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末年,天下大亂,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漢獻帝把密詔藏在衣帶里傳給自己的老丈人車騎將軍董承,想誅殺曹賊,恢復漢室,后來事情敗露,同謀者都被曹操殺掉。
鄭佳一博覽群書,怎么會不zhidao衣帶詔,她立刻醒悟過來道:“你的意思是說,賽義德王儲通過和咱們簽訂的戰略合作意向書向外傳遞信息?”
鄭佳一冰雪聰明,不需要多講,這件事雖然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沒有keneng,她立刻前往張邦憲的房間,要求查看戰略合作意向書。
張邦憲不明所以,但還是從保險柜里拿出了協議,這份協議是科林王國提供的,用阿拉伯文寫成,末尾是賽義德殿下的親筆簽名,用了科林酋長國石油部的打印,非常正規。
鄭佳一將協議翻來覆去的看,對著燈光看,怎么也看不出秘密所在,那邊劉漢東已經擰開了卷軸,從里面拿出了一張卷紙。
這張邊緣燙金的紙上印著科林王室的徽標,只有簡短的幾句話,鳳龍鳳舞的手寫體,同樣有殿下的親筆簽名,還有火漆印鑒。
張邦憲傻眼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合同卷軸里居然藏了東西,而且是被自己帶出來的,這要是讓叛軍發現,還得了!
鄭佳一和張邦憲都不認識阿拉伯文,但劉漢東認識,這確實是一份密詔,賽義德以王儲和首相的身份發布平叛密令,接收命令的單位是科林王家空軍特別空勤團,也就是sas。
所謂sas,最著名的當屬英國陸軍特別空勤團,最精銳的特種部隊,但其他一些英聯邦國家也仿照英國人的標準成立了自己的sas,比如澳大利亞,香港的飛虎隊也是參照了sas的訓練標準成立的,科林空軍sas也是這種性質,入選嚴苛,訓練刻苦,是科林軍隊中的精銳。
劉漢東低聲念了詔書內容,建議道:“想讓協議繼續生效的話,就幫賽義德翻盤。”
張邦憲心中巨震,他只是一個企業領導,又不是特務機關的首腦,這種事情對他來說簡直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他說:“我建議還是報告國內,聽從上級指示,切勿輕舉妄動,干涉他國內政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鄭佳一也沒想指望他擔待,這種事情當然要最高層決策,可是現在通訊不暢,衛星電話雖然可以打通,但是這種通訊方式是不安全的,商量一般事情還行,涉及到機密必須采用更穩妥的方式,最佳辦法就是用大使館的電臺與國內聯系。
可是警察封鎖了凱賓斯基酒店,怎么出去成了難題,張邦憲的房間在十二層樓上,從這兒望出去,滿街都是軍車和武裝人員,十字路口堆著沙包架著機槍,還停著裝甲車,這副陣仗就夠讓人膽寒的了,還混出去,這不做夢么。
劉漢東說:“我可以混出去,把密詔送交sas,讓他們救出王儲,當然前提是他們沒有被繳械。”
鄭佳一說等等,打通了大使館的電話,先向大使介紹了一下情況,請他和國內聯絡協調,然后找武官秦鷹揚,詢問科林空軍sas的駐地位置。
秦鷹揚身為武官,搜集駐在事情報是他的分內事,他沒有去查看資料,立刻回答道:“科林的特別空勤團不在國內,目前作為多國部隊駐扎在伊拉克,而且編制很小,充其量一個連,還是不滿編的連。”
這事兒又黃了,遠水解不了近渴,大親王如果不傻的話,肯定派人去接收這支部隊了,哪能會給別人留機會。
鄭佳一沖劉漢東聳聳肩,表示行不通,劉漢東卻接過電話問道:“老秦,sas指揮官和賽義德關系怎么樣?”
