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拍攝恐怖游輪】
1998年10月14日，下午4點鐘。
《恐怖游輪》拍攝現場。
“愛神一號”是一艘很不錯的老式游輪，甲板寬大敞亮，造型夠復古，夠深度，拍起恐怖片來，很還有一種沉重的味道。
作為這部戲的導演，兔子比爾感到很郁悶，因為就在之前，一個簡簡單單的鏡頭，女主角娜塔莎已經拍攝了七八遍。
“上帝呀，親愛的娜塔莎，現在不是拍AV片，我們是在拍恐怖片，所以請收斂你那風情萬種的表演方式！現在，你是一個母親，一個失去了孩子，內心感到很壓抑，很痛苦的母親！我要你找到那種感覺，對，就是這種感覺，然后提著斧頭，開始在游輪上與未知的兇手周旋…”
比爾講得吐沫橫飛，娜塔莎非常虛心地聽著他的教導。
旁邊，作為女配角的杰西卡－阿爾芭，早已困頓的想要打瞌睡。要不是因為甲板上風太大，吹得她皮膚發麻，說不定她早忍不住瞇一會兒了。
“這是個笨蛋女人！”杰西卡下了判斷，“該死，連這么簡單的演技都沒有，那個中國易卻讓她來做女主角…聽說她以前是拍成人片來著，難道她和那個中國易有一腿？”杰西卡暗自揣測，看著娜塔莎無比魔鬼的身材，翹臀圓滾，雙峰插云，還別說，對于男人來說，還真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尤物。
“看起來這個中國易的品味也一般，竟然看得上她，讓她來當女主角。”杰西卡抱怨易飛揚的沒眼光，更氣憤娜塔莎搶了自己的角色。
在導演比爾的諄諄教導下，《恐怖游輪》繼續開拍。這一次娜塔莎飾演的女主角，變得生動起來，看得出來，她認真學習了。
這一組鏡頭拍攝完畢，時間已經過去了大約一個多小時。
《恐怖游輪》的主要故事內容其實很簡單。
現實中，女主是個不那么好的媽媽，一直一直對小孩子發脾氣，因為小孩子是殘疾，她又是單親，生活很辛苦。有一次出去的路上，因為女主的過失翻車了，死后，她的靈魂超度了，看到了眼前的慘狀一下子悔悟和內疚，接下里發生的故事都是她的幻想，和自己做斗爭，和時間做斗爭企圖回到過去。從此陷入了無間道…靈魂不斷地輪回，來自我救贖…
“好了，這一組鏡頭拍攝OK，接下來請大家做好準備，我們要拍攝這部戲中的感情戲，哭戲，對，就是哭戲！哭戲在一共有三部分，開頭，中間和結尾。我們現在拍攝的是中間這一部分：女主角意識到自己的孩子已死，內心惶恐不安，然后忍不住委頓在地上流眼淚。”
“記住，這段哭戲是有層次的，首先是害怕，不確信，不認為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了，不認為發生過車禍。第二層發現實際上是在自己欺騙自己，內心從惶恐不安變成傷心欲絕。第三層，整個人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和意志，眼淚已經不能代替贖罪！”
“大家明白沒有？娜塔莎，這段戲你一定要OK，不要再N機了，我們已經沒有太多的菲林讓你浪費…親愛的朋友們，現在是十月份，天氣已經很冷，我們在這該死的游輪上吹著冰冷的海風拍戲已經足足三個小時，我想大家一定都希望趕快收工，回去喝杯熱咖啡，或者喝杯威士忌暖暖身子，那么，就請你們用心一些，一遍過，OK？！”兔子比爾口干舌燥地做著思想工作。
以前拍攝AV小電影的時候，兔子比爾一直期盼著能夠拍攝正兒八經的電影；現在終于有機會拍攝了，才知道拍著這種電影是多么的折磨人。
此刻的兔子比爾真不知道是該感謝易飛揚這個老大，還是該咒罵他。
上帝呀，實在太累了！
在比爾的動員下，娜塔莎等人準備就緒。
導演比爾，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艾克神！”
娜塔莎在鏡頭內很有層次地哭了，是的，她哭得很好，哭得很動人，很打動人心。
