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長先生,我們這樣交流似乎有點低效率…”張琦微微一笑,他看到剛才那個白白的秘書已經穿好衣服走出來,一臉很平靜的樣子。.
張琦不禁感嘆:不愧是混娛樂圈的女子啊,有深度有內涵!
“小咪,給這位…您是姓張對吧?給張先生報下價,也好方便溝通。”臺長大手一揮,隨即一屁股坐下去抽煙喝茶了。
“張先生,或許您不知道我們電視臺現在的節目欄位緊張,現在已經有《跑吧姐妹》《姨媽去哪里》等節目,這些節目不僅大家喜聞樂見給我們電視臺帶來極高收視率,并且轉播費很低…”白白的女秘書一扭屁股擺出個誘人站姿,妖嬈氣質渾然天成。
“我了解,我是看了貴臺所有綜藝節目收視率才來的,首先要聲明一點…我們不存在轉播費這個問題…”
“當然不存在,你們現在的問題是要占據我們的一個播出時段,而卻很可能帶不來任何收視率,廣告商會不滿意的!”女秘書俏臉變色:“收視率!收視率就是廣告商愿意大把大把投錢的動力!您的節目是選美類,這種節目若是能給我們臺些補償的話…我們或許會考慮在深夜劇場之后的零碎時間…”
“那個我是不考慮的。”張琦臉色一沉:“我們來的目的不是找那種零碎時間,并且也沒打算倒貼錢。”
“那來做什么?”不遠處老板椅上的臺長笑了:“小咪,送客!”
看到臺長這種做派,金曉嬋驚恐不安的看著張琦渾然不知所措,但張琦卻依然面不改色:“臺長先生真是好·性質,知不知道現在正在整頓你們這些人呢?”
“對不起,我們臺長請你出去!”女秘書臉漲紅了,盡管不知廉恥慣了,但說起這種話題還是有點尷尬。
“小兄弟,我在這座城市混了幾十年,如果隨隨便便就被人嚇住的話,那不是白混了?”臺長臉上掛著猙獰的笑:“你以為這種話就能把我嚇住?我做什么和在哪里做,都跟你無關!”
“好,這句話說的太有型了!”張琦突然摸出一部微型dv來,這原本是他準備給金曉嬋房間升級監控設施的,沒想到這個時候用到了。
“你…”臺長氣的翻翻白眼,他沒料到來辦事的人居然也隨手帶這玩意,搞媒體的人居然被媒體搞了。當下說話腔調就客氣起來:“老弟,這樣做不大上道啊…你覺得這樣做事能成?”
“至少有點希望,可以讓你有耐心繼續聽下去。如果我不出這個下策,估計以后的話你都沒耐心聽了…您不是下逐客令了嗎?”張琦淡淡一笑,把手里的微型軍用dv機放在桌上,雙手緩緩抬起來:“聽我把話說完,ok?”
臺長用眼神示意拿起電話叫保安的秘書,他吃不準這dv機子是不是跟網絡同步的,不敢輕舉妄動。
隔壁省的一個臺長就是因為沒協調好姨太太之前的關系,導致有人憤恨之下把雙人運動視頻丟到網絡直播,結果丟官罷免還判了終身監禁。
這種時候自己若是真的被人爆出這種問題,手底下那些如狼似虎的中層副職一定會落井下石…
“說罷,我在聽。”臺長竭力想要保持自己老持成重的風度,聲音卻有些發飄:“這東西…沒同步上傳網絡吧?”
張琦一顆心那個舒暢啊,這種話一出來,表明對方已經服軟一半了。
某些時候有些人強硬的態度都是外強中干的,一旦你抓住他的七寸就會處處忌憚。
尤其是像電視臺這種半公營性質的單位,特別害怕有桃色新聞。
對于這些領導,這些花邊新聞就像原子·彈一般,極具毀滅性且無法收拾,因為別的問題你還可以抵賴狡辯利用關系網說情,這種白晃晃的視頻一上傳網絡,什么辯解都是多余的了。
張琦見對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連忙點點頭平聲靜氣問道:“你們怎么看待我們的節目?”
