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因為他沒有護照,身份不明,被士兵們押解到一處充當臨時監獄的宗教學校,這里已經關押了不少人犯,其不乏身份不明的外國武裝人員。
漫漫長夜,伴隨著槍聲和驚恐度過,天亮的時候,叛亂終于平息,東地區缺水,淡水比油都貴,即便如此,賽義德陛下還是慷慨的派出了五輛消防車,沿街噴水洗地,沖刷徹夜殺人造成的遍地血污。
這一夜,直殺的血流成河,損失最大的是宗教界人士,許多德高望重的伊瑪目被恐怖分殺害,死無全尸,陛下對此表示哀悼,并且承諾嚴懲兇手。
軍隊和警察掌控了塔基卡提市區的局勢,但仍有不少恐怖分逃出城市,隱藏在沙漠地區和政府軍打起了游擊戰,賽義德陛下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封閉邊境,機場,照會鄰國政府,協同圍剿恐怖分…
科林的局勢引發世界各國關注,美國海軍第五艦隊的驅逐艦第一時間出現在相關海域,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的是,國遠洋護航艦隊的一艘護衛艦也迅速部署到科林海域,并且在不通知科林方面的情況下,直接停靠碼頭,艦炮直指岸上,為碼頭上數千名國工人提供武力保護。
科林王國政府在局勢恢復正常后,向國駐科林大使館提出抗議,在得到安全保障后,國海軍護衛艦駛離科林海域,但依然停泊在波斯灣。
賽義德向碼頭派出一個連的陸軍,保護資企業恢復正常秩序,并且提出請求,借用所有的吊車。
工地上不缺吊車,領導們只是奇怪,科林當局要這么多吊車干什么,為了兩國友誼,他們沒多嘴多舌就答應了,幾十輛吊車開到市區,司機們也算開了一會眼界,這些吊車都是充當絞刑架使用的,當局處死罪犯,為震懾效果著想,一般都是使用吊車,這回要處死的人太多,吊車不夠用了,路燈又不夠高,所以只能借資企業的吊車客串。
一時間,塔基卡提滿街都是吊死鬼,警察和憲兵押著五花大綁的犯人在吊車下面排隊等著,一個個的輪流掛,絞刑不比上吊,并不是所有人掛上就死,有些死得快,有些死的慢,折騰好久才咽氣,過程相當痛苦。
朱小強也在等待絞刑的隊伍,他沒被當場槍決并不代表沒事,沒有護照,手持武器,妥妥的ISIS武裝人員,緊急狀態下連審判都免了,直接吊死。
當日要吊死的人太多,朱小強免于一死,當夜,他和一幫人被押上卡車,顛簸了一個鐘頭,終于開到目的地,這幫死刑犯跳下卡車,舉目四望,砂海茫茫。
軍警讓他們列隊跪下,不許回頭,然后傳來一陣拉槍栓的聲音,大概是當局嫌絞刑太麻煩,直接集體槍決吧。
可是槍聲始終沒有響起,犯人們回頭看去,發現軍警已經撤離,只有遠去的卡車尾燈。
居然再次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朱小強感嘆自己的狗屎運實在太強。
冼輝的遺體被裝在一個簡陋的板條箱里,秘密運上了護衛艦,暫時保存在冷庫,隨同登艦的還有接到回國命令的羅漢及其部下。
護衛艦在波斯灣停泊了幾日,科林局勢緩解,便駛離了此地,停泊在巴基斯坦卡拉奇,羅漢等人和裝著冼輝遺體的箱一同下艦,乘坐領事館的車輛前往機場,搭乘專機返國。
專機降落在北京西苑機場,羅漢下了飛機就被總參保衛部的軍人控制起來,他并沒有反抗,死了一個少將,丟了一個校,當然要有人負責,自己就是不二人選。
保衛部門成立了專案組徹查此事,冼輝的遺體交由法醫解剖,一個現場勘察小組緊急飛往科林,但是現場已經被破壞殆盡,沒什么可看的了。
羅漢被審了三天三夜,將去科林發生的所有細節都敘述了一遍,專案組辦案人員盯著他的眼睛問:“冼輝到底是誰殺的?你真的不知道?”
“我進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而且根據現場跡象,起碼死了一段時間,也就是說,不是劉漢東打死的。”羅漢口干舌燥,這話他已經重復了無數遍,但對方還在不停追問,他們的意思很明顯,要把冼輝的死推到劉漢東身上。
“據說你對冼主任很有意見,認為他會毀了T部隊,你還對姚廣很有看法,覺得他不配當T部隊的政委?”審案人員是個老手了,句句誅心。
羅漢正色道:“T部隊是黨的部隊,不是我個人的部隊,上級的任何指示我都會不折不扣的執行,你這話是對我的傷和污蔑,我保留申訴的權力。”
“住口!冼主任就是你伙同劉漢東害死的,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辦案人員勃然色變,猛拍桌,“冼主任體內取出的彈,和劉漢東持有步槍的彈道一致,這就是鐵證!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羅漢是特種軍人,受過刑訊逼供的訓練,別說這種低水平的誘供了,就是嚴刑拷打也不會讓他讓他屈服,他鄙夷笑道:“少來這套,你有證據就拿給我看,別胡說八道,我問你,姚廣人在哪兒?”
