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2章 攤牌
孟如意是先行者，這是一直以來，江楓一貫的認知。
江楓更是心知肚明，固然自身追趕的速度已經很快，但到目前為止，始終也都是扮演著追趕者的角色，無論如何，無法與孟如意平起平坐！
且毋庸置疑的一點是，這樣的一個角色，在今后相當之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逆轉的可能性。
“劍在我手中，亦在我心中！”江楓凝聲說道。
事實上江楓亦是心知肚明，自身這次有些僥幸的成分，劍道之路太宏大了，無法具象，江楓以御劍術為切入點，繼而以點帶面，方才是得以成功橫渡。
自然，雖說僥幸，江楓也不是沒有收獲，御劍術第五境境界暴漲，距離那萬物為劍的境界，也不過只剩下一層薄薄的壁障，待時機到來，輕而易舉便是能夠破壁。
這般收獲，看似比之江楓成功將劍道造詣推進至劍之法則大為不如，但江楓心知肚明，這才是實質性的收獲，極大提升他的戰斗力。
“嗡！”
正當江楓想著這些的時候，在那身后數百米之處，虛空震蕩，一道身影緩緩浮現而出。
察覺到那里的氣息，江楓抬眼看去，臉色略顯古怪。
“戴玉成！”江楓低語。
那人正是戴玉成。
此人貌不起眼，不過此前在第五處規則之地的表現，足以讓江楓刮目相看，卻是令江楓意外，此人在第七處規則之地的表現，亦是無比耀眼。
“江兄。”
微微一笑，戴玉成走上前來，說道：“江兄，我們又見面了。”
江楓點頭，打量著此人。
放眼諸人之中，此人的修為算不上多么起眼，加上相貌平常無奇之故，故而存在感極低，但至少在江楓面前，他的存在感，一度凌駕于邱天凡和孟原之上。
“我知道江兄有與邱天凡合作，不過在我看來，江兄或許可以考慮，換一個合作對象。”就聽戴玉成又是說道。
“這算是攤牌？”江楓不動聲色的說道。
戴玉成淡然一笑，說道：“算不上，只是覺得，江兄你有資格擁有更好的合作對象，另外，我認為有必要提醒一句，邱天凡來自一個古老的部族，那個部族有著無比之多的神秘，比之圣地，毫不遜色。”
“是嗎？”江楓面無表情的說道。
盡管不知邱天凡究竟何等來歷，但身份背景雄厚卻是必然之事，戴玉成這話，還不足以讓江楓驚訝。
“或許江兄有所不知，那一古老的部族，有著一個古老的獻祭儀式…”將江楓的反應納入眼中，戴玉成怪笑著說道。
“直接點！”江楓示意道，可是沒有興趣，陪同戴玉成玩無趣的神秘游戲，盡管看起來，戴玉成自認相當有趣。
“如果江兄你成功走到第九處規則之地的話，到那時候你便是會明白，那般獻祭儀式的恐怖。”戴玉成淡淡說道。
他無意揭開所有的隱秘，僅僅是用以吸引江楓的興趣。
“戴兄知道這么多隱秘，想必也是來歷非凡。”江楓說道。
“我的身份很一般，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引路人罷了。”戴玉成戲謔說道。
“引路人？”聞聲江楓心中微動。
戴玉成說的輕描淡寫，但江楓非常清楚，這樣的身份意味什么。
“多謝戴兄厚愛，自我感覺，與邱兄之間的合作，還算愉快，只能讓戴兄你失望了。”轉即，江楓隨口說道。
戴玉成來歷神秘，目的不純，固然江楓自知，邱天凡不算是好的合作對象，但戴玉成比之邱天凡，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就算江楓中斷與邱天凡之間的合作，也無論如何，沒有可能選擇與戴玉成合作。
“可惜了。”戴玉成搖頭，那般看向江楓的眼神，漸漸陰郁，說道：“好心提醒一句，在進入第九處規則之地之前，江兄你還有后悔的機會。當然，那也是你最后的機會，等到進入第九處規則之地后，便是你想后悔，也是來不及了。”
丟下這話，戴玉成轉身即走。
“戴兄就如此確定，我能夠走到第九處規則之地？”江楓問道。
腳步停下，戴玉成似笑非笑的說道：“你是什么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沒必要在我面前玩弄玄虛，不然的話，我會懷疑你活著的必要性，也就是，我怕會忍不住殺了你！懂了嗎？”
殺字一出，殺意沸騰！
江楓目送戴玉成離去，若有所思。
第二次相見，戴玉成極為直接的選擇了攤牌，因為戴玉成知道，已經引起了江楓的懷疑，所以在江楓面前，不再掩飾。
只是江楓很疑惑，也就是戴玉成掩飾的目的是什么！
