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營扎寨,十萬幽州士兵雖然趕了很遠的路,但是個個生龍活虎,摩拳擦掌,他們又要為秦王征戰了,建功立業就在今朝,他們相信秦王會帶領他們戰無不勝。
中軍大帳,白掙正在看兵書。
“將軍,城中密探傳來消息,丁原已經死了,現在的并州軍是呂布的,也就是當初諸侯會獵時一舉成名的呂布,也是丁原的義子。”
白掙放下兵書,皺著眉頭道:“丁原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白掙必須要盡快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再向秦王請示,畢竟一個諸侯王就這么消失了,就算他有繼承者也根本代表不了他。
這件事情很重要,甚至有可能關系道秦王的具體布局,白掙根本馬虎不得,所以才會這般在意。
士卒很快將所有打聽到的消息全部如數告訴了白掙,甚至包括兗州軍臨時換將的事情,白掙聽得很仔細,不過當他聽到呂布殺了幾乎所有的百家之人的時候,興奮不已。
對于百家之人,白掙多少也知道一些,畢竟他們家族都是當年秦朝流傳下來的,當年秦朝與百家之人的恩恩怨怨多多少少有些蛛絲馬跡,他們家族也知道很多。
現在秦王峰是當年秦皇的后裔,可沒想到這些陰魂不散的家伙又冒出來了。
果真是報應不爽,一群只知道在人背后使招的家伙,現在遇到了呂布這個屠夫一樣的存在,終于被殺的煙消云散,只是不知道這是百家中哪一個傳承被滅了,實在是活該啊。
不過這件事情必須要告訴秦王,白掙立即道:“火速將此消息傳給主公,不得有誤。”
“諾!”
白掙打開大帳,天色已經變暗,只不過今夜的天似乎有些不高興,暗沉沉的,似乎要壓下來,讓人窒息,白掙也感到莫名的煩躁,這是一個示警。
白掙很快意識到,因為當初他在草原上就是憑借著自己面對危險前的直覺,才屢屢逃過必死的圍殺,闖出了白家第一人的威名,現在身為將軍,他不允許哪怕一點的失誤。
白掙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想到了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夜襲!不過隨即白掙就笑了起來,似乎這個呂布不是什么睿智之徒,相反很是剛愎自負,那就說明今夜很有可能前來襲營。
既然如此,白掙就決定來個以逸待勞,將并州殘軍徹底打破。
揮了揮手,身后的親衛們立即涌了上來,白掙在他們耳邊附語一陣,幾人才分別離開。
白掙這才感覺好多了,望著月黑風高的夜,再看看遠處的鄴縣城,白掙一個人自語道:“月黑風高殺人夜,狂人呂布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今夜的確是月黑風高,鄴縣之外灰暗一片,除了幽州軍大帳那一片有些火光,似乎天地都融為了一體。
而此時的鄴縣之中已經翻起了天,軍隊頻繁的調動,預示著今夜絕對是一個不眠之夜,刀槍林立閃現的光芒似乎要刺破這沉寂的夜,尋找黎明的光。
兗州軍軍營,樂進以及一眾校尉看著密密麻麻的并州軍,有些擔憂。
“將軍,他們這是做什么,呂布不讓我們出營,一直監視著我們,現在又頻繁調動軍隊,是不是要對我們動手了?”
樂進雖然也很疑惑,但是他相信呂布此時絕對不會動兗州軍,因為他得到消息幽州軍十萬人馬已經到了,準備圍城殲滅并州軍隊,這個時候就是傻子都知道絕對不能讓內部動亂。
“放心吧,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呂布是想夜襲幽州軍。”
校尉不敢置信,幽州軍十萬軍隊完完整整,還是精銳,并州軍怎么敢在這個時候還出城野戰,這不是找死嗎?難道呂布已經猖獗到了這樣!
“將軍,那我們什么都不做嗎?”
校尉很清楚他們即將投效幽州,現在不正是立功的時候!
怎知樂進點頭稱是,現在他們也是很危險的,不能有絲毫妄動,否則鄴縣的并州軍絕對會以雷霆之勢掃滅兗州軍,面對呂布這樣的狠人,誰也不能揣度他做事的方式。
“我們現在只有等,等到了絕佳的時候,不但可以立功,還可以揚名天下,告訴底下的士兵,誰都不準出營門一步,否則軍法從事!”
