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秦家還是有點能量的,雖被圍困,各種情報網絡卻依舊在高速有效的運轉著,江楓很快收到了消息,秦家要送他一份大禮。全文字閱讀 江楓知道所謂的大禮,便是秦家的那份祖傳之物。
但與其說是大禮,還不如說是一份燙手的山芋,接著不是,不接也不是。
以那與江楓聯系的情報人員的話說,秦家被困,多方逼宮,形勢危急,后患無窮,但他們寧愿將那件祖傳之物交給江楓,也不愿便宜了他人。
自然,江楓想不想接受這份大禮,全憑江楓自愿,不管江楓最終接受還是拒絕,此間消息不會泄露半點。
秦家考慮的很周全,這份大禮的誘惑很大,大到江楓幾乎沒有拒絕的余地。
當然,江楓也不會天真到認為秦家是要平白無故的送自己一份大禮,而是沒得選擇,不得不采取折中的辦法。
那件東西落在他的手上,一來可以化解矛盾,轉移注意,二來,秦老爺子偷梁換柱,是要以這份大禮,徹底平息與江楓的矛盾。
不過盡管秦老爺子的算盤打的很響,江楓卻也沒有當即就拒絕,因為這份大禮,他的確心動。
但盡管心動,江楓卻也沒有立即就行動的意思,因為秦家的這份大禮,不是平白無故送給他的,一旦他拿到東西,那么所有的矛盾,必將轉移到他的身上。所謂富貴險中求,不外如是。
江楓自認自己并無絕對的把握,不說還有沒有其他的強者,僅僅是一個祝天機,就足以讓他焦頭爛額,是以,即便心動,江楓也不會馬上就冒險。
江楓在等,等一個合適的出手時機。
同樣秦家在等他的答復,但是更多的人,則是在暗處等待著確定的消息。
三方人馬,此刻所比拼的,便是彼此的耐心和定力。
江楓耐心十足,每日里指點著葉青璇的修煉,陪老爺子喝喝茶,或者陪江漢宇喝喝酒,生活軌跡如常,不受一絲一毫的影響。
入夜了。
天際忽然閃過一道雷電,“轟”的沉悶聲響響徹天際,一道閃電,照亮了半邊天空,轟然劃落。
伴隨著閃電的是雷鳴,頃刻間,如黃豆般大小的雨點,嘩啦啦的落下,整座城市,被雨包圍。
暗夜之中,一道被雨淋的通透的身影縮了縮脖子,嘟囔一聲,暗罵著這該死的天氣。
明明白天還艷陽高照,一到晚上,卻是下起了這么大的雨,可真是能要了老命。
“有動靜了沒有?”有聲音傳出。
“沒有,一點動靜都沒有。”另一道聲音說道。
“下這么大的雨,難道他們都是木頭人?這都守了好幾天了,怎么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說話的人罵罵咧咧。
“咻!”
“咻!”
卻是在這時,兩道身影,穿過雨幕,兀然出現,那兩道身影速度都是極快,筆直朝著秦家方向沖去。
“有動靜了。”興奮的大叫聲傳出。
根本不用他們提醒,暗中,所有人都是發現了那兩道忽然出現的身影,那兩道身影,就像是在暗夜中的明燈,又或者是這壓抑著氣氛中的導火線,瞬間,無數人聞風而動,自暗處瘋狂涌現而出,尾隨著那兩道人影而去。
“哈哈,終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嗎?老子等著這一天,可是早等的不耐煩了。”一道大笑聲傳出,一道肥胖的身影,幾個起伏,驟然遠去。
“等著這一天?你憑什么等著這一天?”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繼而,一道劍光一閃而出,斬了下來。
伴隨著那道劍光,肥胖的人影,砰然倒地。
“不想死的都給我滾遠一點。”陰陽怪氣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好大的口氣,我看該滾遠點的是你。”掌風的呼嘯聲響起,一掌,撕裂了雨幕,拍在了那人的腦袋上,一掌將那人的腦袋拍的跟碎裂的西瓜,紅的白的流落一地。
大雨一直在下,地面上的痕跡很快沖刷的干干凈凈,但人心已然躁動。
最前方的兩道人影,仿佛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看到一般,只顧著埋頭趕路,后方尾追而來的人越來越多,目標一致對準秦家。
紛爭,四起。
“戒色,速度快點。”那疾行中的兩道人影中,其中一人開口說道,卻正是慶元先生,落后他幾步的,則是戒色和尚。
戒色和尚臉色看上去略有些猙獰,他呼吸急喘,咬緊牙關點了點頭,戒色和尚自然明白慶元先生為何叫他快點,不然一旦被追上來,他和慶元先生必當首當其沖,必死無疑。
“江楓太狠了。”戒色和尚憤憤說道。
慶元先生苦笑,沒有言語,如今這般關頭,除了保命,哪還能有其他的想法,至于江楓逼迫的他和戒色和尚打先鋒,已經算是饒了他們一命了,畢竟江楓沒有親手殺了他們兩個。但要想活命,成功甩開所有的人,才能真的活下來。
慶元先生和戒色和尚的速度再一次加快,不敢做任何的保留,轉瞬之間,就是沖入了秦家的高墻大院。進入秦家之后,二人依舊不敢滯留,飛速奔走。
后方的人越來越多,各方勢力圍困秦家,憋了太長的時間,如若不是彼此顧忌的話,秦家早就不得安寧。
如今這份顧忌,被忽然冒出來的慶元先生和戒色和尚撕裂,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眾人,哪里還會有猶豫,蜂擁而出。
不斷的有人倒在傾盆暴雨之中,再大的雨水,都是再也沖刷不掉地上的血跡。
一道人影,筆直沖出,速度快如電閃,沖入人群之中,剎那間將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
“好快的速度。”有人看到那道身影,倒吸一口冷氣。
秦家的祖傳之物,大家都勢在必得,但是那道身影所表現出來的速度,由不得他們不心生忌憚。
“唰!”
