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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本書強制更新深藍色背景顏色起點藍羊皮紙 那五色煙嵐一出罡相臺,立時有轟隆震響,又有一道光柱直沖霄漢,蔽去天光。云沐陽把身形一轉,落在虛空,腳下一定,就是有些力虛。他稍稍占穩,輕吐一口濁氣,身上碧氣云陽袍一抖復又恢復了從容神態。
見他邁步而出,對著星河上慈顏道姑微微稽首一禮。
那道姑不禁滿是訝色,也是起了身來還禮,俄頃嘆道,“先前是貧道小瞧了你,以至于口出妄言,還請道友海涵。”
云沐陽聽得這溫和之言也是心中訝異,他也見過不少元嬰真人,可是從未有哪一個如這位真人一般溫溫細語,猶如家中敦厚老者。他雖是不知這位坤道所言為何,不過仍然再是一禮,面容一肅道,“貧道不敢。”
那坤道溫溫一笑,見他知禮謙遜,心中也是歡喜,柔聲言道,“貧道廉貞子,恭喜道友得了玉星罡英。這一會是我那笨徒兒輸了。”她說著轉過頭去,略帶無奈言道,“徒兒,愿賭服輸,既然是云道友勝了那便將那玉星罡英還給云道友。”
“弟子領命。”長庚也是心服口服,他不知云沐陽所取的那一枚玉星罡英便是丹種,只道是自家用了恩師所與的法寶才取來玉星罡英,與云沐陽相比遜色了一籌。是故他踏出一步來,將玉星罡英包好送了過去。
云沐陽微一沉眉,見長庚神色自若并無異色,也是爽快接了過來。
廉貞子見狀微一點首,俄頃又是面目凝重,長聲嘆道,“時也,命也,運也。”
云沐陽聽得這六個字神情一肅,就是若有所思。這六個字對他而言,不也正是如此,他一路行來,由一個懵懂純真少年到得今日事事費心計較,又歷經幾多危機,幾番幾乎殞命,卻又每每還生。
現今不單大逍遙大洞天道統復興之責,也是日日提心吊膽,如履薄冰,這何嘗不是時、命、運相濟?他輕聲一嘆,俄頃雙肩一晃,振奮精神,清朗言道,“天原蕩垂星,不遂風云便,尤是空中鷹,恥與蜩鳩言。揚風九萬里,日高云難蔽,一朝摶風去,也做逍遙仙。”
長庚也是以為自家恩師所指即是自己此番不能借助天罡別府玉星罡英成就元嬰,心中略有所感,甚是遺憾,此行算是白來,為他人做嫁衣。猛然一聽云沐陽一聲高歌,就是擊掌笑道,“道友好心魄,貧道不能及也。”
先前他雖也認輸,可是心中卻有一股氣憋著,此時正是胸臆大舒,暢懷大笑不止。
云沐陽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廉貞子一捏拂塵輕輕一擺,行了過來,稽首一禮溫溫言道,“云道友,貧道有一事可否借一步與你商議?”
云沐陽面容一緊,避了開來,心中念頭急轉,面上笑道,“幸甚至哉。”
廉貞子微微一笑,身周一團星光浮起,她取了一枚星光燦爛的玉環出來,笑道,“云道友,這天罡別府之中多有妖魔出沒,貧道這里有一件寶物定然可以護你周全。”她面容不由微微有些泛紅,語氣略帶羞慚道,“貧道便與道友換下方才小徒所取的那一枚玉星罡英,道友以為如何?”
云沐陽笑道,“真人說的哪里話,貧道與長庚道友不過是游戲一番,再者真人在此坐鎮,使得妖魔鬼物不敢來襲,此物本應奉與真人。”
廉貞子聽他說得熨帖也是不禁一笑,道,“如此貧道就卻之不恭了,此物也請道友收下。”
云沐陽也不推遲,接了過來鄭重收好。
廉貞子見他大度從容不卑不亢,更是高看一眼,微一頷首道,“云道友,就此別過,此中危機四伏,道友珍重。”言罷,一抹星光跳起,再是看時那星河從空而逝,而天外玉衡星一顆輔星華光抖動,星光漫爛。
這時罡相臺上已無他人,他舉目環首,也是縱起一道云光。玉星罡英寶丹既然已到手中,此處那便沒有必要多留。
罡相臺外一座水榭當中一抹黑影閃來閃去,正是魔道修士澹臺真人座下賀勾。見他來來回回,面色極是難看,眼見著云沐陽進了罡相臺卻又偏偏不能跟隨過去。一則乃是那北斗天宮元嬰真人,若是起了斬妖除魔心思自己哪有活路?
