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命運的主角

　　“70053號使徒，你已進入惡魔之角07號角斗場，競技場地形隨機生成，決斗將于倒數30秒后開始…”此時，秦倫正處于一個方圓數百平方的競技場一角，身上套著一個橢圓形的護罩。這塊場地四四方方，地面鋪著平整的青石，一眼望去猶如規整的圍棋棋盤。場地四周籠罩著一個橙黃色的大光罩，將整個場地隔絕了起來。在秦倫對面還有另外一個使徒，兩人正隔著對角相望，眼各自閃爍著莫名的光芒。進入角斗場之后，雙方用于掩飾相貌的面具和兜帽斗篷都已經消失。不過由于破碎星空能夠改變外貌體型，使徒大多不會太留意對手的相貌。秦倫的對手面容英俊不凡，氣質瀟灑倜儻，與相貌平凡的殺人魔相比，宛如偶像電影的主角。他手拿著一根樣式古怪的短法杖，看起來應該是一位法系職業。不過，看到這根好像由兩條毒蛇纏繞而成的雙蛇頭法杖，秦倫心頓時微微一動。在秦倫打量對方的同時，對面的使徒同樣也在打量著秦倫。奧多的目光掠過對手腰間挎著的黑白雙槍，心暗暗一喜。惡魔之角的這場內部選拔賽，規則向著爭霸戰靠攏。使徒的儲物空間和團隊倉庫已經被封閉，無法使用普通恢復物品。大家現在攜帶的使徒裝備，應該就是自己的主武器。射手是法師的天敵，但奧多卻不是普通的法師。與此正相反，相比較某些皮厚肉粗、爆發力極強的戰士職業，他更喜歡對戰一名射手。“LUCK！”奧多低下頭，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他摸著自己的法杖，避開對手的視線，以防提前引起敵人的警惕。遇上我，算你倒霉！奧多心大為興奮，他是一名僚屬于“天浮”的初階使徒。“天浮”是“使徒豐碑”的下屬五個大型團隊之一，支持的都市管理種族是風元素一族，屬于混沌立陣營。都市積分排名與“失落”差不多，大概在七八名左右。奧多是“天浮”著力培養的一名新秀使徒，“天浮”的新人團在他身上傾斜了不少資源。奧多擁有極為強大的精神力天賦，精神力天生就是常人的數倍。在進入破碎星空之前，奧多長年受困于頭痛病，與精神無法達成統一，被人當成是瘋子。當他進入破碎星空之后，強大的精神力反而成為了他的使徒資本。預備使徒期間，他的精神意志就不亞于初階法師，而且基礎法力值也是其他預備使徒的數倍之多。“天浮”的新人團長慧眼識珠，將他招收進團隊，并在他身上傾注了大量資源。奧多自己也很爭氣，僅用了六個任務世界，就轉職成為了職業使徒。本來奧多是不必參加這次都市爭霸戰的，“天浮”的新人團長告訴他，雖然他就職的戰斗職業非常強大，但是這個職業在初階時，最容易隕落。因為裝備技能和身體強化偏向于精神和法力，所以他的生命值和防護極為薄弱，一旦被敵人近身，就會有生命危險。不過，一直以來的順風順水讓奧多心高氣傲，他并不認為同階使徒能夠威脅到他的生命。何況，奧多深知他的這個法系職業需要更多的實戰，才能讓他真正成長起來。因此，軟磨硬泡讓“天浮”的新人團長為他爭取到了一張內卡邀請函。在奧多和秦倫互相打量之際，角斗場的地形也在迅改變。地面有一部分平整的大青石拔地而起，變成無數高低不同的四方石柱。有些石柱大約只有一米上下，像是一尊低矮的方形木樁。還有的石柱高高聳立，起碼在三丈開外，高度不下十米！頃刻間，整個數百平方大小的角斗場，就成為了一座石柱森林。秦倫微微挑起眼睛，這種地形顯然對他不利，不僅遮擋了射擊角度，而且還讓他不能迅靠近對方。而奧多卻是大喜過望，這個地形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他是一個法師不假，但他卻不是一個普通魔法師，他是職業…召喚師！隨著倒計時的消耗干凈，保護著秦倫的橢圓形護罩也渙散成了無數光點，徹底消失。護罩剛一消失，秦倫就立刻朝著對手的方向飛奔而去，對付法系職業的方法很多，但是無論哪一種都不如近身戰斗有效。秦倫雙持光暗送葬，并沒有立刻召喚出賽伯勒斯。這里的地形太過狹窄，賽伯勒斯迅猛過人，靈巧不足，在這種地形下施展不開，招它出來也不過是對方的活靶子。“梭梭梭”當秦倫越過一小半場地的時候，對面卻傳出了一股悉悉索索的聲音，并迅向著四周擴散，讓他不禁微微皺眉。“看來我沒有看錯那根法杖，他果然是一個召喚師！”秦倫閉起眼睛，再度睜開時，漆黑的瞳孔周圍浮現出十二個小小的光點，而瞳孔央則出現了三根指針，正以這些光點為刻度微微跳動。秦倫面無表情地轉頭朝周圍看去，鐘表狀的瞳孔仿佛能夠透視過面前的巨大石柱，觀察到遠處的景物。此時，在他的意識當，以他自己為圓心，浮現出了一幅角斗場的立體投影。