又一道身影,破開雨幕,如一把尖刀,插入人群的正中間,他出現之后,便是停下了腳步,不再往前。
可是他所站著的那個位置,所有的人,都是主動退避三舍,沒有一個人敢從他身邊走過。
“唰!”
“唰!”
很快,又是兩道人影出現,這兩道人影橫沖直撞而來,但凡是稍稍沾著一點邊角,或者躲閃不及之人,都是瞬時死在了他們二人的手下。
“無關人等,速速退去,不然全部都死。”二人中,其中一個人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沙啞而沉悶,仿佛是這暗夜之中的追魂索命符。
“這么多人,難道你要我們全部都退去不成?”有人尖聲說道。
“你可以不退,不退就死。”沙啞的聲音不高,卻是恰好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到,說著話,人影爆閃而出,一拳轟出,將那反駁之人,斃于拳下。
“還有誰不服?”殺了此人,沙啞的聲音再一次說道。
朝著秦家方向奔涌的眾人,腳步不自覺的緩了緩,這人太強勢了,讓所有人都心生忌憚。
“不服,服個屁,有本事你把我們全給殺了。”又是有聲音響起,說話之人躲在人群之中,聲音飄忽不定,不知道是誰說的話。
“鬼鬼祟祟,不知死活,你以為我找不到你就拿你沒辦法。”冷笑聲響起,二人之中,另外一道身影爆射而出,沖向聲音的來源地。
這地有十幾個人,短時間內無法分辨是誰說的話,但這人絲毫沒有要分辨的意思,數拳橫掃而出,將所有人全部殺死。
“服了嗎?”這人陰森森的說道。
所有人都是倒吸冷氣,不敢再說話,他們知道,如果再說什么,下場必然和先前的二人一樣。
大雨不停的下著,落在地上落在樹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但除此之外,卻也難以聽到其他的聲音。
“滾!”有一會,才聽一聲厲喝聲傳出。
不少的人聞言,雙腿一陣發軟,他們為秦家的祖傳之物而來,但眼下的情況,以他們的實力,已經沒有資格介入,盡管不甘,但是陸陸續續的散去。
那二人相視一眼,點了點頭,這才往前方走去。
秦家的大門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那道人影,靜靜的站在那里,這里沒有避風雨的地方,不過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大黑傘,遮擋了風雨。
人影靜靜而立,如同一尊木雕,而稍遠處,一道人影,正面對著那道人影,也是靜靜而立,一動不動,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風中雨中。
后方,兩道人影,強勢而來,他們出現在另外一個方向,離得秦家的大門差不多有五米左右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四個人,三個方向,三角對峙。
“拿傘的家伙,少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不想死的話,趁早滾遠一點。”二人之中,沙啞的聲音響起。
“方麥龍,你怎么看?”拿傘的人并沒有理會這二人,而是對另外一個方向的那道靜默的人影說道。
“三秒鐘。”名為方麥龍的中年男子伸出三根手指。
“好。”拿傘的男子輕輕點頭。
“什么狗屁的三秒鐘,都給我滾。”陰森森的聲音傳出。
“呼!”
雨勢倒轉,兩道人影,從兩個不同的角度閃掠而出,一把傘,一把尖刀,同時出手。
三秒過后,兩道人影,砰然倒地,黑傘移開少許,露出了一張臉,正是祝天機!
