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2 游園之于帝都 (下)
1：152游園之于帝都(下)
中午。
＂呼呼，滿足了滿足了！＂格林薇兒像個小孩子般地笑著說，一邊拎著一袋袋的新衣服，新手袋，以及各種奢侈品。
再后面跟著的亞瑟則痛苦地拿著更多格林薇兒新買的衣服，一個個大膠袋和禮盒拿得亞瑟手都軟了。
＂你一定要在一天之內買這么多嗎？＂亞瑟疑惑地問，＂我就不明白為什么同一件衣服要買上好幾件不同的顏色......＂
＂所以說你不懂女人心哪，衣服不同顏色當然是為了搭配不同的裙子，外衣，甚至內衣......呼呼，反正你不明白的了。＂格林薇兒道，＂啊，說到內衣＂
她看著面前一間專門賣女性內衣的商店，看來打算進去的樣子。
＂不，拜托！這個玩笑開大了！＂亞瑟哀求般地看著格林薇兒。
＂怕什么？你現在男扮女裝，就算進去了也不會惹人懷疑的。＂格林薇兒說，＂還是說，你害怕了嗎？小男孩！＂
＂我最怕就是你心血來潮突然扒光我的衣服要我試穿什么胸罩。＂亞瑟冷冷地說，＂所以，不！打死我也不會進去的。我在外面等你。＂
＂嘖，計劃失敗了嗎？＂格林薇兒失望地說，＂算了，我也不玩得這么過火了。那么走了，回去吧。＂
＂哦，終于！＂亞瑟如釋重負地說。
＂就這樣結束，你好象很高興？＂格林薇兒沒好氣地道。
＂我是高興，至少能夠把手上這些東西找個地方卸下來了。＂亞瑟說，＂現在兩手都拿滿東西，要是有刺客襲擊的話我們可不太妙。＂
＂你用得著那樣神經緊繃嗎？放松，放松！大庭廣眾的才不可能有什么刺客呢！＂格林薇兒道。這時候，遠處一陣特異的吆喝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鐺鐺鐺鐺......來吧，先生們，女士們！挑一個吧！挑一個好的，價格便宜！家務勞動的好幫手，各種體力活都能幫你完成！挑一個，用一輩子！＂
在普通人絕對聽不見的距離，格林薇兒卻能聽得一清二楚，就連那名商人說話的抑揚頓挫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越是聽得清楚，越是有著一陣莫名的惡心。
＂那是什么？＂格林薇兒問。
＂格林薇兒，不。＂亞瑟只聽見遠處的鈴鐺聲，但他知道那是什么，于是他極力制止道，＂別去探究那里的東西，那種東西并不是你這樣高貴的人應該知道的。我們快點回去吧。＂
＂別忽悠我，我只想問，那到底是什么。那是你想的我在想的那樣東西嗎？＂
亞瑟的眼神游離了一下，＂那的確是你想我想你正在想的那樣東西。＂
＂奴隸市場。＂格林薇兒道。
＂是的。奴隸市場。＂亞瑟說，＂那種惡心的市集充滿著奴隸們的惡臭。他們像是對待牲畜般的把奴隸拴在一起進行買賣。那個地方骯臟而且罪惡橫流，根本不適合你這樣高貴的人去。就算湊熱鬧看看也不行，有失身份！＂
＂亞瑟被帶到北天騎士團之前好像也是奴隸？那時候是誰把你買回來的？是理查那家伙嗎？＂格林薇兒問。
＂......是的，是理查子爵。＂亞瑟雖然心里厭惡，但是無法否認。
＂呼呼，這么說來，理查這個笨蛋唯一的優點就是很有眼光？你這樣的極品奴隸居然也讓他撿到了。我還得多謝理查呢。＂
＂我把這當作是一種贊美，謝謝。＂亞瑟道，＂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不，我想看看。＂格林薇兒道，＂說不定還真的能撿到另外一個極品奴隸呢？說不定他未來又是一個能與天位騎士匹敵的戰士呢？天曉得。＂
＂你該不會是認真的＂
＂別傻了，我才沒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個世界的黑暗我還是見得不少的，別以為一個奴隸市場就能把我嚇著！＂格林薇兒賭氣道。
說是這樣說。等真正來到了奴隸市場時，格林薇兒反而變得笑不出來了。
惡臭，從奴隸們身上發出的惡臭，像是牲畜般，不！甚至比牲畜還要糟糕！這些奴隸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澡，恐怕就算洗也不過是偶爾用水龍頭沖洗一下的程度。
他們赤身露體，被粗大的鐵鏈拴在一起，一個個無精打采，眼中早已失去了希望的光輝。
貪婪的奴隸主們一個個目露青光，有如打量牲畜般看著市場上的奴隸，看看哪個比較健壯，能多使用一段時間。
嗜財如命的奴隸商人們，則用禿鷲般銳利的目光打量著場上的買家，心里一邊盤算著各種能夠把奴隸高價賣出去的鬼話。
格林薇兒下意識地抓緊了亞瑟的手，像是為了從驚嚇的一幕里尋求一絲安慰。
＂好，好吧，你是對的，我們還是走吧。這里我已經看夠了。＂格林薇兒說。
