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合院,院內一簇梅花在冬雪里傲然獨立!
一名樣貌典雅的中年婦女站在那簇梅花前呆呆出神。門外響起汽車的鳴叫聲,中年婦女皺起眉頭,有些不悅的看著門外,顯然是被這忽然鳴起的汽笛擾亂了心緒。
大門被推開,沈明大步走進來,看到那名中年婦女立刻大聲叫道:“媽,大冷的天你怎么不回屋,站在這里做什么?咦,梅花開了,真香!”
沈明湊過來深吸了一口,一臉陶醉的樣子!
中年婦女正是沈明的母親楊佩瑤,瞧見沈明猛浪的樣子,無奈的搖著頭:“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楊佩瑤輕輕的咳了幾聲,眼神溺愛的看著沈明!
沈明挽起母親的手臂笑著說道:“媽,在你眼里我永遠是小孩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咳起來了?”
楊佩瑤嘆了口氣,眼里露出悲傷的神情,看著眼前明艷嬌妍的梅花,不由得嘆氣道:“四十年前,我和你舅舅因受到你姥爺的牽連來到黑江省,那年我才十多歲,你舅舅也不過剛過二十,寒冬臘月,我發著高燒,抖個不停。
你姥爺姥爺勞動改造都不在身邊,你舅舅見我燒成這樣急得不行,可是我們住在山里的林場,大雪封山,那雪深的地方要陷到大腿,寸步難行,從山里走到縣城一個來回需要一天的時間。
你舅舅為了救我,把我托付給黑山子林場的張媽。他一個人頂著大雪,帶著土槍獨自下山去找醫生。大雪封山,尤其是夜晚少不了野獸出沒,你舅舅全然不顧,直到凌晨2點鐘才到達縣城。
醫生聽說大半夜的要到黑山子林場,說什么都不去,你舅舅給人跪下,可是醫生不為所動,你舅舅一咬牙。用土槍頂著醫生的腦袋,告訴醫生,要是他不去,或者救不回來我,就把他給崩了,那名醫生嚇壞了,帶了足夠的藥物。被你舅舅逼到黑山子林場。
你舅舅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燒得不醒人事,你舅舅把那名醫生扣在黑山子林場三天,直到我好轉過來才把他送回縣城。
你舅舅因此被勞教三年,等我病好的時候,出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門前那簇梅花。傲雪獨立,滿樹的詫紫嫣紅,我就是那時做的病根,每逢冬天都忍不住要咳,找了多少醫生了。都沒有用!”
楊佩瑤訴說往事,眼里滿是追憶。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舅舅當初背著槍離開黑山子林場的那一幕我沒忘記過,可是你舅舅連個后人都沒有留下來,如果振航還活著,他比你小不了幾歲!”
楊佩瑤說著說著眼晴就紅了,內心里的悲痛忍也忍不住。
“媽,大冬天,你就別亂想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軌跡,誰知道生命的輪盤最終轉到哪里,這誰也說不清,你就不要再悲傷了。
對了,我有一哥們醫術超強,改天我把他請來讓他給你看看,那小子一身醫術相當的邪門......”
沈明為了轉移母親的注意力,就把華文昊在拍賣會上玄醫妙診技驚四座的事跡講了出來!
楊佩瑤聽得聚精會神,到不是沈明講得有多么生動,而是沈明講華文昊憑借一個人的字跡就能斷定人的病情的高超醫術。
楊佩瑤說道:“你這朋友如果這么厲害,他已經觸碰到玄醫的那道境界了,和當年主席身邊的喬博淵大師有一拼了。
我小的時候曾經見過喬老一面,他的醫術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當年中醫三宗六派不服氣,曾與喬老比試,卻鎩羽而歸,最終奠定喬老一代宗師的地位,可惜老人家已然仙逝多年!”
沈明笑道:“喬老的故事很多,小時候你總給講,要不現在我怎么成藥販子了,我這公司大部份利潤都是藥廠來的!”
楊佩瑤說道:“你不喜歡入仕,家里不勉強你,但是做生意,你要正經八擺的做,對得起天,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媽,你就放心吧,我是正經生意人,我這里有幾張藥膏,昨天你打聽話不是說趙阿姨的腳崴了嗎,你把這個給她,貼上去半天,讓她恢復如初!”
楊佩瑤從沈明手里接過那盒包裝精致的藥,上面寫著‘黑玉斷續膏’公司是康達集團有限責任公司!
“這不是你們公司生產的嗎?中藥味還挺濃,有作用嗎?”楊佩瑤一臉的不信。
楊明撓了撓頭苦笑著說道:“老媽,你兒子在你眼里就那么沒用,連我公司生產的東西你都不信?我跟您說吧,我這藥貼是濃縮版,再重的外傷,只要把它貼上去,至多一晚,然后恢復如初,這藥的配方是我剛才跟你說那朋友貢獻出來的,據他說當年華佗給關公刮骨剔肉就是用的這藥!”