“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雨幕之中,方麥龍露出一口白牙,朝著祝天機緩緩說道。
“我知道。”祝天機點頭,想了想,補充說道:“他們都不重要,我的對手是你。”
“看來你是勢在必得。”方麥龍皺了皺眉頭,緩緩說道。
“你也一樣。”祝天機并不否認。
“不,我跟你不一樣,我這人向來庸俗的很,哪里熱鬧往哪里跑,哪里及得上你萬分之一的逍遙自在。”方麥龍懶洋洋的淺笑道。
他渾身上下,都是被雨水淋濕,頭發都是變成一團一團,但依舊是散發著讓人無法忽略的氣息。
“你要罵我就直接說,不必這般拐彎抹角。”祝天機淡淡說道。
方麥龍微微一笑,說道:“我罵你豈不是等于罵我自己,其實真要罵,要罵也是罵我自己,因為我到這時才隱隱發覺,我們都被人算計了。”
“被人算計了又如何?這并不重要。”祝天機不置可否的說道。
“聽你這話的意思,看來你早就發覺了,不過你說的對,這真是一點都不重要。”方麥龍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后說道:“那就出手吧,說起來,在燕京遇上老朋友,還真是有點意外啊。”
“好。”祝天機沒有廢話,直接出手。
秦家,來了一個客人,這個客人來的時機很古怪,讓秦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是面色古怪的很。
這個客人,是江楓。
江楓一直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今天晚上,下了一場雨,促成了這一時機的到來。
慶元先生和戒色和尚打先鋒,負責吸引注意力以及火力,江楓不費吹灰之力,大搖大擺的進入了秦家。
“江少,外邊的事情?”秦老爺子看著江楓,臉色一陣變幻,略有些忐忑不安的詢問道。
外邊鬧出的動靜那么大,秦家人盡皆知,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江楓卻是匪夷所思的出現了,讓他的心情非常復雜。
“秦老爺子說要送我一份大禮,不會不作數吧?”江楓沒有回答秦老爺子的問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看著江楓這笑,秦老爺子心中驀然一個咯噔,倏然明白過來,外邊之事,是江楓一手導演的好戲。
只是秦老爺子怎么都想不明白,江楓是怎么辦到的。而且,似乎江楓一點事情都沒有,甚至外邊下著雨,江楓的衣服和頭發都是干的,從容的很。
“自然是算數的。”秦老爺子很快說道。
他派人給江楓送一份大禮,江楓不說收也不說不收,如今江楓親身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擺明是來收禮的了,秦老爺子就算是不想給,那也沒辦法,與其扭扭妮妮,還不如痛快一點,也好給江楓留一個好印象。
“既然如此,那就快一點吧。”江楓隨之說道。
遲則生變,這個道理秦老爺子自然是懂的,秦家的那一件祖傳之物,不說不清楚其中的價值所在,就算是知道,秦老爺子也是巴不得趕快送出去,送出去了,也就等于將麻煩給送出去了。
秦老爺子很快就是叫秦問天去拿東西,秦問天也是聰明人,清楚這里面的利害關系,轉身就走。
江楓就等著,也沒有和秦老爺子接著談的意思,江楓不說話,秦老爺子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對這個年輕人,秦老爺子心中始終心存忌憚,而且,秦家受困,送一份大禮給江楓,與其說有討好江楓的意思,但實則,何嘗不也是給江楓送去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只不過,后者,彼此心知肚明,卻不需要說透便是了。
江楓不說話,是因為他沒太多的心思與秦老爺子說話,歸根結底,秦老爺子的麻煩來自于那些覬覦于秦家祖物之人,而江楓的麻煩,則是來自于祝天機。
祝天機前來燕京,插手江家事宜,給江楓留下不錯的印象,但與此同時,祝天機絕對是一個罕見的勁敵。
祝天機來了好幾天了,一直不曾動手,顯而易見,是有所考量和忌憚,這雖說是江楓所算計的一個因素之一,但是祝天機依舊是一個最大的變數。
是以,江楓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從秦家拿了東西走人,不然某一個環節出現變故,都將會招來天大的麻煩。
五分鐘后,秦問天拿了一個錦盒過來,交給江楓,江楓看也不看,隨手收起,轉身就走。
秦老爺子見狀一愣,有心想要說上幾句話,話到嘴邊,卻是終究沒能說出口來。
“爸,就這么讓他拿走了?”秦國富甕聲甕氣的說道。
秦老爺子苦笑:“東西拿走了,我們秦家的麻煩也算是解決了。”
“可是外邊的那些人,可不知道。”秦國富狐疑的說道。
“外邊的人已經不多了,真正有資格參與的,都是僅剩的聰明人,他們會知道的。”秦老爺子說道。
秦國富還是滿頭霧水,這話是什么意思,怎么聽的稀里糊涂的,不過見秦老爺子沒有再說話的意思,秦國富只得將滿肚子的疑惑,壓在了心理不再多問什么。
風急雨驟。
江楓出了秦家,順手將錦盒收入儲物戒指,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去看錦盒里有什么東西,因為沒有必要,到了這等關頭,不管這里邊到底是什么,秦家都是想著盡快脫手,所以,江楓并不擔心秦家耍什么花樣。
隨后,江楓拿出一頂鴨舌帽戴上,又是拿出了一把黑傘,黑傘撐開,江楓一頭鉆入了風雨之中。
祝天機與方麥龍的戰斗還在繼續,牽引風雨,聲勢浩大,但江楓看都未看,選擇一個方向,快速離去,轉瞬間,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幕之中。
“他出現了。”戰斗之中,方麥龍提醒道。
“我有看到,但我說過,我的對手是你。”祝天機淡淡說道。
“還真是個驕傲的家伙啊。”方麥龍一嘆,旋即人影如箭,朝著江楓離去的方向激射而去,祝天機可以不在乎,但對那件東西,他可是在乎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