眾將應諾,熱鬧的鄴縣城沒有他們的身影,而呂布一身甲胄,手中方天畫戟耀耀生光,神威非常人,并州軍們一看到呂布頓時軍心大盛,呂布在他們眼中就是戰神。
呂布集兵大校場,他要夜襲幽州大營,給幽州軍一個下馬威,以振軍心。
這次呂布下了狠心,不顧眾將勸阻,親帥并州狼騎乘夜攻打幽州營寨,高順率領八百步卒側后接應,張遼隨其左右,而侯成則坐鎮鄴縣,以攝宵小。
其實鄴縣并州的軍隊并不多,丁原當初也有撤軍的心思,所以將士卒分散在冀州占領的郡縣,準備與其余諸侯分地而治,他先占好了地盤。
呂布雖然魯莽,狂傲而不得人心,散漫沒有德行,但是在軍事上的造詣還是很高的,他十分清楚現在并州軍的窘狀,人疲馬乏的并州軍十分渴望得到一場勝戰激勵士氣。
要是面對面的陣戰,呂布絕對不會愿意,就算他自詡天下無敵的武藝,并州狼騎絕世無雙他都不會,因為鄴縣城沒有足夠的士兵來抵抗白掙的十萬軍隊。
他也曾想過,號令其余各郡縣的士兵前來,可是被張遼等人勸阻了,他們在調集軍隊前來,可幽州軍也在急急忙忙趕來,到時候四面楚歌,他們就真的機會都沒有了。
此時就算戰敗,只要突圍出去,就有機會東山再起,呂布再三思慮終于還是同意了張遼的勸解。
校場之上,人馬齊備肅殺之氣在黑暗的天地中令人生寒。
“出發!”
呂布沒有多余的話,方天畫戟一指蒼天,大喝一聲。
浩浩湯湯的并州軍從北門而出,滾滾洪流涌向幽州軍的營寨,在黑暗中猶似死神一般悄悄靠近著,呂布一馬當先,他是全軍的魂,只要沖進了營寨,到時候幽州軍接就算沒有潰敗也會損失慘重。
夜風呼嚎著,天空上沒有多少星辰,可這注定是一個殺人的流血夜。
蒼涼的蕭索,肅穆的營地之中,白掙獨坐在中軍大帳。
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要是并州軍來,那一切掌握之中,他會叫那些人有來無回,幽州悍卒的威名不是叫出來的,是殺出來的,白掙嘴邊掀起一絲冷漠的殺意。
“將軍,并州軍真的會來嗎?”
白掙的安排其實讓很多人不解,幽州軍軍容鼎盛,而且氣勢浩大,都是精銳之士,不像并州軍疲倦迎戰,在冀州已經打得紛紛擾擾,苦不堪言。
白掙的安排很多人都認為多此一舉,可是秦軍軍法嚴肅,主將之令有敢不從者殺無赦,戰旗指揮進退,鑼鼓指揮沖鋒,戰將縱覽全局,就算十分不理解白掙的安排,他們都是兢兢業業完成所有的布置。
看著底下的將領,白掙那里還不知道他們的心思。
主公這次派遣自己率領十萬軍隊攻打并州軍,這是一次機會,是給他白掙證明自己的機會,他甚至還記得臨行前秦王在他面前只說了一句話,但是他卻終生難忘。
“無衣,這是秦人的戰歌!”
白掙很清楚這些老將們不服自己,其實這很正常,畢竟自己年紀尚幼,而這一戰又是擴疆之戰,功勞不小,每一次白掙感覺難以承受壓力的時候,都會想起秦王臨行前的話。
秦人的戰歌,無衣,也是自己的字!
他要完成這一次艱難的戰役,他要讓所有的人看看他白掙鐵骨男兒,在戰場上不弱于人!他要證明秦王的眼光不是這些凡夫俗子能揣度的,老秦人的驕傲他不能彎腰。
收起書卷,白掙淡笑道:“來不來那是并州的選擇,但是防不防那就是我們的立場了,行軍作戰不能絲毫馬虎,勝不驕敗不餒才是一員真正的戰將,秦王帳下沒有孬種,更沒有愚蠢的將軍!”
言里帶刀,字里誅心。
白掙終于顯示了他崢嶸的鋒芒,白家男人不畏戰,更不畏言!當初武安君白起率軍平定六國,身為秦國上將,那么多人重傷他,卻能無視,助秦王開疆擴土,他是武安君的后代,男兒當自強!
很多將軍表情一肅,很明顯感受到了這位主將似乎有些變化。
“好了,諸位將軍都回去吧,各部人馬準備就緒,只要并州軍敢來,我希望眾位將軍能齊心協力,讓他們有來無回,揚我幽州風采!”
“諾!”
杵著劍柄,白掙在等待著,他相信呂布會來的,可是他卻沒有把握能留下呂布。
蟲鳴不止,夜風習習。
呂布率領并州狼騎已經看到了幽州軍的營寨,他雙目之中充滿了嗜血,身后的將士們跟隨呂布身經百戰,聞戰而狂,狼騎之名就是這么來的。
只見呂布長戟一揮,低喝道:“沖鋒!”
“轟!”
話音剛落,呂布率先沖向了幽州軍的營地,一往無前的氣勢猶如霸王降世,身后并州狼騎滾滾而前,地上被震起飛天的煙塵,可惜在黑夜之中,沒有人看得見。
呂布眼中充滿了精光,他發現幽州軍營寨似乎沒有多嚴謹的設防,心中興奮不已,這時天賜良機,三千狼騎一舉擊潰幽州軍,這要是成了,必將天下聞名。
“給我殺進中軍大帳,活捉白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