二則便是那罡相臺雖然也有大陣阻隔,禁絕內外,可是那罡氣最能傷魔魂,一旦靠得近了立成飛灰。也因此故,魔道圣山支岐山上雖有無數魔 物,而且生生不息、永無竭盡,可是仍是被玄門道宗死死壓住。便是玄門一旦有一個人成就元嬰二重,引來天外罡風便可滅殺掉無數魔頭,便是那等修為高深的魔物也難幸免。
他徘徊許久,忽而見得一道云光縱出,面色頓時一喜,急匆匆駕起一道魔云化作黑煙縷縷,大聲喊道,“還請道長留步,還請道長暫留玉趾。”
云沐陽冷目看去,看清此人面貌之后劍眉輕輕一挑,旋而笑道,“原來是這一位道友,昔年揆弗城外一遇未能請教姓名,倒是貧道失禮了,不知道友今日喚住貧道又有何指教?”他見其氣息比起當日來弱了不止一分,也是知曉這人當日能夠逃得性命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賀勾被云沐陽一看頓覺渾身哆嗦,好似有一股烈火縈繞周身,多停留一刻就能將他一身魔光(和諧)氣息灼去一分。他連忙往后退了幾步,嘻嘻笑道,“好教道長得知,在下名作賀勾,乃是支岐山管煙洞澹臺真人座下護法。”
他說著瞥了一眼云沐陽神情,見他面容淡淡,忙又補充道,“這位道長,在下洞中洞主澹臺真人修為已是度過了九天罡風劫,法力極是廣大。我們洞主有心與道長做個交易,只是這仙府當中多有不便。”
“道長畢竟是玄門得道真人,不比尋常,若是傳了出去,對道長總是不好。”賀勾又是借著說話之機小心翼翼往后退了幾步,生恐云沐陽靠得近了被其法力所傷,嘻嘻笑道,“是故我們洞主遣了在下前來,多有失禮之處,道長見諒則個,見諒則個。”
“無妨。”云沐陽微微一笑,目中卻是森冷,現下這時還遠遠不是能夠與魔宗交道之時,就憑自家現在修為有無有靠山,若是真是招惹上即便有乾陽天火燈這等寶物護身也是必死無疑。
他對這些利害關系向來想得通透,不會教人輕易鉆了空子,即是道,“道友有話只管說來,若是再是如此貧道可無閑暇與你閑扯。”
“道長容我說來,容我說來。”賀勾一慌,不禁往澹臺真人所去方向望去,只是心中期盼著澹臺真人能夠快快了結了瑣事,那是自己也不必多費心思與眼前這兇人交道。他看了片刻,仍是未見蹤影,就是有些猶豫不決。
“道不同不相為謀,貧道告辭。”云沐陽冷喝一聲,一道劍光掣出,流電翻飛,怒光橫掃。
賀勾哪里敢讓他走,頂著劍氣旋飛就是追了上去,大聲道,“道長留步,留步。”
云沐陽環目一掃,冷然道,“你若再是兜關子,今日便是你神通遁法不錯,貧道一樣叫你灰飛煙滅。”
“道長寬恕則個,在下省得厲害了。”賀勾原本是打著能夠拖得一時就是一時的想法,此事眼見此計不成,連忙道,“好教道長得知,昔年道長經過那銷肉刮骨風雪之時是否是收了一頭雪魅?不敢欺瞞道長,那一頭雪魅乃是我家洞主一百二十年前放養在那處,原本是有大用的,是故我家洞主遣了在下來與道長商議,可否請道長將那雪魅還回來。”
他說著聲音也是漸漸弱了下去,不敢直視云沐陽,生怕他一個怒火把自己斬了。他不禁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又是囁嚅道,“道長,在下也薄有家資,愿意將全副身家換了這雪魅過來。”
云沐陽劍眉微微一皺,那雪魅生而有靈,能夠呼風弄雪,也正是因此他才甚是看中。若是再尋常將此靈物與了其人也無不可,只是現下不同,這頭雪魅已是被玄水元君授了神道職司,如今正在三山鼎中掌理風雪之事。而且無論是那蓬萊神道之事又或是三山鼎洞天之事都是不能外露半分,是故此事絕對沒有商量余地。
他心中念頭電轉,忽而冷喝了一聲,就是對那賀勾一招手,道,“此事也不是不能應承,不過貧道卻是有一個條件,你若是應了貧道貧道立時便就將那雪魅與了與你,你也可以立時回去交差,你看如何?”
賀勾立時大喜,急忙道,“還請道長吩咐。”
云沐陽嗯了一聲,環首一看,好似在觀察四周有無外人一般,沉著聲音隱秘道,“此事不能讓外人知曉,你且附耳過來。”
賀勾不疑有他,連忙湊了過去,耳旁就是傳來一聲冷笑,“借你性命一用。”他頓時一驚,就要遁開,卻有一股五色煙嵐將他周身束縛住,旋而就是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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