即使之前暗自罵她是笨蛋的杰西卡－阿爾芭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俄羅斯女人在哭戲方面很有一手，至少比起自己面試時表演的哭戲要高出不至一籌。
“該死，沒想到她還有這么一手！”杰西卡吸溜了一下鼻子，海上的風吹得她都快感冒了。
“CUT！好，很好！”兔子比爾心情大爽，沒想到娜塔莎這段戲表演的這么精彩。
“大家先去船艙休息一下，男人們留下來收拾設備，等會兒我們搭乘游輪回去！”兔子比爾松了一口氣，如果按照這種拍攝速度，自己保準能在一周內拍攝完成這部戲，可憐的胖子杰克，也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如何，還有易老大，他的戲估計還沒上馬吧，哈哈，搞不好自己還是第一名來著！
一想到把戲拍完，自己在眾人面前耀武揚威的樣子，兔子比爾就是一陣得意。
杰西卡回到船艙找了一件厚一點的外套穿上，這個一向喜歡暴露美好身材，把巧克力肌膚裸露在外面的火辣女孩，第一次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
“阿嚏！”她打了一個噴嚏。
“來，喝口酒驅驅寒吧！”說話的竟然是被杰西卡在心里咒罵過無數次的娜塔莎。
這個俄羅斯女人說著，就將漂亮的銀酒壺遞給了杰西卡。
杰西卡也不客氣，本來嘛，自己患感冒也是因為她，演技太糟糕，總是拖延時間。
大大地喝了一口。
“啊？咳咳咳！”杰西卡劇烈地咳嗽起來，“這是什么酒…這么辣？”
“呵呵，這是我們家鄉自制的土酒，市面上可沒得賣。”娜塔莎拍著杰西卡的后背，讓她舒服一些。
“你們…俄羅斯的女人…都喝這么辣的烈酒嗎？咳咳！”
“是的，我們俄羅斯女人基本上都能喝。”娜塔莎笑了笑，“因為我們那邊很冷，當美國十月份的時候，那邊基本上已經白雪皚皚了，冰封的伏爾加河就像是沉睡的母親，顯得很安詳，沒了往日的咆哮和憤怒…”娜塔莎的語氣似乎很憂傷。
“你很想念家鄉嗎？”杰西卡似乎被這種憂傷感染，忍不住問道。
“嗯。”娜塔莎點點頭，然后對著銀酒壺大喝一口。“我很想念我的故鄉。你知道嗎，親愛的杰西卡，我的故鄉很有名來著，他養出我們偉大的俄羅斯詩神普希金。是的，普希金是我們的驕傲，永遠的驕傲，即使我深處美國，也要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詩人！”娜塔莎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悲傷，不要心急！
憂郁的日子里需要鎮靜：
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心兒永遠向往著未來，
現在卻常是憂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將會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
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
娜塔莎突然用俄語吟出一段詩來。
杰西卡雖然不明白它的意思，從娜塔莎的表情卻看得出她似乎很喜歡這首詩。
實際上這首詩乃是偉大詩人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杰西卡在大學時曾經聽說過，不過聽到這么原汁原味的詩作，還是第一次。
“這首詩是不是很美？”娜塔莎抿了一口酒，問道。
杰西卡點點頭。
“我也覺得它很美，就像是我自己的寫照。”娜塔莎的淚水不知為何流了出來。她大口喝酒。
杰西卡怕了，“瞧，讓我也來一口好嗎？”將那銀酒壺搶過來，“很漂亮的酒壺，這是你自己珍藏的么？”
“不，是我丈夫的。”
“你丈夫？”杰西卡愕然，“你結過婚了？”
