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房間的門,一股臭襪子味道撲面而來。
張琦眉頭都不皺一下,這些日子他沒時間打理個人私事,正規軍那種豆腐塊似得內務,對于特戰人員來說真心沒工夫搗鼓。
戰士,是用來殺傷對手的,雖然張琦疊被子的基本功在,但跟很多特戰人員一樣,都沒那個時間和心情來做那些表面文章。
特戰人員風餐露宿于野獸為伍時刻面對著死神的降臨,他們對一些東西的理解跟一般士兵完全不同。
雖然不是在野外環境,張琦還是習慣使用軍用睡袋。
這種東西方便使用,并且特戰人員使用的睡袋防火防水,面對一些不為人知的險情可以閑庭信步。
他剛從屋里出來,迎面就被秦舞兒擋住去路:“又去哪里?跟我匯報了嗎?”
“領導,我正要找你呢。”張琦訕笑著點點頭:“我有點事要外出,家里親戚…”
“你哪里來這么多親戚!”秦舞兒怒了:“上次就是這個借口讓我幫你請假!這次還用?你到底在搗鼓什么啊!別以為吳校長對你好你就肆無忌憚,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
張琦愣了下,微微一笑:“想過。”
“你…≥,w↙ww.你…”秦舞兒氣的說不出話來,情緒化的她一時心塞眼淚立刻就打轉:“你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還什么心里…呸呸呸!我怎么會相信你的鬼話!你走吧!我們以后再也別見面了!”
話雖然說得斬釘截鐵,她那雙穿涼鞋白襪的小腳卻寸步不移,只是背對著張琦輕輕抽噎起來。冷不丁張琦一雙溫暖的手放肩膀上:“這次的事情,多半也是為了你,相信我好嗎?十天,最多十天,我一定會帶著給你的禮物回來!”
秦舞兒又乖的跟貓兒一樣了,比起齊微微等人,她是最好哄的那種女孩,若不是牽扯到太多機密,張琦甚至愿意跟她再多說一些。
但女人不是一種單細胞動物,她們更像是一種外星生物,思維遷越的速度超快:“既然如此,那就帶上我一起去吧!”
“啊?”張琦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好半天才合上:“你要跟我一起去?”
“對啊!為什么不呢?你不是說去幫親戚忙,順便為我買件特別的禮物嗎?多一個人有什么不可以?”
“都快畢業了…”張琦咽了一口唾沫,腦筋飛速轉起來:“你要知道,這就是最關鍵的幾個月!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行了,少跟我來這套!我什么時候怕過考試?我要去,你就說帶不帶我去吧。”
事實上,表面上的乖乖女,有時候會出人意料的固執。
“好吧,我沒意見,但你能請下來假嗎?”張琦知道秦舞兒的脾氣,輕易不會跟自己對著干,一旦她提出自己的想法,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這就是典型的天蝎座女孩脾氣,自己拒絕與否根本不重要。
秦舞兒聽到張琦的話,樂的直蹦高!但三十分鐘之后在立刻成了苦瓜臉:班主任義正言辭的對著她一通教訓:什么時候了?還要請假還是長假?有點緊迫感沒有?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刺刀見紅的時候!你們辛辛苦苦十年寒窗,為的是什么?你這個時候還在有這種可笑的想法?我真是心寒了,真是太心寒了!你們這些孩子究竟在想什么!”
外面的張琦快笑出聲來了,跟自己猜測的差不多,秦舞兒找了老師班主任和教導主任,都是對其一通恨鐵不成鋼的斥責。
“我請不下假。”秦舞兒從辦公室出來時,已經滿臉哭喪:“都跟要吃了我似得,我有那么大罪過嗎?你也別去了,沒門。”
“是啊?我看是你的方式方法有問題。”張琦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頭發一甩…他不找班主任,不找教導主任,直接去找校長吳有棍。
秦舞兒愣了一下,暗叫不好:自己怎么沒想到呢!張琦這家伙在校長面前很有面子,自己為什么跟班主任教導主任這些人較勁呢…
“啪!”不到2兩分鐘,張琦就昂首挺胸從屋里出來了,腳步帶風。
“成了?”秦舞兒帶著哭腔:“不行!你這是耍賴,你得幫我請假去!”
