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唐帶著程運和趙敏來到西站倉庫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這個倉庫位于車站后側,臨近鐵軌。以前這里很繁華,后來新建了南站,這個西站就成為了專門的大型運輸通道,來往的都是煤炭和火車皮,平時如果沒事,很少有人來這。
倉庫很大,不過挺舊的,外面兩道銹跡斑斑的紅漆大鐵門開了一個小縫,露出里面的燈光。推開大門,老唐讓程運自己進去,“小程啊,你自己進去吧,里面這些都是人才,不過都有怪癖,我來了,受不了吵鬧,我相信你可以當好這個隊長的,拜托了。”
說完,老唐撒腿就跑,一點不逗留。對于老唐的動作,程運也是有些好奇的,在他想來,趙鴻圖也就是把他發配,免得他爭權奪利,如今看起來,似乎這個特別行動隊還真是些了不得的人物呀,居然連老唐也嚇成這樣,難道是他想錯了,里面真的是些強力的人才?
程運帶著好奇向里面走去,趙敏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一聲不吭,不過從她的眼神中仍然看得出也是很好奇的。
嘎吱嘎吱,咚咚當!
不過程運的好奇并沒有保持多大一會,就變成了震驚,他聽到了什么?那種不規則金屬物相互摩擦的難聽聲音夾雜著不知名打擊樂器的敲擊聲,完全聽不出音調。
一個披著長頭發,穿著打滿了各種金屬掛件皮衣的酷似音樂家的生物正揮舞著手中的臉盆和鐵鋸,創造著超出人類想象極限的噪音。
鐵鋸是銹跡斑斑的破爛鋸條,不知道是哪個工地鋸木頭剩下的,連手柄都沒有的鋸條,鋸齒折斷彎曲了超過三分之二。臉盆就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那種十分常見的搪瓷臉盆,里面的紅色調已經褪去,只能夠依稀看到上面有著“XX席X歲”的字樣。
這位“音樂家”十分陶醉地把臉盆像小提琴一樣舉過肩頭,右手拿著鋸條在臉盆邊沿上來回的拉著,不時地還用鋸條當做鼓槌,敲擊臉盆內壁,詭異的節奏感,詭異的表演性,瘋狂而又難聽至極的噪音,與之完全不協調的是“音樂家”沉醉的演奏,那份投入當真令人感動。
距離音樂家不遠,有另外一個人,正在激情四射地擊打著一個沙袋。這個人身體黝黑精瘦,離遠一看就覺得十分的精悍,一股子肅殺之氣滾滾而來。他的雙手纏著白色的繃帶,從手掌纏到手肘,短短的頭發,犀利的眼神,看起來像個泰拳拳手。
這位拳手正用雙手狂風暴雨般地擊打著面前的沙袋,嘴里念念有詞“嘿呼呼嘿呀呼嘿嘿,呼呼嘿啾…”
出拳短促有力,爆發力十足,但在接觸沙袋前的一瞬間,又將力道收回,只剩下一點點。這種控制力令程運眼睛一亮,這個人確實是個人才,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連續全力出拳,還能夠回收住,一次可以,像他這樣快速連貫,難度就大得多。
兩個人對于程運的到來完全沒有表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程運一看這也不是辦法,抬手就咳嗽了兩聲,“恩恩,我…”
“混蛋,打擾我練武,找死!”程運的話還沒說完,酷似跆拳拳手的人就嗷地一聲炸了,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野貓,兩眼瞪得豎起,頭上的短發也是根根倒立,眼中兇光一閃,兩腿一蹬地,人悍然沖出。
沒有過多的作勢,簡單的右手沖拳,卻發出了飛機般的轟鳴,山呼海嘯一般的拳力撲面而來。
程運一手將趙敏拉開,另一手畫了一個半圓,由里向外一記平推,掌力噴吐,沒有用任何的真氣,單憑肉身力道,打出剛猛力道。
咕嚕!
怎么來的,又怎么飛了回去。
“力道很足嘛。”感覺到手上傳遞而來的沖擊力,程運更覺得這個人是個人才,以他如今的肉身力量和堅硬程度,能給他帶來這樣的沖擊感的已經非常少了。
被程運擊飛,他并沒有再次撲上來,從地上站起,就沒有任何瘋狂的意思,反而就像變了一個人,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
這時,旁邊那個沒有動作的另類音樂家手中鋸條一轉,那些說是噪音都侮辱了噪音這個詞的聲音陡然一變,變成了一段完整的節奏,本來需要一分鐘完成的曲子卻被他硬生生縮短到一秒,幾乎是瞬間就完成,一道無形的音刃撕裂空氣,伴隨著尖厲的嘶鳴,向程運斬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具現出清蟲,幾根手指輕扣刀鞘,聲波伴隨著轟鳴呼嘯而去,和襲來的音刃在空中相撞,在消滅了音刃之后雖然消減到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還是繼續撲了過去。
也不見那另類音樂家怎么動作,只是兩左手的臉盆向前一頂,就將剩余的聲波接下。這招過后,他也不再動手,只是一擺鋸條,指向了另一側一個掛著公共廁所一樣白色門簾的門,示意程運過去。
程運現在也有點看明白了,剛才兩人分明是用各自拿手的本領試探他,只有通過測試,才能夠得到認可。
拳手的特長是在力量,尤其是肉體力量,程運憑借著堅固的身體以及強悍恐怖的力量挫敗了他,只是一次碰撞,拳手就發覺在力量上完全占不到便宜。
另類音樂家的拿手本領是音殺,不只是那個音刃,從一開始,那難聽到極點的聲音都是測試,一般人聽到這個聲音就會發狂,最后心臟爆裂而死。
程運手里的清蟲可以發出聲波,如果是解放最強能力,只能作用于生物體,就算是在空中和音刃相撞也會化為虛無,就像不存在一樣,反倒是普通狀態,發出的聲波雖然弱些,卻可以對物理屬性中能夠作用的一切產生效果。由于實力的差距,清蟲的能力也很強,就算不解放完全狀態,聲波也十分厲害,殺傷力不足,妙用卻更盛。
通過了這兩人的測試,程運并沒有立刻按照指引去下一個人那,憑什么他們幾個可以在這考核這個考核那個,他們認可了程運,程運可沒有認可他們。
程運對著兩人豎起一根手指,表示一招,要他們兩個人一起接下他一招,沒有給他們決定的時間,程運想做的事,他們只有接受,沒有決定的權利。
沒有龍形,卻有龍吟,程運沒有使用內力,只是用上肉體力道御使降龍十八掌,中間靈機一動把清蟲發出聲波的能力融入其中,發出了這一招,不用真氣,就不會產生龍形氣勁,但是破空而去剛猛霸道的勁力卻是實實在在的,程運用了五成的力道,是要看看這個拳手到底有多大能耐。
這一招的力道是奔著拳手去的,一同發出的龍吟卻是對音樂家的測驗,這聲龍吟不但是聲波,更帶有一股來自降龍十八掌的霸道威猛意境,直入心底,震懾人心。
結果還是令程運滿意的,兩個人雖然狼狽,但還是接了下來。程運點了點頭,舉步向音樂家指的那道門走去,“你們叫什么名字?”
一邊走,一邊隨意地問,此時還在喘著粗氣的兩人看到程運輕描淡寫的姿態,感受到了那無可匹敵的強大,在各自擅長領域被擊敗,也讓他們心悅誠服,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大人,我叫郭復興(曹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