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擒賊先擒王
林一航心中了然。昨天晚上在祭出符寶之前，他抬槍將攝像頭打壞。但是，在之前，攝像頭拍攝下來的視頻卻是已經存儲在了監控室的主機中。
并不是林一航沒想到這一點粗心大意，而是因為他知道，要想徹底將所有線索都完全抹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要自己直接出手殺人的過程沒有被錄下就行。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各自的背景了。背景夠深，留下些線索也沒關系。背景不夠深的話，即使沒線索，人家懷疑，也能先抓人。
楊婷婷看了林一航一眼，交流一個眼神，伸手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面撥通一個號碼。
“呵呵，婷婷啊！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楊婷婷身上，現場非常安靜，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距離稍微近些的人都能夠聽到。
“爺爺，再不打電話，恐怕就沒有機會了。”楊婷婷的聲音里帶著委屈。
“哦，怎么回事？你現在在哪兒？”電話那頭，原本笑呵呵的聲音立刻凝重起來。
“我在南都。剛剛被警察包圍，一群荷槍實彈的人，說我是殺人嫌疑犯，要逮捕我。”楊婷婷說話很有藝術技巧。這時候，她不說“我們”，而是說一個“我”字。這就讓老爺子絲毫不懷疑，自家的孫女自家知道，楊婷婷怎么可能殺人？
即使真的殺人，肯定也是出于自衛。輪不到地方警局來逮捕。
“哼！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這么隨意地就抓人…地方上有些人，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老爺子一聲冷哼。
話里的意思，顯然沒有那么好糊弄。明白警方之所以抓人，肯定是有一定原因的。他不多問，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孫女信任。相信自己的孫女絕對不會做壞事。
“婷婷不要吃眼前虧，該妥協就先妥協。我馬上打個電話。”老爺子說完，電話就掛掉。
楊婷婷的嘴角，則是露出一抹笑容。
電話直接打到老爺子那里，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她不僅想要現在當場脫困，更是為以后做打算。只要老爺子開口說一句話，這次張天遠的案子沒有直接證據，就沒人敢動手抓她和林一航一行。
而直接證據…是不可能有人找得到了。林一航毀尸滅跡。連尸體都沒有。去哪里找證據？
大廳外。人影憧憧，一些特警在忙碌著，想要找機會救回他們的長官。可惜。林一航一伙十分小心，而且人很多，根本就不給他們機會。
片刻時間，有電話打過來。是對面那個領導模樣的警察，應該是這次行動的二號人物，“王隊”成為人質之后，他就是現場最高指揮了。
看看來電號碼，那個警察立刻精神一震，接通，電話那頭有咆哮聲傳來。距離太遠，林一航聽不清楚。
不過，那個警察卻是畏畏縮縮，連連點頭稱是，再看向林一航等人，尤其是目光從楊婷婷身上掃過，已經帶著震驚。
掛了電話，立刻向身后警員擺手，“收隊！都收隊了！這是誤會！我們抓錯人了！”
一群警察都猶猶豫豫的，手里的槍半抬半舉。
抓錯人了？開什么玩笑！聲勢浩大地出動這么多人，一次大行動，一句抓錯人就取消了？更何況，被抓的不是人家，是自己的人吧？連頭都被人家給抓住了，難道就這么灰溜溜地走了？
“都把槍收起來，退出去！”看到手下人不遵守命令，那個領導模樣的警察怒聲咆哮著。
開玩笑！剛才來電話的，可是南都市警局大老板啊，直接向他下達死命令，他們圍捕的這伙人中，一個少女是大人物的孫女，出不得一點意外，必須保證她的絕對安全，而且要讓她滿意。否則的話，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將一律被撤職。
現在這么多人拿槍對著人家，這不是跟自己的飯碗過不去嗎？
楊婷婷見狀，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向抓著人的二狗示意一下，“可以放人了。”
二狗扭頭看向林一航。后者點點頭。
別人或許不知道剛才楊婷婷那個電話打給誰，林一航可是清清楚楚啊！京城那位大佬開口，警方這邊肯定沒問題，危機都解決了。
“好！”二狗答應一聲，收起手槍，在“王隊”后背一推。
王隊一個趔趄，差點栽個狗吃屎。剛恢復自由，立刻向隊伍里狂奔。早有幾個警察迎過來，將王隊接回去。
“怎么回事？為什么要收隊？”王隊的眼睛里幾乎要冒出火來。
他恨啊！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歹徒抓為人質，已經是顏面喪盡了。沒想到，還要被幾個小混混扇耳光…真想一頭撞死啊！更想直接把那些小混混給撕碎了。同事竟然要收隊…他簡直要懷疑這是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對了。
如果換做平時的話，以王隊的政治智慧，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問題。可是，現在他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哪里還能想到那么多？
那個警察眼中鄙視的光芒一閃而過。兩人在警局就有一些矛盾，現在看著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王隊倒霉…他心里其實是有些小爽的。
“這是上面的意思，大老板發話了。”那個警察壓低了聲音。
大老板，是他們對南都警界一把手的稱呼。
“大老板是不明白這里的情況吧？不管他們原先是不是犯罪，現在竟然敢當眾拒捕，還襲警…光憑這兩點，就能辦了他們！不能撤！給我抓人！”王隊看著林一航一伙，眼冒兇光。
他要報仇。這個面子如果不當眾找回來。以后讓他怎么在南都混？
