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潛入
懸空大陸并沒有實質上的太陽和月亮，晝夜更替完全由懸空大陸表面的那一層橙黃色法則護罩來顯現。
白天的話，橙黃色護罩會散發出類似太陽光的溫暖陽光，到了晚上卻是漆黑一片，除了星空中其他懸空大陸反射的點點星光，并沒有月光的存在。
亞特蘭蒂斯圣城已經覆滅，城市中再沒有任何能源用于照明。在黑夜里，“天華之輪”分部猶如一頭龐大的怪獸匍匐于黑暗之中。周圍一片死寂，這片被戰火毀滅的區域，即便是野外生物也不愿意在此筑巢和停留。
秦倫悄然無聲地潛回原本的隱藏地點，等他再度以天靈眼觀察了一遍四周環境，便不由暗暗吃驚。在他離開尋找食物的這兩個時辰內，周圍潛藏的使徒幾乎增加了數倍。雖然無法得知明確的數量，但是至少也在二十人以上。
“不能再等下去了！”
秦倫心中的緊迫感迅速增加，二十多多名使徒已經超過這片爭霸戰區域的十分之一強。等到明天，這個數量只怕會突破到五十人。到時候，一定會爆發爭斗，無論秦倫參不參戰，都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他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裝備，從黑暗中站起身，展開疾風步，閃電般朝著黑暗中的軍事堡壘飛掠而去。
他所在的隱藏位置距離天華之輪不到兩百米，雖然中間隔著無數斷壁殘垣，但是利用疾風步的風系飄移效果，他只用了六七秒時間，就來到了這座軍事堡壘跟前，毫不猶豫地閃身掠進了其中一個破口。
“操##&”圍繞著軍事堡壘的廢墟中，響起無數的低聲咒罵，黑暗中隱隱掀起了一陣騷動。不過，秦倫引發的這陣騷動很快就平息了下來，周圍呈現出了一股詭異的平靜。
秦倫閃身進軍事堡壘的破口之后，并沒有馬上深入其中，反而倚著墻壁，目光灼灼地看著破口外面。過了幾分鐘，發現這陣騷動真正平息了下來，并沒有其他使徒跟著他進來，頓時慢慢呼出一口長氣，返身就朝著一片黑暗的堡壘內部走去。
對“天華之輪”分部的夜探行動，他早就經過了深思熟慮。別看軍事堡壘周圍隱藏著二十多名使徒，但是敢于在黑夜中行動的人卻沒有幾個。
一是夜里進入軍事堡壘有沒有收獲還不知道，不過黑暗中搜索這么大的一個軍事堡壘，沒有幾個小時根本就搜不完。等出來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是天亮，必然會受到眾人的圍攻。
二是“天華之輪”分部原本畢竟是一個重要的使徒駐地，里面有沒有機關陷阱都很難說。萬一在里面受傷，出來之后又受到其他使徒的圍攻，那隕落的可能性在九成以上。
秦倫唯一擔心的是，周圍這二十多名使徒當中有特別厲害的刺客和盜賊。如果這種使徒見他提前行動，按捺不住也跟著進來，那說不定真會引動所有隱藏的使徒，導致他接下來的謀劃破產。
幸運的是，這一把他賭對了！這二十多名使徒當中沒有這種刺客和盜賊，又或者這些人已經靜悄悄地進來了。少數幾個刺客和盜賊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何況，刺客和盜賊可沒有偵測光環和天靈眼。在一片黑暗當中，他們跟普通使徒也沒有什么區別。
秦倫摸出盛放胡桃酒的扁壺，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偵測光環是被動能力，不過天靈眼需要消耗精力值，接下來的探查，他必須全程維持天靈眼。
三根閃爍著熒光的指針，在鐘表狀的瞳孔中緩緩跳動，讓秦倫看起來有些妖異，周圍的景物在他眼中呈現出了黑白膠片電影的效果。
他闖入的這個堡壘破口似乎是一個哨卡，角落里有一張鋼鐵制的長桌，桌上散落著一個破爛的電臺和呼叫器。房間地上有幾把散掉的長管槍械，應該是某種重型機槍之類的武器。
秦倫蹲到地上，用手指刮了一下地面，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之色。這個地方雖然桌子上滿是塵灰，但是地上卻沒有多少積塵。
“難道還有土著居民躲在這座堡壘里面？”秦倫目光微微閃爍。
他并不認為是其他使徒先他一步進入了堡壘，那樣的話，地上就不是積塵不多，而是會留下明顯的腳印。只有經常進入這個房間，才會讓地上積不下多少灰塵。這個地方原本就是哨卡，或許是有人通過這個破口觀察外面的情況。