楊佩瑤笑了笑,只當沈明說笑,見楊佩瑤不信,沈明滿心的難挨,就像小孩子忽然做了一件事,卻得不到家長的認可,顯得非常失落。
“媽,你不信是吧,走,進屋,早上的報紙送來了吧?”
“問這個干嗎?”娘倆一起走進客廳。
沈明把今天的報紙遞到母親手里,指著其中的一個版面說道:“媽,你看,這就是我那朋友,這小子跑到香港攪風攪雨去了,你看看,‘谷鬼十三針,神針定乾坤!’
何船王氣都沒了,心臟也停跳了,被他一針就給救回來了,現在香港各大媒體全是報告他的新聞,你看看我這是騙你嗎?”
楊佩瑤一臉無奈,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長不大,敷衍著向沈明所指向的報紙版面望過去。
華文昊俊朗自信的面孔清晰的印在報紙上。楊佩瑤一看到華文昊整個人都呆住了,抓起報紙就那么呆呆的望著里面一臉自信。給人把脈的華文昊。
“沈明,他...他就是你說的朋友,他...他姓什么,叫什么?”
楊佩瑤根本沒有意識到她說話的聲音都已經微微發顫,手抖個不停!
“媽...”沈明喊了一聲,他看著母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媽,你怎么了,你哪不舒服。快告訴我,我送你去醫院!”
沈明急切的說道,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忽然間這樣。
“趙均,備車,扶我媽去醫院!”
楊佩瑤搖著頭,控制著內心的不能自抑的情緒。緩緩說道:“我沒事,不用!”
“可是......”
楊佩瑤舉起手示意楊明不要說話,她緩緩睜開眼晴,看著報紙里面的華文昊,喃喃低語:“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沈明順著母親的目光望過去,報紙上華文昊那張自信滿滿的臉顯得格外俊朗,難道母親是說這小子,沒想到這小子還挺上鏡!
“他就是你朋友,他叫什么?”
“華文昊。他出身中醫世家,他父親是一名老中醫。媽,怎么回事,你認識他?”
沈明疑惑的問道。
楊佩瑤搖了搖頭,“他長得太像一個人了,讓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沈明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母親看到華文昊后會這樣失態,原來是長得像的原故。
沈明可惜的道:“我怎么沒發現這小子長得像誰,有你兒子長得帥嗎?”
楊佩瑤瞪了沈明一眼:“該干嗎干嗎去吧,有時間把那個華文昊帶回來,還有晚上把寧兒帶過來,你們處得怎么樣了?”
沈母一提到寧兒,沈明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苦著臉說道:“媽,咱不提這茬好不,你們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是不,你打死我我也不會娶她!”
“怎么了,你這孩子,寧兒哪點配不上你,她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大校了,那模樣沒得挑,你這孩子眼晴也太虛了,這么好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你怎么想的!”
沈明是沒辦法和母親講,這寧大校長得確實漂亮,可這丫的有暴力傾向,沈明這小胳膊小腿的跟本打不過人家,自兩家家長見過面后,這個寧大校就纏上了他,沈明是有苦說不出!
“行了媽,你要是沒事我可走了,我一會要飛香港,公司的產品在香港有個發布會,我得趕去宣傳一下,正好我那兄弟在那邊大放異彩,趁著他大火的機會,我把這個產品大力推廣一下!”
“那你去吧,在外面別惹禍!”
沈明如負重擔的快速離去!
楊佩瑤想了想,然后抓起電話:“是寧兒啊,我是伯母,這兩天是不是休息了,沈明要去香港,你去找他,讓他帶你去玩玩!”
“啊,伯母啊,我正想去看您呢,沈明他沒和我說啊,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放下電話,楊佩瑤拿起那張報紙,然后轉身走到臥室,她從一個鐵盒子里取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那張照片上,一對青年男女披掛著大紅花,臉上笑開了顏,是一張結婚照!
如果仔細看去就會發現,照片里的青年男子竟然與華文昊長得有九分相似,只不過一個年代久遠,一個是大好青年!
楊佩瑤顫抖得摸著照片里的青年男子,眼里的淚水不可自抑的流了下來。
“哥,你要是活著該有多好,那個狠心的女人他連你的親生骨肉都沒有保護好,你去逝還不到半年她就嫁了人!
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告訴我振航出水豆死掉了,振航可是你唯一的骨肉啊,她這個做母親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顧好那個孩子,如果振航還活著,他現在也應該只比沈明小兩歲!
可是哥,我不信,那個女人那么狠,我一直不相信振航死了,可是我追問過她多次,她從不承認,哥,如果你在天有靈,就懲罰那個女人吧......”
楊佩瑤眼里的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照片里的男子好像對著她在笑,恍惚間,報紙里華文昊與照片里的男子漸漸重合,仿佛成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