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拳道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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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定格在羅川念海上方。
無數個念頭從羅川念海中升騰涌出，如繁星點點，聚散離合，或是淘汰，或是相聚，衍生出新的念頭想法。
這些念頭如流星劃閃，亦如白駒過隙，飛快掠過，每一個念頭的聚合相衍、靈光一動，都會讓羅川大有斬獲。
就在這時，記憶畫面猛然破碎，無數念頭四散分離，只留下最后一個靈光一閃的念頭。
“秩序和平衡…輪回道座和五重空間…時間和空間…”
萬分之一彈指剎那不到，羅川低下頭，目光落向手腕處始終未能完全綻放的第五瓣紫色小葉。
他在被炸毀的九龍仙庭中悟道，感悟空間的混亂，兩個月來不斷地瞬移在一個又一個變化不定的空間縫隙間，對于空間之道的領悟已經達到一個非同一般的地境，大半個身子都已進入五重空間之道的門檻，卻遲遲沒能徹底參悟五重空間。
四重空間，已經是九天界的極致。
而五重空間則超然于九天之上，一旦領悟五重空間，即便在星隕深淵亦能橫著走。
昔日九龍君敢去挑戰圣賢，想必也是擁有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依仗，這五重空間或許便是其中之一。
羅川原本以為這一次空間悟道就到此為止，很難再有突破五重空間的希望，然而北極大帝這一拳，代表全新秩序和道義法則的一拳，卻讓羅川豁然開朗，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天南域，初次面對新舊天南六星道義和本源時的心境。
新的秩序和道義看似是無解。
然而事實上，它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時間。
秩序和道義再強盛無解，卻也抵擋不了時間的摧殘和侵蝕，輪回破碎，圣帝被囚，六圣賢制定新的秩序…這一切便是最好的證明。
輪回拳道，不敵北極大帝的拳道，只是因為，在羅川的輪回拳道中，時間是靜止的，屬于舊的時代，拳道亦是如此，屬于過去的秩序。
可若是，讓輪回拳不再靜止，不再停留于舊的時代和過去的秩序，讓時間流動起來，引領輪回道義，重建未來秩序，那一切又將會截然不同。
羅川眼睛亮了起來。
繼《時經》和《生死筑基功》后，第三篇道義經書的雛形隱隱在羅川腦海中形成。
這第三篇道義經書，是關于拳道，關于輪回，關于空間…關于未來的秩序！
生死之際，千鈞一發之間，羅川哪有工夫去完成這一切，他所想出一切也只不過是為了眼前這一場拳道爭鋒！
就在這一會兒工夫，羅川的拳道光波被碾壓得只剩下三十余丈。
然而并沒有人發現，羅川節節敗退、即將潰敗的拳道，隱隱生出了一絲變化，像是風的無形，水的無常，玄而又玄，卻又極其難以察覺。
喝彩聲如山呼海嘯，歡呼聲亦震耳欲聾，上百萬修士興冇奮地注視著即將上演的冇注定將會載入仙史的一幕。
北極大帝這一拳下去，所擊毀的不僅僅是九龍君，更是一個壓在九天修士心頭無數年沉甸甸的魔障！
“九龍，你是史上最強亂道者，能擊敗你的除了圣賢，便只有本帝。”
“因為本帝，便是天命真主。”
“記住，殺你的這一拳。”
“名叫天命！”
北極大帝的聲音中充滿著無邊霸氣，勢在必得。
轟隆！
象征著新時代道義秩序的天命一拳，終于碾壓碎了羅川的輪回一拳，轟然擊中羅川！
