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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作

無線電子書    師娘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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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亮。

  陳冬被一陣咚咚的鼓聲驚醒。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打個哈欠。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進入的夢鄉。

  來到窗邊,朝外看了看,只見一群學生正穿著標準統一的服裝從大門口一直排列到樓下,中間鋪著一層大紅地毯。

  在大門的兩邊,還站著六名女生,都斜挎著綬帶,手捧著鮮花。而大門內擺著一個大鼓,幾個彪形大漢,正赤著胳膊,揮舞著鼓槌,咚咚之聲震耳欲聾。

  看看表,已經是八點了。

  肖千的影子出現在陳冬的視野里,只見他晃動著肥碩的身子,肚子朝前挺著,來到大門口,向負責禮儀迎接的幾位女生授意著什么,又示意鼓樂隊再振作些。

  果然,鼓聲更響。

  接著,肖千來到花叢前,附身看了看,似乎怒極,叉著腰在大叫著。

  他叫些什么,陳冬當然聽不到,因為鼓聲太吵了。

  陳冬伸個懶腰,整理一下衣裝走了出來。

  大廳內,茅妮帶著胡蝶和幾位女畫師正在布置著標語,看到陳冬,胡蝶跑了過來,叫道:“哥,你剛起來嗎?”

  “是啊。”陳冬說。

  “你啊,我讓你來幫忙的,可不是睡覺的,今天多關鍵啊,大家早就起來了,就你懶。”

  “呵呵,我這不是起來了嗎?”

  正說著,肖千晃了過來,一眼看到陳冬,怒道:“臭小子,為交給你的差事你怎么還不去做?”

  陳冬說:“什么差事?”

  “好啊,睡了一覺,你都忘了嗎,自己去瞧瞧,花叢里有多少雜亂的紙張袋子?”

  “吵什么,好好說不行了嗎?”胡蝶嘟囔著,將陳冬推了出來:“哥,快去吧。”

  陳冬無奈地搖搖頭,只好來到外面,蹲在花叢中,開始撿著那些雜物。

  八點半左右,一輛黑色的豪華汽車開進了大院。

  鑼鼓聲響成一片。六名負責禮儀的女生揮舞著鮮花,熱烈歡迎。

  車門一開,一個頭發斑白的老者拄著拐棍走了下來。

  老者七十幾歲的樣子,面如紅棗,精神矍鑠。

  茅妮一家帶著十幾名畫師一擁而上,紛紛致禮。老者微微點頭,示意周圍的鼓樂停下來。肖千趕緊命令鼓樂隊歇息。

  老者正是畫院房地產的主人薛鴻薛老板。薛老板早年從事古董事業,在省城有一家頗具規模的珠寶行,近幾年將生意交給兒女,自己退養回到雙龍城老家。

  薛老板抬頭看看“雙龍畫院”那四個字,無限感慨地茅妮說:“我記得當年我將畫院交給你爺爺的時候,你爺爺曾跟我說過一句話,至今我還記憶猶新,他說,茅家不會讓畫院敗落的,唉,一晃四十幾年過去了,如今舊言在耳,故人卻已作古…”

  茅妮忙說:“薛老板,爺爺臨終前曾叮囑父親,無論傾注多大的精力,茅家也要對得起當年對薛家的承諾。”

  “是啊。”茅太太說:“妮子他爸前幾年去世時,也留下了這句話,希望讓畫院重新振興起來。”

  薛老板轉頭看看,看到了正在撿著雜物的陳冬,于是走了過來,眾人都跟在他的身后。

  薛老板俯下身子,和陳冬一起撿著花叢中的紙張。

  “小伙子,你是這里的畫師,還是勤雜員?”