“不要動！大老板可是說了…”看到王隊發火，那個警察心中一動，話說得含含糊糊。這時候，他巴不得王隊在氣頭上有什么不理智的舉動呢！這樣的話。他在旁邊勸說可是好人做盡，總追究不到他頭上吧？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王隊被一舉拿下，就是他的機會啊！
王隊果然沒有讓他失望。不等他話說完，已經伸斷，“出隊之前大老板有交代，這次我帶隊，我說了算。這里的情況他不明白，回頭我會向他解釋！先把人抓起來再說！”
王隊是鐵了心要找回面子了。在他想來，這次之所以突然收隊。肯定是有人為這些人說情…正常情況下。王隊肯定會把人情放在第一位。得到命令就立刻收隊。可是，現在他無論如何也要先出口氣。
“姓王的，你不要自誤！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我們現在即使跟你們走，抓人容易，想放人可就沒那么容易了！”楊婷婷臉色陰沉，語氣冰冷。自信滿滿地打了電話，竟然對方依舊不走人，這讓她非常惱火。
很顯然，不是爺爺的話不好使，而是在傳話的過程中出現了什么差錯。這個姓王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剛剛受了辱，不想就此罷手。
楊婷婷這么自信滿滿。讓“王隊”心里也打了個顫，不過，臉上火辣辣的疼，怒火沖頭，讓他立刻不想那么多了。一聲冷笑，開口說道：
“你竟然敢威脅警察？我倒要看看怎么抓人容易放人難！凡是進了我們局子的人，都只有哭著喊著求饒出來的，我還沒看到誰賴在里面不出來的呢！”
被一群警察包圍著，這個“王隊”在這里不斷聒噪。那個身份僅次于“王隊”的領導模樣警察看似著急，其實暗地里拱火…這一切，林一航都是看在眼里，心里煩躁無比。
這些鉤心斗角，是他最討厭的。從前世在仙俠大陸，雖然也有背景，有秩序，但是，說到底一切都靠實力。看不順眼，只要祭出飛劍直接斬殺即可。
林一航現在有一種沖動，真想直接祭出一張符寶，將這些聒噪的家伙們全部斬殺掉。
但是，看看周圍影影綽綽數十名警察，再看看大廳外面圍觀的路人…真要是想把證人都斬殺掉，那可就是真正的大開殺戒了。說心里話，真要是殺死這么多人，只要是對自己有利，林一航根本就不會有心理陰影。怕只怕，死這么多人，哪怕再有人罩著，也難容于這個社會，只有逃亡一途…
不到最后關頭，林一航不愿意走這一條路。
斬殺干凈不行，那就走另一條路――擒賊先擒王！
“姓王的，你是不是以為自己躲在人群里，就安全了？”一群警察開始蠢蠢欲動了，林一航聲音冰冷地質問一句。
“哼！”王隊一聲冷哼。
的確如此。他現在這么張狂，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已經躲在人群里，讓他非常有安全感，自以為立于不敗之地，鐵了心要報復。
“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上去抓人？”王隊根本懶得回答林一航，一聲厲喝。
那些警察原本有些彷徨。帶隊的兩個領導都發生沖突了，這可是很少見的。平時領導們之間即使有沖突，那也是私下里，表面上都是一團和氣。
現在王隊這么強勢，大家這才舉槍準備上去抓人。
可是，王隊話音剛落，就見眼前人影一閃。倉促之間，心里一驚，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一張冰冷的面孔已經到了近前，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的額頭。
林一航！
是林一航，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穿過人群，直接到了他面前。
瞬間，王隊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張大的嘴巴簡直合不上…這是怎么回事？眼前一花，人就到近前了？
其它警察也是被這驟然的變故給弄得愣住了。誰能想到，剛才王隊被人抓住也就算了，這次躲在人群中，怎么眨眼又被抓住了？
林一航的手指扣在扳機上，機械摩擦的聲音響起，扳機已經扣下一半。
“別…別開槍！饒命！”
王隊的臉色瞬間大變，雙腿一軟，向著地面癱倒。
剛剛還意氣風發，揪著不放，要借勢報仇力壓林一航等，轉眼間，就成了一灘爛泥。
“不許動！”
“你們才不許動！”
周圍警察反應過來，阿毛、二狗、小刀、鐵國柱四人更是快了一步，紛紛掏出手槍，幾步沖過來，站在林一航身邊。大廳里一片亂糟糟。
帶隊的領導又被抓住，警察人多槍多，卻是投鼠忌器，不敢動了。局勢眨眼又陷入原先的對峙狀態。這著實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林一航一手持槍頂著王隊的腦門，另一只手直接伸出。
啪啪啪啪！
左右開弓，一連串的耳光響亮。王隊的腦袋，被抽得像是撥浪鼓一樣來回搖晃，嘴里血沫直冒。
“剛放了你，就想對我們動手…狗性難改！該打！”林一航像是教訓孫子一樣訓斥著“王隊”，將周圍警察的槍口視若無物，威風霸氣。
“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
這時候，一陣呼喝聲，一個中年警察大跨步地從門口走進來，身后幾名警察跟著，官威十足。所到之處，行動的警察們紛紛讓路。
“我不是讓你們放人了嗎？這是怎么回事？”
看到大廳里劍拔弩張的樣子，中年警察眉頭緊皺，大聲呵斥。
“曹局！”那個跟王隊不和的警察見狀趕緊上前，三言兩語，把事情簡單匯報。根本就不用添油加醋，只要實話實說，就已經夠“王隊”受的了。
曹局長一聽，肺都差點氣炸了。狠狠地瞪了王隊一眼，看著這個昔日視作得力臂助的屬下，現在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在人家手里當人質…真是丟人啊！丟人丟到家了！
不過，想想對方的身份…這幾個年輕人說不定就是老爺子特意安排的保鏢，感覺也就正常了。
“幾位好，我是南都市副市長、公安局長曹如德。不知道哪位是楊婷婷同學？”曹如德換上一張笑臉，問道。
這句話一出口，地上的王隊就是一愣，心里大叫不妙。
在這種情境下，大老板竟然還是這副態度…對方的身份，絕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