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4章 終極路
與前兩劍不同，江楓的第三劍，從出劍的那一個瞬間開始，就是萬千變化橫生，成千上萬道劍氣縱橫于虛空之上，劍光交織，瑰麗燦爛，像是構建了一個莫名的劍之世界。
這正是近段時間以來，江楓孜孜以求悟劍的進步的一種體現，雖然大部分的感悟都是碎片化的，難以具象呈現，可是經由江楓施展出來，依然是充斥著沛莫能當的氣質。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氣質。
劍光交織，劍氣幻化，構建小世界。
江楓在體驗這般感悟的時候，曾隱隱有過一種感覺，或許這正是自身劍道的終極，一劍成世界。
當然，劍道的終極不等于江楓的劍道之路將就此戛然而止，內有乾坤，尚且難以更為深刻的揣摩。
“這是？”
瞳孔之內，精光凝縮，就在這一個剎那，伏天式竟是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大恐怖。
這樣的恐怖不是來自于江楓這一劍，而是這一劍所呈現出來的那種玄之又玄的氣質。
伏天式訝異不已，心想難怪江楓對他的提議嗤之以鼻，那樣的一份氣質詭異莫測，讓伏天式似乎見證了一條終極路。
“怎么會這樣？”
腦海之中，諸多念頭一閃而過，伏天式難以置信竟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畢竟，江楓的修為，不過尊者第二境罷了，怎么可能，觸及一條終極路？
終極路就是成圣路。
也就是說，江楓已然是踏上了成圣路。
伏天式不知道江楓是否清楚此點，若江楓心中有數的話，那么無疑表示，江楓有朝一日以劍證道將如水到渠成，勢不可擋！
而要知道，放眼四大古來有之家族，諸多尊者，望見終極路之輩，亦如鳳毛麟角，屈指可數。
伏天式放眼伏家，都是屬于至強序列，然則強大如伏天式，到目前為止，都是不曾望見終極路。
由此一點不難得知，江楓在劍道一途，已然是企及到了怎樣恐怖的高度的。
“為劍而生！”
又一個念頭，自伏天式腦海之中涌現而出，伏天式的臉色變得古怪而僵硬，因為，不會再有任何一種評價，比這般評價更高了。
而伏天式卻是并不想將這一評價送給江楓。
“轟！”
劍的世界傾軋向伏天式，伏天式再難淡定，施展神術，又是祭出一件半圣器，堪堪抵消江楓這一劍的沖擊。
“果然，與我所想如出一轍！”默然而立，江楓在心中默默說道。
伏天式無疑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也只有這樣強大的出手，才能讓江楓酣暢淋漓的出劍，第三劍的諸般變化，江楓一一納入眼中，銘刻于心，那樣的一份感悟，更進一步。
“這是一個對的方向！”江楓又是說道。
江楓的劍道造詣晉入劍之法則之后，往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江楓都是保持著一份謹慎，太過清楚，但凡走錯一步，后果無從預料。
這第三劍是驗證，驗證著江楓的前路，江楓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中已然有數，他只需要沿著這一個方向繼續走下去，那么，將能望見劍道的終極。
至于成圣路，江楓自然也是有著一個大概的概念，心中有數，只是江楓的野心向來不算大，畢竟，一口吃不成胖子，一步步的堅定走下去，方才是正道。
“我的修為終究是太低，若晉入尊者第三境，憑借這一劍，固然依舊無法抗衡伏天式，但伏天式，也未必能夠奈何我！”江楓自語道。
尊者境界，每一個小境界之間的差距都太大太大了，若江楓與伏天式之間的差距，只有兩三個小境界的話，江楓或許有一戰的自信。
但雙方之間，足足差了四個小境界，這樣的差距，絕難彌補，縱然江楓走的是一條無敵路，也是有心無力。
這樣的情況與之前不同，在尊者境界前，江楓越級而戰，不說如家常便飯，總體而言，也算得上是順利。
而這也正是尊者境界最為奇異的地方，差距像是被無限制的拉大了一樣，個體的差異無從具體衡量。
“江楓，你已出了三劍！”強忍住心頭的那份震悸，伏天式沉聲說道。
他施展神術，能夠瞬間鎮滅一位尊者，可面對江楓的第三劍，神術稍加阻擋便被毀，若非是祭出一件半圣器的話，將會再一次被逼退。
“也就三劍而已。”江楓微笑回應道。
第三劍施展過后，江楓悟劍之時，那些碎片化的感悟愈發明朗，倒也不介意，繼續拿伏天式來驗證自身的劍路，雖然江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是何等冒險的行為。