  “我…”陳冬站了起來,看看茅妮等人,又看看薛老板。

  胡蝶忙說:“哥,這位老人家就是注明的收藏家、畫家薛老先生。”

  “哦。”陳冬忙說:“原來是薛老板到了,小子陳冬,一個小小的畫師。”

  “難得,難得。”薛老板點點頭:“看你儒雅不凡,定然是個不多得的書畫奇才,沒想到能甘心做這樣的工作。”

  陳冬呵呵大笑:“我記得老師說過,天地是個大世界,人心事個小世界,心凈天地明,才能創作出優秀的畫卷。”

  “說得好。”薛老板拍拍陳冬的肩膀。

  陳冬心說:我哪里是自愿的,要不是肖大肚,老子會干這種差事?

  茅太太用手示意,說:“薛老板,請吧。”

  薛老板點點頭,在茅妮和肖千的引領下,朝大樓走去。

  陳冬心說:敲鼓的都歇息了,老子還瞎忙什么。

  陳冬找了塊干凈的石頭,躺了上去,望著剛剛爬上樓頂的太陽,瞇著眼,翹著二郎腿,嘴巴叼著一根草,悠閑自在著。

  不多時,有腳步聲匆匆奔來。陳冬一偏頭,見是胡蝶。

  胡蝶跑到陳冬身邊,焦急地說:“薛老板去過檔案室,他認為那里的作品都是舊作,不能代表畫院現在的水準,希望畫院的畫師能夠即興做一幅新作,茅妮姐讓肖大肚畫,肖大肚畫了半天,廢了十幾張紙了,哥,你好歹也是爸爸的傳人,就去幫幫茅妮姐吧。”

  “我去?”陳冬一指自己的鼻子:“妹啊,你也是胡家的傳人,你怎么不出手?”

  “我…哥,你胡說什么啊,當年爸爸說我沒靈性,根本就不讓我從事繪畫,后來我雖然走入這一行,可是…已經晚了,爸爸走了,我哪來得及跟他學啊。”

  陳冬心說:原來陳老師是龍派的唯一傳人。

  “哥,快去吧,要不然來不及了。”胡蝶不由分說,將陳冬拉到了畫室中。

  此時,茅太太、茅妮正陪著薛老板在會客廳中喝茶等候,肖千以及幾位畫師站在畫室的門口,茅娃正歪頭看著。

  胡蝶一拍茅娃的屁股,說:“快去告訴姐姐,新作一會兒送到。”

  茅娃一溜小跑地區了會客廳。

  “肖助理,我哥來了,他好歹也是龍派的傳人,讓他試試行不行?”

  肖千正愁沒有救星呢,其實他算是渾水摸魚上來的,這幾年也就是幫著茅太太打點雜務,也不正式教課,因此,他的藝術造詣到底怎樣,誰也不知道。肖千看了一眼陳冬,心說:讓這小子出頭也好,演砸了責任正好扣在他的頭上。

  “好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讓薛老板看看咱們新生代畫師的技藝也好,我就說嘛,有你們在,還用我親自出手?”

  胡蝶將陳冬推到畫桌前。

  陳冬猶豫著說:“妹啊,我行嗎?”

  胡蝶說:“哥,相信自己,你一定行的,你是龍派的唯一傳人,別給爸爸丟臉啊。”

  說著,胡蝶將畫筆遞到陳冬的手中。

  畫筆在手,突然間陳冬腦子中靈光閃動,眼前浮現出無數的瑰麗畫面,有山山水水,有動物昆蟲,同時,還有一個讓他極其討厭的人,那就是肖大肚。

  陳冬發現自己一旦拿起筆,就有了靈性和感覺,幾乎無法控制自己,意氣風發,飛筆走墨,刷刷刷,畫了一幅大寫意《濫竽充數》圖,畫中人物,挺著大肚子,瞇著小眼睛,正是小大千的畫像。

