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局之內外
“說吧！”
“是！”
“第一件，是天風城這一次出現了天品龍魂，此子名叫秦胖，人我已經帶過來了，給大長老過目一下。第二件，便是我身邊的這個秦家弟子，在啟魂的過程之中，曾一度出現神階龍魂的異象，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神魂品階突然跌落，血脈之魂最終淪為一條無品無階的黑色死蛇魂，此事屬下不明，故而特來向大長老請教。”
“至于第三件，與第二件事有關，血脈之池內的能量嚴重不足，故而希望大長老賜下一滴祖龍之血，為云啟國尚未啟魂的弟子使用。”
秦鼎天說話簡潔明了，很快便稟告完畢。
“神品龍魂？”
黑暗之中，一個蒼老無比的驚訝聲響起，但這一次，卻是轉向了秦風，問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秦風！”
秦風抬頭，雖然見不到人，但還是昂首回答道。
“秦…風…”
黑暗中的大長老，似乎在默念著秦風的名字，也似乎在追憶著什么，很久之后，才聽到一聲嘆息，“罷了，把你的血脈之魂，釋放出來我看一下。”
秦風沒有拒絕，催動血脈之力，立刻讓黑色的蛇魂顯形。
還是老樣子，此魂一出現，就死爬爬地躺在地上，仰著個白肚皮，讓秦風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
同來的三人，還是老樣子的表情：嘆息，惋惜，鄙夷！只有童子的眼中，出現了一絲驚訝之色，不過旋即又恢復了一臉木訥。
這一次，等了很久，洞內一直沒有回音。
只有洞內那火焰燃燒的啪啦聲，讓人聽起來很煩躁，但所有人卻大氣不敢出上一口。
在這里造次，簡直是活膩了。
好在就在大家有些忍耐不住這種詭異的氣氛時，洞深處的黑暗里，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這一次的話語，卻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小娃娃，十三年前，你來過一次吧？”
秦風微微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唉，時也，命也！”
又是一聲嘆息之聲，蒼老的聲音越發低沉起來。“小娃娃，你可知道，十三年前我曾耗費了五十年的修為，為你卜過一卦，你的路…其實不在古族，而在你自己的心中。”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要秦風消化一下自己的話。
秦風這一次，是真的有些動容了。
在此之前，秦風一直覺得古族對自己和父親是冷漠和無情，但今天大長老的一席話，卻又一石激起千層浪，秦風此刻的內心真的是很復雜。
“我的路，在心中？這是什么意思？”
秦風不解，反問道。
“小娃娃，有些事情，靠你自己去悟，至于你身體的問題，古族確實無能為力。”
“晚輩不明白，請前輩明示…”從大長老的話來，秦風似有所悟，但卻疑云重生，想要再問的時候，大長老那蒼老的聲音已經下了逐客令。
“小童，去取一滴祖龍之血給鼎天，至于另外的兩個小娃娃，讓他們留下吧。”
“前輩…！”
秦風心有不甘，但對方已經徹底沒有了聲音，對秦風的呼喊再也沒有了回應。
一旁的秦鼎天，跟著小童取了祖龍之血之后，看秦風還在原地站著，目視前方，等待回音，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拍了拍秦風的肩膀，示意他該走了。
秦風目光略有不甘地看了一眼黑暗處，確信再也沒有了回音之后，只能跟著秦鼎天退了出來。
一行四人離開洞后，原本木訥的小童，突然精神奕奕起來，簡直判若兩人，朝著黑暗處嚷道：“師尊，你為什么要騙他啊？那段時間，我日日夜夜陪著您，從來也沒見過你為誰占卜過，最關鍵的是，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會卜天之術嘛。而且，他的血脈之魂，雖然已死，但卻充滿了勃勃的冥之氣息，冥力同樣又是生命的起源，這一點，你為何不告訴他，反而說了一大堆神秘兮兮，讓人似懂非懂的話？”
“小童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黑暗中，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一次，語氣中卻充滿著一種溺愛之意。
小童歪頭想了想：“回稟師尊，六百一十二年了！”
“六百多年了，你這個娃子修為雖然能讓人滿意，但腦子還是不開竅啊，冥之氣息…你看的沒錯，但我們秦家的神階龍魂是何等的存在？怎會輕易隕落？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神品…你是何等的不凡啊！”唏噓了很久之后，大長老突然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是，有些事情，即便不告訴他，他也會慢慢領悟和發現的，而且，那樣的效果，似乎要比我直接告訴他更為好些…”
“嗯？師尊莫非又是在…下棋布局了？”
小童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開口詢問道。
“局？這小子，本來就身在局中，而且還是一盤好大的局！再下局中之局已無多大意義了，況且，我也根本不是那神秘莫測之物的對手…”
“那師尊的意思是…？”
“小童不解，請師尊解惑。”
良久，洞內一直沒有聲音，最終蒼老的聲音一嘆：“這小娃娃生之為魔，是為不幸…可萬幸的是，他卻生在秦家，并且有一個好父親，將其引上了正途！即便將來此子為魔，甚至舉世為敵，有其父在，此子終歸還是可以浪子回頭的。”
小童臉上露出一絲恍然！
“師尊，十三年前，莫非是師尊有意為之，您是否早已看透了玄機？”
“唉，我道行尚淺，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剩下的，就看這小子將來自己的造化了。”
“可是，師尊為何不將其留在古族，重點培養下？而是給予他暗示，讓其離開秦家？”
“留下？古族這點力量，還留不住這小子，他的天空，在更為廣闊的青玄世界，甚至…很可能會飛的更高。”
“更高…那是哪里？”
小童再次茫然起來。
“可是…師尊，我們就這么放棄他了么？假如真有一天，他舉世為敵，我族應如何抉擇？”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沒得選！小童，你記住，我族，永遠是每一個秦家弟子最堅實的后盾！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