再者便是，戴玉成自然知曉了他的身份，卻是仍舊無所顧忌，難免讓江楓對戴玉成的身份，更是多了幾分好奇。
“殺我？”江楓很淡然。
戴玉成不是第一個在他面前說這話之人，可是往往在他面前說這種話的家伙，最后全部都死了。
所以，江楓不認為戴玉成會是那個例外。
并非江楓狂傲，而是江楓能夠真切的感知到，嗜血劍那般嗜血的渴望！
第七處規則之地非比尋常，哪怕是江楓也是頗為耗費了一些手段，其余之人，更為不堪。
江楓沒有著急離去，原地等待著。
差不多有三天時間，邱天凡才是到來。
“江兄，我們走。”咬咬牙，江楓朝江楓招手道，在前方帶路，快速離去。
“第八處規則之地是什么情況？”行走間，江楓問道。
從戴玉成說的那些話，讓江楓意識到，第八處規則之地，恐怕會發生一些不可測的變故。
這個問題江楓當然也可以詢問戴玉成，但江楓信不過戴玉成，或者可以說，目前階段，除了邱天凡勉強可信，其余之人，江楓統統信不過。
而邱天凡的可信，是建立在二者合作的基礎之上，江楓自知，在自身還有著利用價值之前，邱天凡不會做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只有在等到他失去了利用價值，邱天凡才是會一腳將他給踢開，且是毫不留情面的那種！
邱天凡倒也沒有多疑，點了點頭道：“看來江兄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第八處規則之地，確實古怪。”
話語略作停頓，想了想，邱天凡方才是說道：“據說，無論誰人，但凡進入第八處規則之地，都會留下一些東西。”
“嗯？”
聽到這里，江楓心中微動。
邱天凡則是繼續說道：“說實話，這一趟進入無盡地，我純粹是報以游戲的心態，沒有想到會如此棘手。”
邱天凡甩了甩頭，苦笑道：“所以我現在已經沒有奢求，能夠活著離開，已經算是幸運。”
江楓面無表情，心中感嘆每個人都是戲精。
戴玉成如此，孟原如此，看似粗莽的邱天凡，亦是如此，沒有一個人是那簡單易與之輩。
當這樣的話自邱天凡嘴里說出來，江楓怎會不知，恐怕邱天凡已經察覺到了某種端倪，這是試探，但也是算計。
“第六處和第七處規則之地，已然是讓我吃盡苦頭，若是在第八處規則之地，僅僅是留下一只手或者一條腿，便算是成功了。”邱天凡發牢騷道。
“邱兄何必妄自菲薄。”江楓說道。
“非也！”邱天凡擺手，鄭重其事的說道；“若只是損失一直手或者一條腿，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事，最怕的，就是神魂契約，一旦到那一步，將死無葬身之地！”
“神魂契約？”江楓皺了皺眉。
雖然不明白神魂契約具體所指，卻也總算明白過來，戴玉成的用意所在。
“什么是神魂契約？”想了想，江楓問道。
如非必要，邱天凡不會提及這點，既然邱天凡提及，江楓怎會不知，事關重大。
“關于此點，我也是道聽途說而來，未必是真的。”邱天凡說道。
聽到這里，江楓就不再多問。
不管邱天凡是真的不知，還是假意留一手，在江楓看來，都無關緊要，即將進入第八處規則之地，等到進入其中之后，一切便是會揭曉。
花費了兩個時辰左右，江楓和邱天凡順利的抵達第八處規則之地的邊緣。
這里有痕跡殘留，不知是戴玉成所留，還是孟原等人留下。
因為，邱天凡花費了三天時間才走出第七處規則之地，也是最后走出之人，孟原幾人在和江楓打過照面之后，沒有停留等待。
“江兄，我們進去。”邱天凡招呼道。
他看上去有些激動，又是有著幾分迫切，當話音落下，不等江楓回應，就是先行一步，進入其中。
看著邱天凡的背影，一抹古怪之色，悄然自江楓嘴角流露而出。
他現在可以斷定，邱天凡的確是留了一手，或者說，蓄意隱瞞了一些事情，不然的話，邱天凡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但沒去多想，江楓亦是行動起來，大步踏入第八處規則之地。
一路前來，每一處規則之地都不一樣，有的平靜，有的詭譎，而這第八處規則之地，更是不同，充斥著一股不祥的氣息。仿佛是有不可測的存在，在此地蟄伏。
“有趣！”江楓輕聲一笑。
最為不可測的，不外乎是人心，譬如戴玉成，譬如邱天凡，江楓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在這里，有些事情，該做一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