這幅投影將角斗場的環境變成了一幅黑白分明的圖像，青石構成的石柱完全變成了半透明狀，只剩下了宛如素描畫的勾勒線條。在這幅黑白素描畫當，目前正有一些不協調的橘紅色光團，從四面八方朝他圍來。“一、二…十四、十五…居然超過了二十只！”秦倫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錯愣，“這是初階召喚師？他的精神和法力上限到底是多少？”秦倫在剛入破碎星空的時候，就打算做一個兼顧遠程攻擊的召喚師。雖然后來由于喬伊的反對，只得放棄了召喚職業，但是并不妨礙他對這個職業的熟悉和理解。他自己就有一頭五階召喚生物——地獄炎魔犬，非常清楚召喚師其實并不好做。地獄炎魔犬要求精力值上限385點，而且另外再招募其他召喚生物，還要先扣除這部分上限值。那時候，他的還沒有“精神意志”這項數據，所以沒能顯示出召喚生物的另外一項精神要求。實際上，他現在的精力值上限雖然已經突破到了810點，但是僅僅30點的精神意志，依然無法讓他再擁有另外一只地獄炎魔犬。在某些人的想象，弄只蟲母，生上大一堆蟲卵。然后帶著召喚軍團橫掃世界，拳打南山托兒所，腳踢北海敬老院，在使徒世界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法則世界要是變成了無厘頭電影，那還是法則世界嗎？然而，秦倫面前的這位使徒召喚師，卻在相當程度上顛覆了他的認知。身為初階使徒，卻整整召喚出了二十多只召喚生物。哪怕這些召喚生物的生命氣息比地獄炎魔犬要弱小很多，估計都不會超過三階，可這畢竟是二十多只啊！要是等這位命運的主角晉升到了高階使徒，就算他達不到橫掃世界的程度，可帶上一百來只三四階的召喚物，也足夠他組成一支小型召喚軍團了。其他高階使徒見到他，估計都要繞著道走。“梭梭！”就在秦倫處于錯愣之際，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召喚生物，最前面的幾只已經繞過石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一種體型只有小狗大小的生物，外表酷似穿山甲。體形狹長，全身都被黑色的鱗甲覆蓋，四肢粗短，頭部呈圓錐狀，尾巴長而扁平，背部高高隆起。“嘶”見到秦倫之后，這幾只生物立刻挺起上半身，張口嚎叫，發出毒蛇一樣的嘶鳴聲。咧開的長吻里面，露出穿山甲絕對沒有的兩排鋸齒狀尖牙。看起來會是一場艱苦的戰斗！秦倫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雙槍一抖，“砰砰！”一白一黑兩道閃光從光暗送葬的槍口噴射而出。“噗噗！”兩頭最前方的鱗甲獸應聲仆倒，圓錐狀的腦袋上各自飚飛出一股墨綠色的血液。見到同伴倒下，其他的鱗甲獸頓時被激怒，立刻嘶鳴著飛撲向秦倫，黑色的小眼珠流露出暴戾的兇光。“它們體表的鱗甲沒有看起來那么堅硬，如果是這樣的話，二十多只這種召喚物似乎也不是很難應付！”秦倫見狀，心大定，步伐穩定地慢慢后退，光暗送葬的槍口不停噴射出黑白閃光，將這幾只鱗甲獸的先頭部隊盡數打翻。“嗯？”緩步后退，秦倫忽然悶哼一聲，眉頭微微皺起。剛才射擊的過程，一只鱗甲獸的血液濺到了他的手臂上，瞬間就讓他感到了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嗤！”秦倫左手小臂濺到鱗甲獸血液的地方，如同奶油一般融化了開來，露出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與此同時，他的眼角余光已經觀察到，周圍接觸過鱗甲獸血液的青石地面，正升騰起淡薄的縷縷青煙。這些鱗甲獸的體液有強烈腐蝕性！“哼！”秦倫眼寒光一閃，右手收起天使之禮贊，罪惡匕首從衣袖滑進掌心，刀光一閃，便將左手小臂上的腐肉削落在地。手臂腐肉落地之后，依然像是落進滾油的羊肉串，表面此起彼伏地泛起無數血泡，很快就變成了一灘血水。而秦倫的左手臂也受到了重創，傷口不僅露出了骨頭，而且骨骼表面還帶著一團焦黑，散發出濃烈的腐臭味道。“嘿嘿，你不是我的對手，投降吧，讓我的寶貝們也省點力氣！”隱藏在暗處的召喚師似乎看到了秦倫的窘態，淡淡地譏諷道。與此同時，原本秦倫以為已經擊殺的幾只鱗甲獸，竟然搖晃著身體站了起來。它們腦袋上的傷口正在慢慢愈合，黑色的小眼珠死盯著秦倫，口發出憤怒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