亞特蘭蒂斯圣城的覆滅不過僅僅兩三年時間，這座城市原本有上百萬的人口，現在還有人躲在這里，也不算稀奇。在破碎星空，任何一個智慧種族一旦整體文明被摧毀，等待他們的就會是無比凄慘的命運。
在這兩三年中，攻伐亞特蘭蒂斯大陸的智慧種族，控制了大陸上的所有中小城鎮，圣城是最后剩下的大餐。除了極少數人通過傳送門逃離到了其他懸空大陸，亞特蘭蒂斯人都將成為參戰種族的奴隸。
如果能夠進入礦山和工坊工作，那就是最幸運的結果。要是被劃分給類似惡魔族，這些混沌邪惡陣營的智慧種族，哪怕成為被飼養的血食也不奇怪。
至于那些逃離家園的亞特蘭蒂斯人，恐怕都會成為嚕嚕族那樣的拾荒者，他們將成為破碎星空智慧種族的最底層。
秦倫跨過地上的垃圾，走出房間。哨卡外面是一條帶著些許弧度的長廊，周圍排列著一些門上帶編號的房間。這些房間有些關閉，有些半敞著門，以前應該是一些執勤士兵的住所。
秦倫匆匆檢查了其中一兩間之后，就不再關注。他加快了步伐，沿著長廊朝堡壘內部走去。拐過長廊盡頭，又是一條略帶弧度的長廊出現在秦倫面前。
如此走過數條長廊之后，秦倫便停下了腳步，皺起眉頭。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座軍事堡壘不僅外觀是圓形建筑，連里面的布局也是環狀結構，倒是不負“天華之輪”的美名，整個就是一座迷宮狀的輪盤。
這樣的建筑布局最是復雜，單人搜索沒有個大半天，根本就找不到重點區域。要是以前倒還好，人人都知道輪盤的中心就是總控制室。但是現在，總控制室必然已經毀于一旦，何況，秦倫要找的東西也不在那里。
“怕什么就來什么，看來一點都節省不了！”秦倫嘆了口氣，再次取出胡桃酒，連續灌下了數口。
秦倫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眼睛時，眼眶周圍的青筋便如小蛇般勃起。
此時，在他眼中，一條條由感知凝結而成的時空之線，宛如蛛網一般向著四周蔓延而去。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墻壁慢慢褪去了實體，在秦倫眼中，它們變成了由簡單線條組成的建筑框架，就連墻后的事物也是一清二楚。
秦倫再不遲疑，身形在黑暗的長廊中帶起一道道殘影，沿著通道飛奔。遇到封閉的死胡同，便立刻轉換方向，只求以最快速度通過最多的地方。就算某些房間看上去比較重要，他都絲毫不加停留。
飛奔中，秦倫不時動用爪鏈，腳不沾地地越過少數關卡。這些地方的墻壁有少量陰影存在，應該是一些高科技陷阱。雖然不知道這些高科技機關還有沒有用，他都不愿意冒險，借助疾風步和爪鏈統統避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嗯？”在通道中飛奔了大約二十多分鐘，他忽然停下了腳步，這里估計差不多已經接近到了軍事堡壘的核心。
剛一停下腳步，秦倫便是一個踉蹌，喘著粗氣坐在了地上，緊閉的雙眼流下兩行鮮紅的血漬。稍稍順過一口氣，他站了起來，重新睜開的雙眼黯淡無光，看上去竟然跟失明的盲人一樣。
“長時間使用時空之線，居然還會暫時影響到視力！”秦倫心中略微有些驚訝，這是他首次發現時鐘之眼的這個缺陷。
“還好，天靈眼結合偵測光環還不會影響戰斗！”秦倫揉了揉眼睛，臉色有些疲憊地望向某個方向，喃喃地自語道，“終于找到了！”
在他望著的這個方向上，兩團橘紅色的光團出現在了視網膜的投影上，這是生物體溫在天靈眼中的表現形式。
一個空間巨大的機庫中，正有兩個龐大的黑影在圍著一臺笨重的儀器忙碌著。這間機庫除了這臺笨重的儀器之外，兩側各自排列著兩行巨大的人形機甲，看上去總數不少于四十多臺。
只是這些人形機甲的表面大多坑坑洼洼，身上破損的孔洞中露出了顏色各異的電纜和機件，看起來應該都早已無法使用。
“美美，你那邊好了沒有？”一個龐大的黑影轉頭向同伴問道。它的手中提著一盞光線微弱的防爆燈負責照明，仔細看去才發現這是一臺外骨骼機甲。
這種機甲一般用于工程和簡單的軍事目的，乘員為一人，能夠利用強而有力的機械臂操作笨重的工程器械和少數重型機炮。
“唐，別催我，馬上就能恢復總控制室的電力了，那兩個家伙沒有兩個小時是出不了總控制室的！”另外一臺外骨骼機甲中傳出了一個嗓音清脆的女聲。
此時，在修理發電機的兩人，絲毫都沒有察覺機庫上方，正有一個黑影沿著一條鐵鏈悄無聲息地爬了下來，像一頭大蜘蛛一樣垂掛在他們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