富貴向來險中求！
江楓一路走來，企及如今的高度，從來都沒有風平浪靜的時候，無數次死里逃生，亦是無數次游走在生與死的邊緣。
若不瘋狂，江楓早就泯然與眾！
“哦？”
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伏天式陰森森的說道：“看來，這三劍給了你不該有的幻覺，但你要知道，幻覺終歸是幻覺。”
“戰過便知。”江楓甚為隨意的說道。
伏天式的出現，是為擊殺江楓而來，可此刻，江楓身上所流露的戰意，比之伏天式更為之甚。
感受之下，伏天式不是不吃驚的。
那是一種極為純粹的，對于戰斗的渴望，并非殺戮，而是戰斗的欲望。
如果說在此之前，伏天式對江楓的欣賞，是出于不曾在江楓的身上感受到恐怖的話，那么這時候，又多了一個理由。
“也好！”點頭，伏天式說道。
伏天式出手了，也是這時，對于自身與伏天式的差距，江楓的認知變得更為深刻。
江楓被逼退，顯得狼狽。
雙方之間的境界差距太大了，不可計量，縱然江楓傾力出手，也是在極短時間，就出現潰敗的趨勢。
當然，江楓身上有著底牌，不到關鍵時刻，尚未祭出。
戰斗從伏天式出手開始，就是呈現出壓倒性的一幕，觀戰的眾人將這樣的一幕看在眼中，震撼不已，議論紛紛。
在此之前，無論對手是誰，江楓始終立于不敗之地，有無敵的風采。
雖然諸多虛家子弟自信，江楓非三位天驕的對手，但江楓不曾與三位天驕有過真正意義上的戰斗，倒也難以判斷，差距如何。
而這時候，江楓與伏天式之間的差距，以著一種無比直觀的方式，呈現于所有人的面前。
或者也可以說，那是尊者第六境的強者與尊者第二境的強者之間的差距。
也是由于，這樣的差距過于直觀之故，以致于讓人覺得，這一場戰斗，已然無懸念可言，江楓隕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愧是伏家的至強者，風采蓋世，無敵當世！”有人這樣說道，驚嘆不已。
尊者之間的戰斗，就算是在虛家內部，也很是罕見，縱然發生，也是避開了諸人的視線，這是難得的機會，不會有人愿意錯過。
“江楓，你囂張了太長時間，自以為無敵，殊不知，下場早就注定了。”有人說道。
江楓身為外來者，卻是在虛家之內，招搖過市，引發很多人的不滿，被視之為奇恥大辱。
而今，總算將要塵埃落定，難免就是一陣暢快，恨不能江楓早早隕落。
“這就是尊者的戰斗嗎？”也是有人說道，眼中流露異彩。
圣人不出的時代，尊者屬于至強者序列，這是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強者，這一層次的戰斗，但凡捕獲一絲靈光，對于往后的修煉，都將有著無窮的裨益。
江楓在不斷的敗退，平生經歷的戰斗不計其數，但江楓也是不得不承認，這是生平大敵。
這是一場不能犯錯的戰斗，任何的一個錯誤，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錯誤，都是致命的。
江楓演繹劍法，詮釋劍道路。但太難，往往難以為繼，被迫中斷，落入險境。
“這樣下去，今日必死。”江楓在心中說道。
這一場戰斗，伏天式純粹是為了殺戮而殺戮，霸道無儔，在其壓制之下，江楓出劍都是變得困難。
時間一長，江楓將節奏全失，那樣一來，必死無疑。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從來都是江楓控制戰斗的節奏，因此江楓太過清楚，在一場戰斗之中，尤其是以弱敵強的戰斗之中，戰斗節奏是何等的重要。
直接點來說，節奏決定生死！
“我江楓一路走來，磕磕碰碰，方才有今日的成就，但我江楓固然出生于底層，卻絕不表示，我江楓當一生屈居于底層！”江楓恨聲道。
古來有之家族高高在上，自出生開始，就擁有一切，江楓不認為這是不公，只是，江楓不甘！
“高貴從來不是真正的與生俱來，而是腥風血雨！”江楓低語。
“嗡！”
當江楓這句話話音落下，丹田之內，天印灑落神芒，充沛的能量，近乎于排山倒海一般的，沖刷向江楓的肉身。
“能量反哺？”
江楓為之一愣，轉即便是意識到，自身的情緒波動，影響到了天印。天印自主而動，能量反哺。
“這是要助我，撕裂壁障？”很快，江楓反應過來。
天印的這一舉動，赫然是要助他，在這場戰斗之中強行破壁，沖擊尊者第三境。這是江楓意料之外的情況，轉即便也釋然。畢竟，天印已然與他融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