“好了好了,你也知道這些校領導有多難說話…”張琦懶洋洋的打個哈哈:“我也是說了大半天好話,還怕胸脯做了保證才讓我去的,再帶上你我都去不了了,安心在學校好好復習吧!我回來還等著抄你的筆記呢!”
張琦這句話并不全是敷衍,要知道這段時間他都沒怎么用功,雖然這種程度的功課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考慮到齊微微所填報的志愿,自己面臨的壓力也是不小。
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這一點在高分大省顯得尤為突出。本省的分數遠遠高于全國省份,競爭尤其殘酷激烈。
他面對的只是一次任務,但秦舞兒要面對的是人生。
他可以承諾任何東西,但有些東西是給不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向往的生活方式和人生軌跡,若是覺得用錢和權利可以搞定一切,那是很幼稚的。
由于秦舞兒的死纏爛打,張琦只能后于老鬼慶等人動身,當他來到群山之間的富錦城時,立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自己上次去的山城,不也是這種街道和建筑嗎?城內地形高低有別,所以有些地方汽車等交通工具都不能形勢,只能靠兩條腿。
這里算是跟蜀中川地接壤,很多地方都跟山城相似,只是飯菜的味道更加辛辣,味味道更咸一些。
這里的人們語言更加晦澀難懂,即便學習能力超強的張琦也是聽的一頭霧水。
由于環境閉塞,這里的人們形成一套自己的語言體系,這套語言體系跟外部所謂的官方語言有很多不同,寫在紙上或許是一模一樣的字體,他們讀出來卻是讓人聽得云里霧里。
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張琦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跟老鬼慶約定的“沼地”菜館,按照旅游小冊子上介紹,這是當地一家很有名的菜館,卻是處處掉漆裝修土氣,坐下去之后幾個女服務員還在玩著手機嬉笑打鬧,沒人過來招呼客人。
“點菜。”張琦一般不喜歡虎著臉跟人家服務員說話,但遇到這種服務質量,也是相當不悅。
“老板啊,我們還沒到開飯時間。”一個瘦小干癟的女服務員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玩手機。
張琦這才發現,飯店顯眼位置貼著營業時間,5:3010:30.他看了看表,這才四點出頭,也就是說自己要在這里枯坐一個多鐘頭才能吃上熱乎飯。
“能先上碗面嗎?”屢次在外執行任務見多識廣,他也顧不得這低劣的服務態度,只是懷疑編寫旅游小冊子的人就是這里的老板。
整整半本小冊子幾乎都圍繞這座破破爛爛,服務低下的飯莊子撰寫,看著小冊子上什么美食圣地,傳統名酒,全國馳名等閃著光圈的稱謂,再看看眼前那些黑瘦干癟嘻嘻哈哈的服務員,銹跡斑斑的茶壺和桌椅,張琦有種吃了死蒼蠅般的惡心。
“對不起老板兒,我們不到開飯時間什么都不提供的,”服務員的口音很重,使得張琦都不愿意跟她們繼續交流。
“來了?”老鬼慶幽靈般的出現了,讓看著菜單望梅止渴的張琦嚇了一跳。
“你怎么才來啊!”張琦等了這三十分鐘不到,像是等了三年多那么漫長,周圍那些又矮又黑滿嘴方言的女人讓他幾乎抓狂。
“我早就來了。”老鬼慶四下打量一眼:“你在此地要養成一個習慣,無論去哪里,都先觀察一下地形!這里的后廚我都去過了,沒問題了。”
張琦聽著這話,心里有點發毛:“聽您的意思,這唐家還真是燙手的山芋?”
“豈止燙手,簡直是讓人發指!這幾年來那些無頭案八成都是他們做的!民國年間他們犯下的案子那才叫聳人聽聞…好在他們唐家以前撈的錢足夠多了,這些年還算比較收斂了。”
老鬼慶說完把桌上的杯子都拿起來檢查一遍,這才放心倒上熱水:“跟唐家打交道,你一不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們擅長用毒,你可要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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