娜塔莎苦笑，“豈止結過婚，連孩子都有了。瞧，她漂亮嗎？”取出自己脖子上的掛墜，打開，里面鑲嵌著一個兩歲女娃的照片。
粉雕玉琢，可愛至極。
“她很可愛。”杰西卡說。
“是的，不僅可愛，還很乖。可憐的寶貝，我已經快一年多沒見到她了…”娜塔莎親吻相片，眼角的淚水再次流淌出來。
杰西卡算是知道娜塔莎為什么能把哭戲演這么棒了，看看，像這樣，動不動就眼淚汪汪的，跟水龍頭似得，誰能比得了。
“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有家有孩子，為什么還要來美國？”
“為什么？還不是為了錢。”娜塔莎止住眼淚道，“我的丈夫是個酒鬼，不過之前他不是這樣的，自從他失去工作以后，就喜歡上了喝酒，每每把自己灌醉，然后就回到家毆打我…即使這樣，我還是很愛他，因為我知道他內心是多么的痛苦。那該死的政治改革，那些可惡的官僚們，借助改革的名義，偷走了國家和工廠的一切，包括我可憐丈夫的保險金，還有離職津貼…上帝呀，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一伙可怕的人！”娜塔莎抽了一下鼻子。
“再后來，他學著和人家做生意，卻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坑騙，我們家就欠了一大筆外債，無力償還…真的沒有辦法了！那時候不要說喝伏特加了，就連買牛奶的錢都沒有。可憐我那小可愛，只能陪著我們一起吃面包屑！窮困，讓我溫暖可愛的家瞬間崩塌！這時候，我丈夫說，娜塔莎，你去美國吧，很多女人去了那里都能掙很多的錢回來，你也去吧！”
“呵呵呵，”娜塔莎怪笑起來，“賺很多的錢么？誰都知道她們在美國是做什么的，除了青春和美貌，她們還有什么…呵呵，我親愛的丈夫，讓我出去賣耶！”
苦笑，大大的苦笑！
看著娜塔莎的模樣，聽著她的訴說，杰西卡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當我提出反對意見時，你猜他說什么？他說，隔壁那個才十三四歲的女孩去了美國，一樣應酬那些該死的美國佬，每個月都有數千美金寄回來幫襯家里，你都二十幾歲了，難道還不能顧全大局嗎？！再說，只要我不嫌棄你，怕什么？他在鼓勵我，鼓勵我耶！鼓勵我這個做妻子的，做媽媽的，安心地去美國出賣自己，呵呵，可笑嗎？！”娜塔莎臉上掛著一絲凄涼。
“親愛的娜塔莎，不要說了好嗎？我明白你的苦楚。”杰西卡勸慰道。一直以來，杰西卡都以為自己生活的夠慘的了，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沒有太多的零花錢，不能買自己心愛的衣服，可是和娜塔莎的故事比起來，簡直…不能比啊。
“不，今天我想把肚子里的故事說完，求求你了，讓我說出來吧，我已經很久沒這么痛快地訴說過了。”
“好吧，不過你不能再喝酒了。”杰西卡把銀酒壺的酒蓋擰牢，然后遞還給娜塔莎。
娜塔莎接過酒壺，“喏，這就是我來美國之前，那個混蛋送給我的禮物，他最喜歡的酒壺！呵呵，諷刺吧，我最討厭的酒鬼卻送了我酒壺，而我現在也喜歡上了喝酒。是的，來到美國后我無依無靠，只好忍著羞恥在地下拍攝成人電影，每天和不同的男人上床…”
實際上，娜塔莎上圍尺寸36D,堅挺令人垂涎，配合25吋的小蠻腰，以及36吋的翹臀，可以說幾近于完美。而這也是地下AV看上她的原因。比起很多偷渡來美國，最后做了街頭妓女，閣樓暗娼的俄羅斯女人來說，她能夠成為女優已經夠幸運了。
“現在想想，其實拍攝成人電影也沒什么不好，”娜塔莎繼續說，“至少我憑借自己的勞動賺來了養家糊口的錢。不過剛入行的時候，我真得很不適應，經常被導演訓斥，說如我再這樣下去，就會被丟回到街頭，和那些可憐的妓女在一起。我很怕，就在這時，我遇到了比爾導演，他是個好人來著。”
“你知道嗎，杰西卡…”不再流淚的娜塔莎忽然笑了一下，淚痕未干的微笑，讓人看了覺得有些怪異。