每一名修士甚至每一個生命存在都算是一個能量體，尤其像羅川這等層次的修士，體冇內所擁有的本源力量何等驚人，一拳爆擊之下體冇內能量猛然炸開所釋放出的破壞力絕非普通修士所能承受的。
北極大帝一拳擊中羅川時，帝君強者們紛紛后退，次帝君以下的修士向遠方撤去。
他們想象中爆炸并沒有發生，除了拳爆虛空的轟響外再無其它聲音。
修士們回頭望去，無不震驚。
北極大帝的天命一拳并沒有真正擊中羅川，在距離羅川的拳頭還有三寸處被羅川擋了下來。
帝君層次的強者交手，隔著數十上百里轟殺亦是稀松尋常，這短短三寸的距離何等的微不足道，可就是這三寸之間，羅川的拳道儼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此刻，不僅是北極大帝，在場大多數帝君都已看出，羅川拳道明顯和之前不一樣，究竟哪里不一樣，誰也說不上來，似乎更加飄渺、無常、高深、超然…嘩！嘩！嘩…一道道忽明忽暗的拳波在羅川拳鋒前聚攏，從四面八方涌來，一點點沉積，寬度不斷增加，轉瞬間已經擴散至于周圍百里虛空。
羅川的拳道光波雖被北極大帝壓迫到只剩下三寸長，卻從兩邊側翼延展開來，宛如一個巨冇大的百里扇陣，抗衡住北極大帝的百里拳波。
鴉雀無聲。
眾修士、各方帝君不可思議地看向這一幕，原本已被壓下的恐慌再度生出，想到那個男人的“真冇實”身冇份，身體止不住地開始顫抖。
“這是什么拳？”
北極大帝陰沉著臉問道。
羅川也不抬頭，眼瞼下眸波閃爍，聲音平靜，淡淡道：“來自未來的拳。”
北極大帝臉色微微一變，眼底兇光綻放！
羅川抬起頭，不甘示弱。
轟隆隆！
北極大帝宛如長龍的百里拳波和羅川寬逾百里的扇形拳波同時爆裂！
神華四溢，拳波洶涌綻放，虛空碎裂成渣，億萬亂流奔騰涌動，淹沒了兩名絕代拳道大宗師的身影。
不約而同的，兩人幾乎同時變招，又是一拳轟出！
北極大帝的第二拳從出手到落下，和上一拳幾乎一摸一樣，并無太多變化。
可當他這第二拳轟出時，星淵之外，九天之上，傳來一陣浩浩蕩蕩的天籟道音，天地之間，運勢疊加，命道交纏，裹挾萬千氣運，穿破星淵的道義法則，加諸于北極大帝這一拳中。
同樣的一拳，卻又是不同的一拳。
當今之世，唯一的天道寵兒，天命真主，終于將他的本命道義完美詮釋在這一拳中！
無解至極的一拳！
令人在場修士和一眾帝君強者，甚至守護遺族都深深感大勢難敵，匍匐朝拜的一拳！
伴隨著這一拳的是北極大帝冰寒冷漠的聲音。
“此世為我之世，此道為我之道，哪怕是秩序亦由我北極繼往開來，傳承至未來！”
“來自未來的拳道，只會是北極大帝的天命一拳！你的未來拳道，是偽道…沒有今時，何來未來！”
“我命天承，我道無上！”
他聲音落下時，羅川的聲音也響起，跨越漫漫虛空和破碎亂流，傳入北極大帝和眾人耳中。
“可是，有過去。”
“輪回一道，由過去到未來。”
“今時今日，不過鏡花水月，彈指破碎。”
“輪回拳道，過去未來，秩序之道，在乎宇宙…”
最后一句話，羅川并沒有念出聲。
面對北極大帝的天命壓迫，他終于在幾乎已經達到鼎盛的拳道征程上，又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若沒有北極大帝的威脅壓迫，這一步他原本永遠也不會想到，更不會邁出。
宇宙之間，便是時空。時間道義和空間道義，已然是天地間最強盛的至高道義，無論哪一道冇羅川都遠未達到頂尖，更別說將它們融合。
然而九龍仙庭中，輪回道座在五重空間中維持穩定的那一幕，卻讓羅川醍醐灌頂、如夢初醒。
輪回道座是時間道義的最好詮釋，正是它的存在，充當了某種封印，壓制住了許多年前就本該爆炸的五重空間。
在那一刻，那幅畫面中，時間道義和空間道義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