都很平常,但他們掛在后背的箭壺,就顯得格外恐怖著,那里面都是一條條的黑蛇,不停舞動著、嘶叫著,讓人望而生畏。
蘇唐從沒聽說過世上有人用蛇來充當箭矢,也就是他,第一眼便看出了端倪。如果換成懵懂不知的人,在剛才的交手中極有可能吃上大虧。
那為首的女孩長得劍眉朗目,她看了看蘇唐,隨后把視線轉向小丫和二條,皺眉道:“你們兩個也太貪玩了吧?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們多久?!”
“不是的,我們被人抓住了!”小丫眼含熱淚為自己辯解道。
“是啊是啊,我們采藥的時候被打昏了。等我們醒過來,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小丫和二條爭著述說這幾天的遭遇,蘇唐又在石頭上做了下來,這種時候和人動手太尷尬了,他都能感覺到隨著自己的動作,下面一直在晃來晃去,寶藍更不用說,已縮到了石頭后,緊張的盯著那些精壯漢子。
好半天,小丫和二條才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大概講述了一遍,當然,她們著重介紹了最大的大好人蘇唐。
那女孩聽得臉罩寒霜,隨后對蘇唐點頭道:“閣下,多謝了。”
蘇唐笑了笑:“不客氣。”
那女孩回身道:“我們走。”說完,她一手拉住一個女孩,向來的方向走去。
蘇唐被搞得一愣,那兩個女孩也很驚訝,小丫低聲道:“貝姐姐,人家把我們送到這…”
“閉嘴!”那女孩喝道。
小丫不敢說話了,但還是努力回頭看向蘇唐,眼中充滿了歉意。
轉眼,莽山土人們都鉆入了山林,消失得無影無蹤,寶藍瞪大眼睛:“這是什么人呀…我們這么遠把人送回來,只是說一聲謝謝?”
“呵呵…”蘇唐笑了笑,回身壓低聲音道:“罵他們。”
寶藍愣了愣,叫道:“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
“罵啊…這叫罵人么?”
“簡直是喪盡天良!”
“有些過了,演的成分太大。”蘇唐指點道。
寶藍的表情很糾結,罵人真不是她的長項,隨后又叫道:“這些莽山土人,都是無情無義的,先生,下次再看到,可不要管閑事了。”
“再狠點。”
“就算是條狗,要餓死了,我給它扔根骨頭,它還知道向我搖尾巴,討好我呢,他們連狗都不如!”
“這樣差不多,繼續。”蘇唐道。
“活該他們一輩子躲在莽山里,走不出去,這樣的人,沒有誰會喜歡他們!”寶藍繼續叫道。
蘇唐走到溪水邊,拿起他和寶藍的衣服,隨后走進篝火,用腳把篝火踢散,又抹去沾染著灰燼的沙子,試探了一下沙礫的溫度,還好,烘烤衣服是沒問題的。
蘇唐把衣服放在沙礫上,走回到沙洞旁,那兩個女孩的衣服都沒帶走,他隨手拿起一件,用力擰干。
接著,蘇唐把衣服扔給寶藍:“穿上,然后出來繼續罵,你蹲在那算怎么回事?再拖一會,他們就能發現不對了。”
寶藍罵人時的情緒倒是無可挑剔的,很激憤、很昂揚,但措辭就有些可憐了,翻過來調過去就那么幾句。
足足罵了十來分鐘,蘇唐才道:“好了,準備準備,今天在這里休息。”
“命主,他們還在?”寶藍低聲道。
“嗯。”蘇唐似笑非笑的回道:“看看他們能忍到什么時候。”
轉眼過了一夜,蘇唐和寶藍能吃得下,也能睡得著,而躲在山林中的莽山土人一直沒有露頭,他們可能是對所有的外來者都保持著高度警惕,不想發生什么接觸,不過蘇唐明白,如果莽山土人真的要把他拒之門外,也用不著派人留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