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禮品

　　有個詞叫做“屁滾尿流”，但張琦覺得當郝壯潰走時比這個詞還不堪。&26705;&33310;&23567;&35828;&32593;&39318;&21457;&32;&119;&119;&119;&46;&115;&97;&110;&103;&119;&117;&46;&110;&101;&116;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就這樣把一群提槍帶刀的混混嚇尿了。

　　張琦本以為對方會跟自己聊聊，誰知斯文男只是對自己笑笑，轉身上車走了。

　　“張琦，你沒事吧？”秦舞兒氣喘吁吁出現在他面前，張琦微微皺起眉頭，因為對方腳上穿著的，是一雙新款普拉達女靴。

　　這款靴子的昂貴程度，遠遠超過秦舞兒身上所有行頭加起來的總值，因為新所以顯得有些局促。

　　“這是誰給你買的？”張琦沒有回答她，反而問了一句。

　　“啊？你說什么？聽說李濤要找你麻煩…”

　　“我問你話呢，這是誰給你買的鞋？”張琦對女孩子從來沒有這樣嚴肅過。

　　“這個？你是說這個嘛？人家自己在淘寶買的啊…”秦舞兒竭力裝作很自然，但她實在不擅長撒謊。

　　“哪家？”張琦掏出手機，按到搜索；然后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

　　“是林天迪送的。”秦舞兒用世界上最小的聲音說道：“他說給你買禮物，你不收…所以只好用這種方式為你做點事表達謝意…其實除了這雙鞋子還有給你的領帶西服什么的，我正琢磨著怎么說服你收下…”

　　“哦。”聽到是林天迪，張琦心里的石頭一下子落下來。但秦舞兒從來都不是那種貪小便宜的女人，這次的所作所為讓他感到有點不解：“你最近很缺錢嗎？”

　　在他印象中，秦舞兒從來都不缺錢，若是楊曉茹還有情可原。

　　“沒有，但這雙靴子人家很想要嘛…這可是限量最新版，多少錢都買不到…”

　　張琦知道這幾個字的分量，高檔奢侈品行業有著一種很混蛋的銷售方式，無論多有錢的主兒為了買到這些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鞋子，或許徹夜不眠去排隊，就像是排隊買蘋果手機一樣，只不過目標換了。

　　秦舞兒家境雖然不錯，但還沒有寬裕到讓她追逐這些奢侈品的程度，而一向懂事的林天迪選擇這種方式巴結自己，也有點反常。

　　他沉著臉對秦舞兒說句：“你等我下”隨即撥通了林天迪的電話。

　　“你什么意思？天迪？你覺得我給自己的女人買不起鞋嗎？”跟林天迪說話，張琦一點都不客氣。

　　有時候人太熟，就用不到跟陌生人那套虛偽做派，直來直去有什么說什么就好。

　　“啊？”電話另一邊的林天迪懵了：“什么鞋子？”

　　當他聽張琦把話說完之后，滿懷委屈的分辨：“我沒給她買鞋子，這種事兒說不清道不明還容易誤會，范思哲西裝和納森領帶確實是我買的…但那只是我一點心意而已…”

　　“什么？不是你買的？”

　　這下子輪到張琦目瞪口呆了，他扭過頭去狠狠看了秦舞兒一樣，對方卻一臉無辜的表情：“干嘛這么兇？人家只是太喜歡這鞋子了…”

　　當她知道鞋子不是林天迪送的之后，也是目瞪口呆：“什么？不是林天迪送的？不可能吧？都是同一家奢侈品店店員送來的，怎么會有錯？”

　　兩人連忙駕車回家，好不容易找出還沒丟棄的禮品包裝袋。只見上面寫著突兀的五個字：“林博達敬上。”

　　“林博達？哪只鳥？”張琦眉頭皺了起來，秦舞兒也是連連撓頭：“不認識，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都是巴黎春天店員一批送來的，我也沒一個個細看…”

　　張琦看看標價，即便是他也倒吸一口涼氣：3萬？歐元？

　　不過按照普拉達一雙人字拖都2000多的品牌，敢喊出這個價格也是有點底氣。

　　奢侈品是什么？把檔次做工好一點點的東西，賣出幾千倍的價格，還多了不賣！

　　就在兩人看著包裝袋呆呆發愣的時候，有人開門進來了。

　　“我爸回來了！”秦舞兒連忙把禮品都藏到柜子里，但動作太急促把一條領帶掉落在地。

　　“你在做什么？這是干嘛？”張琦被秦舞兒這架勢嚇到了。

　　秦舞兒都快哭出來了，一腳把領帶踢到床下：“我爸會誤會！他最煩我們收別人東西！”

　　“小舞，有客人？”客廳進來的秦父腳步聲在靠近，門緩緩被拉開了。

　　“伯父好。”這種情況下被秦舞兒的父親看到，張琦略微有些尷尬。

　　“哦？是張琦啊。”秦父有幾分驚訝，但隨即臉上又恢復和藹笑容：“來家里做功課嗎？”

　　對于張琦，這大叔還是很有好感的。張琦也比較喜歡這一類的長者，一看就有很好的個人修養，不像某些家長見到女兒跟男生在一起就吹胡子瞪眼。

　　“爸您怎么這么早就下班了？”秦舞兒心里慌張，拉扯著自己父親的手臂佯裝撒嬌，一邊用眼角示意張琦趕緊閃人。

　　張琦正欲告辭，誰知秦父一聲長嘆：“哎，不是我提早下班，是被勒令暫停職務…”

　　“哦？”張琦眼睛瞇成一條線：“為什么啊？叔叔您能說一下嗎？”

　　“啊，沒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我行的端做得正，不怕別人中傷的…你們做功課吧。”秦父似乎意識到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失態，頹然走出房間。

　　“你爸這是怎么了？”張琦雖然跟秦父見面不多，但印象中這是個笑容溫和待人寬厚的人，稍稍有點軟弱。

　　寬厚待人是沒錯，但在當今世道，軟弱的人更容易被人侵害自己打利益。

　　有時候一個性格粗暴的人或許人緣差些，卻沒人輕易敢惹；當人們只能選擇得罪粗暴者和溫良者其中之一時，被拋棄的往往是溫良者，因為善人好欺。

　　“咕咚，咕咚。”廚房傳來動靜，實踐經驗豐富的張琦當然知道，這是大口大口喝酒的聲音，是什么把一個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逼到這個份上？

　　“林博達是吧？你爸單位里有叫這個名字的嗎？”張琦警惕起來，一雙價值3萬歐元的鞋子，看似沒什么大不了卻足以搞死一個身處敏感職位的人。

　　他環顧秦舞兒家里的裝潢擺設，沙發，家電和家具雖然都是國內名牌，但都符合秦父的收入。

　　按照秦父的性格和所處冷衙門的油水，所謂的舉報很大可能是子虛烏有，但誰會無聊到用這種辦法整一個冷衙門的小頭頭？

　　“看來，咱們得去一下這個巴黎春天了。”張琦看著禮品簽收單冷冷一笑：把這個別有用心的禮物跟林天迪的一批送來，看來對方花了一番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