可是她發現亞瑟也愣住了。她循亞瑟的目光看了過去，最終把目光聚焦在不遠處一個獸人奴隸身上。
正確地說，是一名豹人奴隸。稀有的藍色毛發，瘦弱的身子，以及憔悴的面容。
這種獸人奴隸是所有奴隸中被賣得最便宜，但是又最＂耐用＂的。耐用是因為獸人本身強韌的生命力。便宜是因為，獸人們要不很蠢聽不懂人類的語言，要不早就被洗了腦再賣過來當奴隸。被洗過腦的獸人腦袋早已嚴重損壞，智商也不過是六歲小孩子的水平，復雜一點的工作也做不來。
＂怎么了？＂格林薇兒忍不住問。
＂沒，沒什么。那藍色的豹人......和我以前交過手的某人對手很象。的確是叫做......寇維斯的。＂亞瑟道。
話音剛落，對面那名豹人突然有了反應。他原本無精打采的表情，在一瞬間出現了驚訝，憤怒，恐懼，以及悲傷。他帶著這種無比復雜的情感，把目光投射在亞瑟的身上，而在那一刻剛好和亞瑟目光相接了。
亞瑟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接下來的一刻，那名豹人又垂下了頭，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似的。
＂寇維斯是，你羅馬的報告里那個＇寇維斯＇嗎？＂格林薇兒壓低了聲音問。
＂你該不會偷偷地看了我遞交給里昂迪更斯大公爵的報告了吧！？＂亞瑟問。
＂才沒有＇偷偷地看＇，而是＇明目張膽地看＇！＂格林薇兒怒道，＂你以為那個酒鬼老爸沒有任何人幫助，完成得了每天幾百份公函的批閱嗎？我可不是吃素的！＂
＂呃，辛苦你了......＂亞瑟一句帶過，＂我們快走吧。＂
＂什么？你打算把那個寇維斯留在這里不管？！＂格林薇兒道，＂你不打算把朋友救出來嗎？！＂
＂首先，他不是我的朋友。＂亞瑟道，＂雖然被他幫助過一回，但是我從來沒有向他請求過幫助。很大程度上我們還是敵對的。＂
＂其次，那家伙是不是寇維斯也不知道呢？或許只是恰好毛發是藍色的豹人？獸人對我來說都長得差不多，認錯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寇維斯，或者說他至少和這個寇維斯有著莫大的關連。＂格林薇兒肯定地說，＂剛才你說完寇維斯，那家伙的心跳就突然少跳了一下。就是現在，他還在裝作若無其事地偷聽著我們的對話。你看，心跳又加速了。你聽得見，對吧，寇維斯。＂
對面那個豹人仍然低垂著頭，好像虛脫了一般地一動不動。
＂夠了，格林薇兒。我們快走，別去管這種閑事。＂亞瑟道，＂是不是寇維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他落在奴隸販子手里，就輪不到我們擔心了。＂
＂不，是＇輪不到你去擔心＇而已。我要做什么你管不著。＂格林薇兒道，然后她居然湊過去奴隸販子那里，問道：＂老板，這個豹人奴隸值多少錢？＂
＂嘿嘿嘿，大小姐真是識貨。＂長著滿臉惡心的賤肉，奴隸販子冷笑著說，＂這可是有著非常強大生命力的豹人種匈加人哦！吃苦耐勞，吃的口糧又少，是無論怎么折騰都死不了的硬骨頭！便宜算你十萬潘托拉肯金幣如何？＂
＂便宜？想騙小孩子嗎？＂格林薇兒冷冷地說，＂這個獸人的腎臟有著巨大的損傷，他長期營養不良造成各種器官不同程度的衰竭。這么個快死的家伙，買回去還得各種調理才能變回能使用的狀態，光是醫藥費就賠死我了。一口價，五千金幣。＂
＂呃啊！大小姐，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商人幾乎被嚇得倒在地上。
＂強人所難？你也是急著要把他賣出手的吧？你清楚知道這家伙還剩多長的壽命，但是醫治他又要花很多錢，就這樣死了嘛，你又血本無歸。＂格林薇兒威逼道，＂你就繼續抬價看看有哪個白癡買家會上你的當吧？但我警告你，多拖上一天，這家伙死掉的機率就多增大一分。你就好好衡量這份風險吧。到時候他真的死了，只怕你連這五千金幣都賺不到手呢。＂
商人想了想，嘆了口氣，最后還是妥協了，＂好吧，知道得這么清楚，大小姐原來是道上的人。我說不過你，就這樣敲定了。奴隸我明天就往你們府上送去，請留下地址？＂
＂不，現在就給我帶來。＂格林薇兒掏出一張金卡，打算刷卡付款。
＂信用卡嗎？......＂商人又再面有難色。
＂我來吧。＂亞瑟拿出一袋錢，＂他們的交易是不刷卡的，這里的交易和黑市差不了多少，當然不會想要留下交易記錄。＂
＂那可是我的奴隸＂格林薇兒抗議道。
＂知道了，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亞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