辦案人員始終沒提姚廣的下落,說明他們知道姚廣在哪兒,而且此人肯定已經安全,甚至可能就是誣陷者,因為冼輝死的時候他就在現場。
沉默了一會兒,辦案人員說:“姚廣就在隔壁,他和你一樣需要審查,他的審查更加嚴格,你們兩個人,有一個人在撒謊。”
姚廣確實在接受審查,不過他的待遇比羅漢稍強,因為他舅舅施加了壓力,說我們家的孩不會當叛徒。
根據姚廣的敘述,冼輝是被劉漢東打死的,但他不清楚羅漢是不是參與了行兇,至少袖手旁觀不作為的嫌疑是有的,因為冼輝一直有解散T部隊的想法,而羅漢一直將T部隊視為自己的私人小團體。
“冼主任是為了掩護我才死的。”姚廣說這話的時候很黯然,他受了槍傷,一顆彈擊了肺部,差點要了命,據他說,他是全靠著意志力支撐,搶了一輛車在沙漠開了很久,在科威特邊境遇到人才活下來。
這件事注定成為羅生門,羅漢和姚廣都是有背景的人,一個是病休上將的侄,一個是實權將的外甥,而冼輝雖然貴為少將,背景卻并不深厚,他的犧牲被高層下令低調處理,羅漢和姚廣也都沒有受到任何處分,只是經受了包括測謊在內的嚴格甄別,。
冼輝的死需要有人負責,而最佳人選就是劉漢東。
科林的動亂終于宣告結束,最大的贏家是國王陛下,這位劍橋大學畢業的經濟學碩士搞起政治來一點不像阿拉伯人,反而像個老謀深算的英國佬,國王辦公室早就偵知法赫德親王的陰謀,不但不加以粉碎,反而坐視暴亂發生,等事態發展到臨界點才出動軍警一舉剿滅,不但威信大增,還順帶著把宗教界的反對者全滅了。
賽義德的統治固若金湯,但他深謀遠慮,并沒有把俘虜的ISIS全部處決,而是留了一部分放走,這一招用國人的話叫做養寇自重,境內沒有幾個恐怖分,后面的戲就不好唱了。
國王陛下造訪美國駐科林大使館,尋求美國政府在政治上和軍事上的支持,這件事很快被秦鷹揚獲知,密電國內,有關部門緊急制定政策,派出外交小組趕赴科林斡旋。
總理的外交成果即將毀于一旦,這個責任誰也負擔不起,外交部門和軍方都拿出了壓箱底的本錢,許諾支援科林國產金龍大客車一百臺、以及一個輕裝甲旅的武器裝備,條件是不要繼續和美國人接觸,附帶條件是交出劉漢東。
賽義德獅大開口,索要四架空客320,用以組建科林航空公司,還要兩艘國產輕型護衛艦和十架殲10戰斗機,他漫天要價,方坐地還錢,最后初步達成協議,以四架國產ARJ21支線客機,一艘退役053型護衛艦和四架梟龍戰機為代價,半賣半送,附送軍事培訓,達成了協議。
作為回報,賽義德給在暴亂死亡的國工人每人一百萬美元的撫恤金,并且同意方軍事艦艇停靠科林碼頭。
這些秘密談判,劉漢東毫不知情,他雖然身為國王辦公室第五處主任,但只是掛了個虛名,賽義德從來都沒真正信任過他,這次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計劃,劉漢東就沒有參與。
資企業的工人們陸續回到工地,繼續建設,科林內政部派遣了數十名警察保護工地安全,軍車也經常來回巡邏,事態漸漸恢復平靜。
春節到了,劉漢東等人在科林過節,有家不能回的感覺很不好,哪怕佳肴美酒也不能平復這種惆悵,大伙兒草草過了個年,開始討論下一步去向問題。
“反正錢夠,去歐洲當個富家翁,在阿爾卑斯山下買個別墅,沒事滑雪,遛狗,多好。”李思睿說,他本來是想回國的,考慮再三還是留了下來,畢竟跟著東哥混,錢途肯定差不了。
“去大韓民國。”小崔低頭擦槍,冒了一句。
“要我說,去南美當毒梟。”火雷兩眼放光,無限向往。”墨西哥可亂了,整天殺人販毒,政府都管不了,簡直就是天堂。”
正說著,有人敲門,是國王辦公室的侍從,說陛下召見劉漢東。
劉漢東不疑有詐,驅車前往,在進入王宮之前是要解除武器的,按照規矩他在一間屋里等候國王到來,等了十分鐘,國王沒來,進來四個國人,穿著鐵灰色的襯衣和藏青西褲,剃著板寸頭,彪悍無比。
“劉漢東,你被捕了。”為首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