“什么？”杰西卡不太明白。
“其實拍那種戲也有一些好處，至少我學會了一些技巧，怎么說呢，取悅男人的技巧…很可笑吧。”娜塔莎苦笑道，“不過，如果你愿意的話，杰西卡，我可以教你…”
“啊？”瞬間，杰西卡整張俏臉都紅了。雖然杰西卡一向打扮大膽前衛，看著火辣迷人，可實際上，她并不是那種很隨便的女孩子。
“怎么？不要告訴我，你還是處…”
“該死，你都知道了還問…”杰西卡再也難以掩蓋自己的羞澀，整張臉紅成了柿子。
“哦上帝呀，原來我們的杰西卡這么純潔，呵呵，那不如這樣，以后你教我演戲，我教你好好取悅男人，比如用手，用嘴…”
杰西卡－阿爾芭渾身火燙，雖然她平時和姐妹們在一起，也說起過類似話題，比如和男孩子怎樣接吻，怎樣擁抱…可都沒娜塔莎說得這樣露骨開放。杰西卡羞澀地不想再聽，卻又忍不住好奇，畢竟作為一個青春期的女孩子，對這方面還是很感興趣的。
都說美國青少年觀念開放，那也要分是那一類人。
杰西卡屬于新移民，剛來到美國的時候受到很大的歧視，那時候的她別說交一些同齡的男朋友了，就連上學的事后也被男孩子捉弄，抽屜里不是被塞了青蛙，就是被放了蟑螂。
直到她長大到了十五六歲，出落的性感火辣，才算是在居住區有了一些新朋友，不過這些朋友中還是女性居多，對于男孩子，她天生有一種畏懼或者厭惡感，這也是她交了男朋友就分手的主要原因。
杰西卡所交的這些朋友和她一樣，大多數也是新移民，有從墨西哥來的，從巴西來的…她們根本沒受過美國那種性開放的影響，對于性愛雖不是懵懂無知，卻也不是那么隨隨便便。當然，有一些自甘墮落的，不在其內。
此刻娜塔莎的話，就像是一個大姐姐和鄰家小妹談話聊天，說一些隱秘的閨房悄悄話。這讓杰西卡突然萌生一種親切感…只有親近的人才會對你說這些，不是嗎？
“知道嗎，如果你能夠在床上征服那個男人，那么那個男人一輩子都會聽你的話，相信我，杰西卡，姐姐我是過來人，可惜當我明白這一點時，已經晚了…”娜塔莎勉強地笑了笑。
杰西卡明白娜塔莎的意思，不過她實在不愿意再在這個羞人的話題上糾纏下去，沒瞧見導演比爾和那些男人已經進來了嗎？看起來外面的拍攝設備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游輪馬上就要啟程回去。
“我答應你，娜塔莎，演技方面我們可以互相交流，畢竟我年紀比你小的多，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向你學習才是…嗯，就這樣說定了，你看，導演和魯奇已經回來了。”杰西卡作賊心虛地和比爾等人打了聲招呼。
娜塔莎怎么會看不出小丫頭的心思，覺得好笑，自己也這么天真無邪過，可是生活…狗屁的生活會把天真折磨成世故，把無邪折磨成詭計多端…還是和這樣的小女孩處在一起舒服，至少，你不用耍什么心眼。
“瞧你，我知道你的意思，杰西卡。放心吧，以后我們一起來拍好這部戲，怎么說親愛的易給了我這次難得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地報答他，是的，他是個好人！”娜塔莎想到易飛揚，不禁感激地笑了笑。
那個壞蛋是個好人？
杰西卡也想起了易飛揚，然后腦海中就很自然地浮現出易飛揚得意洋洋的笑臉，仿佛在說，看吧，我說了我是好人來著，之所以在面試的時候刁難和捉弄你，都是覺得你好玩…
“該死，你才好玩呢！”杰西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腦海中易飛揚笑嘻嘻的嘴臉，立馬破滅。
“啊，你說什么？”娜塔莎一愣。
“哦，我沒說什么…嗯，也許我說，我們該回去了。”杰西卡原本冷卻的面頰，再次發燙。
哼哼，都怨那個該死的混蛋！
我們的辣妹，再一次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