  雖然不是工筆,卻也神似,越看越像。

  在場的都是畫師,雖然技藝有高低,但欣賞能力卻都不凡。陳冬一出手,畫師們便震驚了,他們何時看過如此隨意潑墨的畫師,手到筆到,筆隨意走,行云流水,線條流暢,而且,人物形象逼真,意境悠遠,刻畫了一個大腹便便,不學無術,卻渾水摸魚,濫竽充數的人物形象。

  畫師們捂著嘴,都忍不住想笑,誰都知道,陳冬是借機諷刺肖千。其實他們早就懷疑肖千的書畫造詣了。

  肖千在書畫的造詣上一般,悟性自然一般,他居然一時沒看出畫中的意味來,還頗感概地說:“好,果然不愧是龍派的傳人。”

  陳冬一眼看到肖千的印章,拿過來在畫上蓋了,說:“好了,墨跡是新的,薛老板一定可以辨認出事新作,至于能不能過關,我就不敢保證了,拿過去讓他看看吧。”

  眾人一起帶著作品來到會客廳,肖千將畫像展開。

  薛老板俯首看去,目光一亮。

  茅太太雖然不是畫師,但是,她嫁入茅家多年,自然有幾分書畫鑒賞的能力,看了書畫,再看看肖千,心說:我一直以來,懷疑肖千沒有真才實學,不過是憑著和先夫的交情才進入畫院,沒想到他深藏不露,技藝如斯,但是…這畫像明明是他的自嘲圖,他卻神態自然,難道他早已看出大家對他的懷疑,是在反諷我們嗎?

  茅妮出國留學,學的是攝影,對書畫中的各個流派只是略知一二,不過也能感覺出作品的水準,他看看印章,是肖千的,點點頭,暗中松了口氣,心說:有肖千這樣的助理,自己還愁畫院不能振興嗎。

  薛老板看完畫作,閉上眼睛,半晌慢慢睜開,望著肖千說:“肖助理,看來薛某是誤解你了。”

  “薛老板,你多多批評。”

  “不,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創作出如此境界的畫作,堪稱神作,唉,都怪我輕新謠言,有人跟我說,自從上代院長作古后,畫院就人才流失,在沒有真正的畫師了,有人甚至希望我收回畫院,將這處房地產轉賣出去,我來之前還在猶豫,是不是答應他的話,看了肖助理的大作后,我有了信心,雙龍畫院是可以振興的。”

  肖千滿臉紅光,眼睛笑得瞇城了兩條縫。

  送走了薛老板,雙龍畫院一片歡慶之聲。

  中午,畫院餐廳內擺上了慶功宴,肖千被茅妮和茅太太推到了正中的位置。除了胡蝶及幾位當事的畫師外,再就是陳冬和肖千自己,其他人不明就里,還以為那副畫作真是肖千自己畫的呢。

  茅太太舉起一杯酒,笑道:“肖助理,這幾年,我雖然倚重于你,其實對你的書畫造詣,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懷疑的,可是今天看了你的自畫像后,我才知道你是虛懷若谷,深藏不露啊,你畫這幅《濫竽充數》的意思也很明顯,如我眼拙了。”

  肖千心說:濫竽充數?難道這幅畫的寓意是濫竽充數?他不由得朝陳冬看了一眼,發現陳冬正在偷笑。肖千朝陳冬瞪了一眼,心說:好小子,你在諷刺我。

  茅妮也端起酒杯,對肖千說:“肖助理,我不在的這幾年,畫院多虧了你,我回來了,畫院仍需要你的大力協助。”

  肖千說:“茅院長,你回來了,我也該回家了。”

  茅妮忙說:“不,不,我雖然出生在書畫世家,卻很少接觸書畫,這幾年主攻攝影,雖然對書畫多少了解一些,但總不如肖助理專業,畫院的主要業務還是由您來負擔。”

  肖千搖頭晃腦地說:“那好吧,看在你對我一片誠心,我就留下來幫你幾年。”

  陳冬突然說:“不好,我惡心,要吐…”說著,陳冬就抱著肚子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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