秦鷹揚說:“賽義德掌握軍費分配,他偏愛空軍和海軍,給他們的預算最充足,對陸軍和警察就很吝嗇,到現在陸軍還在使用八十年代進口的蘇式武器,而空軍的特別空勤團和海軍的陸戰隊,都是用的德國造輕武器,連軍裝都不一樣,sas的指揮官默罕默德少校,是賽義德的鐵哥們,絕對死忠。”
劉漢東道:“那不結了,只要sas殺回國,翻盤就有機會。”
秦鷹揚說:“道理是這樣,可是操作起來太難了。”
劉漢東說:“你把sas的駐地位置,具體經緯度查清楚告訴我就行。”
說完掛了電話,對張邦憲道:“張總,我需要一個志愿者,要求膽大心細,會說阿拉伯語,關鍵時刻敢開槍,敢殺人。”
張邦憲拿起電話道:“小張,讓秦顯揚來我房間一趟。”
符合劉漢東要求的人,唯有秦顯揚,他當過兵,阿拉伯語水平過硬,在中東地區工作數年,有經驗有膽量。
秦顯揚來到了張總的房間,有些拘束,他剛提了副處,但是在領導前面還放不開。
領導們都很嚴肅,張邦憲說:“小秦,目前的狀況你也清楚,我們昨天簽署的意向書隨時會作廢,為了國家的利益,現在有一件任務交給你,配合劉漢東去出個差,這次工作存在一定危險性,不勉強,你可以不參加。”
秦顯揚有些猶豫不決,他渴望著升級加薪,但是又擔心再也見不到家鄉的妻兒。
“還考慮什么,你平時不是總嚷嚷為國盡忠什么的么,大丈夫建功立業,就在此刻!”劉漢東不耐煩道。
“好,我干!”秦顯揚臉紅脖子粗,青筋乍起,毅然決然。
事不宜遲,兩人立刻行動,都換上了阿拉伯長袍,戴上頭巾,身上揣著充滿電的衛星電話,這回沒忘帶充電器,還有護照和現鈔,衣帶詔藏在貼身的位置,從員工電梯下地下室,躲在垃圾運輸車后面偷偷出了酒店。
警察們的封鎖并不嚴密,兩人逃出生天,迅速奔向燈塔處。
沙鷗翱翔,海浪滾滾,燈塔頂端亮光一閃,是瞄準鏡的反光,劉漢東揮揮手,表示安全,進了燈塔,發現謝里夫蹲在角落,鼻青臉腫。
“這小子跑來探頭探腦,被我抓住了。”火雷邀功道,“老大,我懷疑那是個陰謀,根本沒有人蛇,咱們被騙了。”
劉漢東問道:“謝里夫,到底怎么回事?難道我不是你的朋友么?我對你是善意的,可你拿什么來報答我的呢?”
謝里夫說:“對不起,我欺騙了你們,我的女兒確實不在碼頭上,上個星期她就回來了,博士支付了全額贖金,但是…她還是被那些野獸強暴了,我們沒有能力報復,所以想到了你,利用你的善良和英勇,去干掉那些壞人,真主保佑,你們都沒死。”
劉漢東有些明白了,但還是要問清楚:“博士究竟是什么人,你們和那些死掉的人是什么關系?”
謝里夫簡單回答了一下,阿里.汗博士是巴基斯坦前政府要員,至今身上還背著通緝令,他蟄伏在科林,周圍聚集了一大批巴基斯坦勞工,這幫人團結起來,保護自己的權益,同時和中東走私團伙合作,從巴基斯坦偷運人口,到科林來做工,兩伙人的合作并不融洽,經常鬧出齟齬,巴基斯坦人打不過中東人,又不愿吞下這口惡氣,于是找到了過江龍劉漢東,以兩萬美元的價格和天花亂墜的謊言,騙他出手教訓中東佬。
劉漢東冷笑:“你們的博士打得一手好算盤,差點把我們兄弟幾個的命都搭上,兩萬美元不夠,得給我十萬。”
火雷在旁幫腔道:“老子最恨被別人利用了,十萬美元,少一分都不行!”
謝里夫眼神閃爍,似乎在猶豫,挨了兩腳后終于下定決心道:“博士沒有錢,但他有別的,他可以給你們一個生意,很大的生意,你們不是有飛機么,只要把一個人運到沙特阿拉伯,就能獲得豐厚的報酬。”
火雷拿槍頂住他的腦袋:“又騙我是吧,你以為我會相信么?”
謝里夫急切道:“是真的,阿米爾小王子,賽義德王儲的兒子,他昨天晚上坐了我的車,要去利雅得,城市戒嚴路上全是軍車,哪兒也去不了,我把他帶回了家,現在博士在保護他,但我們也沒有能力把他送出去,只有你們有這個能力。”
劉漢東制止了火雷的拳頭,謝里夫的話和他掌握的情報吻合,看來阿米爾小王子確實逃脫了。
“那么,博士為什么要幫王子殿下,他把人獻給大親王,不是同樣能換取巨額賞金么?”劉漢東問道。
謝里夫豁出去了,竹筒倒豆子全說:“博士是政治家,他zhidao誰上臺對我們這些外來勞工更有利,賽義德王儲是開明派,他是牛津大學的博士,推崇法治民主,他登基之后,會實行君主立憲議會制,給婦女投票權,給我們外來勞工合法的身份以及社會保險,而大親王執政后,一切都將倒退,他會給我們加稅,壓榨我們最后一滴血汗。”
劉漢東道:“帶我去見博士,我愿意接這一單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