“一坨屎。”臺長雖然被掣肘,卻依然霸氣猶存:“拋開別的問題,你們節目本身有很大問題!一個落伍過時的選美節目,居然還有人投資?說實話這玩意我們有幾年不轉播了,收視率幾乎為負數…我一般把不花錢硬靠關系塞進來的廣告才那個時段播出…就算你用這個威脅我,我也丑話說在前面:這東西,不靠譜!”
“其實也沒那么糟糕…”金曉嬋臉色緋紅,一句話沒說完就低下頭去。
“你以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有你們這么個節目,凡是掛名的節目我都會觀察審核,你們那個節目的選手我其實沒什么期待,這是所有選美節目的死穴——好看的有身材的妞兒都被包了,剩下些官宦富二代家的大胖閨女,一個個好吃懶做身材走形…哪里有選美選手的樣子?其實觀眾要求不高,只要一幫人瞎胡鬧看著挺熱鬧,總有些腦子抽筋的人看著嘴歪心里樂呵,跑吧姐妹和大姨媽去哪里這些節目雖然是從國外引進然后批量山寨,但依然有少男少女看的屁顛屁顛的…”
“打斷一下,臺長我們可以談正題嗎?”張琦哭笑不得:“還記得我們在談什么嗎?”
雖然對臺長這種德性比較鄙夷,但這家伙明顯還真是娛樂圈一顆老蔥。這些話說得格外敞亮痛快,聽得張琦心里都敲敲點贊。
“抱歉,職業病,職業病。”臺長點上一根煙,笑的很苦澀:“沒辦法,我曾經也是個文藝青年…也想著在這個位置趕出一番讓眾人刮目相看的成績來,但…水太深!所以最后也只能搞點俗人樂,愛咋咋地了。”
“很坦誠,現在可以讓我說兩句嗎?”張琦突然站起來,一只腳踏在門上。
這個舉動讓金曉嬋臉色變了:“張大哥,您這是…”
“臺長真是老狐貍啊,跟我這里繞圈子談天說地,其實是為了讓自己的保安有時間過來支援,如果我們猜錯的話,外面應該有7-8個警衛對吧?”張琦眼睛瞇起來,他的聽力可以隔著幾道門聽清楚外面的細微腳步聲,這是作為特戰人員潛入作戰基本功。
門開始“咚咚”響起來,但張琦的一只腳就像是千斤秤砣,外面七八個壯漢居然無計可施。
“算了吧,都走吧。”臺長見張琦對付,開了門萬一再把消息擴散…這些警衛大都是臨時工沒什么忠誠度可言,沒有第一時間給張琦突襲拿下,沒準就會引起變數。
“現在可以真正開始了嗎?”張琦把門鎖輕輕一帶,整個房間頓時跟外面的世界絕緣了,女秘書手里拿著花瓶顫巍巍不知所措,被臺長一把奪過來。
“我們不知道有什么好談的,其實剛才對你說的話并不都是敷衍,你們的節目確實不行!我一個幾十年電視人的經驗告訴你,就算播出了,也只能是你挨罵賠錢,我也挨罵丟官!跟你上傳視頻一個下場!后者我還不至于被貶低自己的業務能力!你們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懷疑我的審美水品。”
張琦示意金曉嬋把dv機收起來,自己一屁股坐到臺長旁邊。
屁股代表立場,兩個坐到一起的人才能平等的研究問題。
“該我說了?”張琦輕嘆一口氣,伸手從臺長手里抽出一根“精裝阿詩瑪”,這種煙不是很名貴,卻十分有味。
臺長所有招數都用盡了,此時只能像一只被踩扁的大蛤蟆,無力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